燈會
拿定主意後,握瑾飛快和旁邊的懷瑜對視一眼,繼而羞澀地媚眼低垂,嬌聲道:“公子奴家握瑾,這是懷瑜,我們姐妹隻是偷跑出來賞燈,馬上就要回去了。”
太子聽到還有一人,這才注意到美人旁邊還有位清冷出塵的美人!不由撫掌大笑道:“懷瑜握瑾!好名字!果然都是美玉般的美人啊!”
握瑾看此人身邊隻帶著個錦衣小書童,便有些奇怪,拂柳般躬身試探道:“公子謬讚了……不知公子可是京城人士?瞧您一身書卷氣,是來猜燈謎的?”
太子想到老四提醒過,最好說自己是保定人士,專門來京城遊玩的,以免泄露身份,就笑道:“爺是保定府的,想著京城過年熱鬧,專程過來遊玩。”
保定府?自己姐妹逃離京城豈不是更容易?握瑾眼睛一亮,低頭黯然道:“實不相瞞,我們姐妹原也是保定府人士,隻可惜自幼被轉賣至京城,不知今生還能否有幸回去!”
說完微微昂頭,一大顆的淚珠從絕美的臉龐滑落,水汪汪地一雙淚眼淒楚地看向太子。
看得太子心癢難耐,忍不住伸手輕輕拭去美人淚,暗暗感歎好滑嫩的肌膚,若是能……就好了,想著想著不自覺露出猥瑣的笑容。
懷瑜強忍住心中厭惡,也妝模作樣地取出帕子,沾了沾眼角,以此來掩飾自己的眼中情緒,嬌聲道:“姐姐,別這樣,大過節的,沒得壞了公子的興致。”
太子忙不迭地安慰道:“這有什麽了!左右爺馬上就回去了,你們跟著爺一塊回去就是了!”
懷瑜歪頭惆悵地看向太子開口:“公子不知,奴家主人可不是尋常人家,若是連累了公子,可如何是好?”
太子滿不在乎地哂笑道:“放心,你二爺更不是什麽尋常人物,跟爺回去定能保你們周全!”
想到簡親王的權勢熏天,懷瑜對於眼前的年輕公子並沒有多少信心,隻當他是為了得到自己美色才這麽說。
隻要能順利離開京城,這位公子身邊隻有個小書童,再找機會灌醉他們,就能輕而易舉地逃離此地了。
可惜這次出來隻是探路,沒有帶上積攢下的財物,也不知道身上這些飾品能換多少銀兩,夠在外麵生活多久,能否支撐到順利逃回江南老家。
阿寶瞧著兩個美人,白似梨花帶雨,嬌若桃瓣隨風,心中早已是嫉恨不已,眼下瞧出這懷瑜竟滿臉憂愁,忍不住嘲諷道:“姑娘愁什麽呢?我家公子能看上你,可是你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握瑾也將麵前的主仆錯認成普通的紈絝,握住懷瑜的手輕聲道:“姐姐,莫要擔心那惡人,還是早些回鄉,為爹娘爺奶上香掃墓要緊。”
看到懷瑜含蓄地微微點頭,太子再沒繼續逛下去的心思了,滿心歡喜地一手攬住一個美人,就準備回去享樂。
這邊朱棣一家也乘車來到了什刹海燈會,朱棣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暗歎果然是盛世啊!行人各個都滿臉笑容,孩子們都穿著新衣,舉著可愛的小花燈。
遙想當年初到北平,雖然嶽父已經精心經營十數年,可滿眼的荒涼敗落還是觸目驚心那時候真是如論如何都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能登上那遙不可及的皇位,更想不到會投胎轉世到滅了朱明王朝的後金皇族,再次成了皇四子,甚至仍是皇後養子。
弘暉選了一個小兔子的花燈,要送給玉英,卻慘遭嫌棄,玉英覺得自己已經是大姑娘了,怎麽能當街拎著小孩子的玩意呢,二人推來讓去,燈油潑出不小心引燃了整個燈籠,嚇得玉英尖叫一聲,趕緊鬆手扔在地上,姐弟倆瞧著地上的灰燼,卻是笑得前仰後合。
看著兩個孩子吵吵鬧鬧,福晉臉上浮現出慈母滿足的笑容。朱棣看得癡了,靜靜地牽著她的手往前走,慢悠悠欣賞街道兩側的各色小攤販。
福晉雖有些羞澀,怕孩子們看到笑話,但又舍不得放開,何況雖說到處都是花燈,可爺身形高大,剛好能遮下一絲陰影,也就強裝鎮定地被牽著。
朱棣看到路邊一個賣木簪的攤販,竟有棣棠花形狀的簪子,就畫了兩文錢買下,想要親手插在福晉發間,卻發現與其富貴奢華的妝扮極為不搭,尷尬地楞在原地,最後還是福晉含羞接過自己插上。
順著人流走到盡頭,府裏的馬車早已等候多時,弘暉依依不舍地盯著遠處的巨型走馬燈,低聲歎息道:“好想永遠留在這裏!”
朱棣笑著將他往車上推:“好了,阿瑪答應你,一定會再找機會帶你出來玩,好不好?”
弘暉眼神閃爍地低下頭,自己到底在想什麽,跟其他堂兄弟比,自己已經幸運太多了,阿瑪疼愛,皇瑪法看重,哪能再這麽不知好歹地總想出來玩!
次日一早弘暉就來到梧桐院,跟阿瑪額娘告別,提出想要早些回宮,好為明日早課做準備。
福晉強壓下心中萬分不舍,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迅速安排好各項事宜,直到返回內室換進宮的吉服時,才紅了眼眶,低頭撫摸著棣棠花簪。
一進宮們,太子身邊的小太監感覺上前行禮,說是太子有請,朱棣正好不願看德妃那張冷臉,而且瞧著太子這迫不及待的樣子,昨晚肯定是有大收獲,簡單交代弘暉幾句就去了毓慶宮。
果然太子正滿麵春風地站在院中,見到朱棣進門,都等不了受禮,一把拉住朱棣往屋裏領,邊走邊笑道:“老四,你都不知道昨個二哥遇到了什麽樣的極品!那模樣!那性情!甚至是那方麵的花樣!”
朱棣心中一驚,低聲問道:“二哥是如何遇到的?這顯然不是良家女子啊!別是誰找來的……”
太子滿不在乎地擺擺手:“本來就不是啊!她們姐妹是保定人士,自幼被賣到了京中富貴人家學彈唱,昨個趁著主家外出做客,偷跑出來玩,無意間遇上了孤,聽說孤是保定人士,因主母歹毒,就想要隨孤回保定尋親。”
朱棣急切地問道:“主家是誰?既然是二哥都誇讚的好人才,肯定不會是尋常人家!”
太子不屑笑道:“她們不肯說,隻是一再強調很有權勢,孤也就懶得問了。哼!孤可是太子!任憑他是誰,還敢跟孤硬扛不成!”
說完又回味般地咂咂嘴:“還好孤不知道是誰!否則嘿嘿……你都不知道她們被調教的有多好!隻可惜沒辦法弄進宮來!否則,孤早晚要被她們姐妹榨幹!”
朱棣隻覺得此事絕不簡單,這對姐妹花如此善風月,就算真的隻是無意間碰到太子的,那她們的主家勢必就是極為顯赫的權貴,被太子橫刀奪愛,就算沒辦法硬扛,背後使絆子或者將來落井下石,也夠太子難受的,但若是專門針對太子的,就更麻煩了。
便開口詢問道:“二哥,我還是不放心,她們在哪住,還是讓弟弟去調查下底細,萬一真的是……”
“老四!”太子笑著打斷朱棣的話:“你太謹慎了!不就是兩個弱女子,昨個進府就已經讓人裏裏外外瞧過了,沒有毒藥暗器,再說了真要有什麽,二哥現在還能隔這跟你閑聊?來來來,幫故挑選些能配得上美人的首飾,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