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五章 周潔的病情
季天喻心中是一陣的震撼,這一刻,她彷彿看到聶科的身上有著左耀的影子。要說起左耀,他是壞學生嗎?那絕對是的,可要說左耀不是好人,他其實比誰都善良,這點季天喻比誰都清楚。一座看似普通不過的學校中,其實涌動的暗流,是誰都不敢相信的。那些個看似幼稚的學生,其實肩膀上扛著的,卻是一般人不敢承擔的責任。
她不經感覺,聶科和左耀其實都是一類人,他們都是迫不得已的,卻不得不面對現實。只不過,現在的聶科還在成長,誰也不知道聶科會成長到何種的地步,誰也不知道左耀到底能否抗住這一年。現在唯一知道的,就是聶科不單單是烏鴉,他選擇的路,看似是一條彎路,但卻似乎是他唯一的出路了。
這讓季天喻忍不住想起了左耀,她同樣見證了左耀的成長,也見證了左耀的崛起,更目睹著左耀,一步步的喜歡上了自己。直到後來,她成了學生會會長,他成了學校的老大的那天,季天喻本想勸左耀放棄,她覺得憑她和左耀的淵源,或許可以讓左耀放棄學校老大這個地位,這樣就能讓城南高中更加美好起來,成為每個學生的伊甸園。
但夢想終究是夢想,現實也都是無情而殘酷,所有的事情都不像季天喻所想的那麼美好。她也根本不知道,左耀選擇的,是一條什麼樣的路。左耀就跟聶科一樣,說出了同樣的話,那時候的季天喻,遠沒有現在感到驚訝,她只是覺得左耀在天方夜譚,誇大事實沉浸在自己所想象的英雄世界里而已。
可很快的,季天喻知道自己錯了,而且錯的大錯特錯,左耀,也全然證明了自己是正確的。時至今日,季天喻雖然仍然暗中觀察著學校里的烏鴉,但她已經默許了這些人的存在,有黑,終有白,一切都是相對應的,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
今天,面對了我再一次的宣洩,季天喻選擇了沉默,我不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也根本不想知道,我只想知道,周潔的病情,到底如何。
「我不管你怎麼想我,但我現在只想知道許小葉跟你說了什麼。」
季天喻晃過神來,看著面前的聶科,一時間竟然真的回應起了聶科,就像她總能不由自主的回應左耀一樣。
「她說,周潔的情況很特殊,屬於人格分-裂的雙重人格,並且潛意識中的那個周潔,還患有自閉症。所以在被催眠的時候,周潔將自己隱藏了起來,很難被人攻破心理防線。」
聽到季天喻所說,我整個人更是焦躁不安了起來,原來周潔的病情並沒有我們所想的那般簡單,不僅主體的周潔有人格分-裂,後繼的人格也患上了自閉症,這得是多麼嚴重的事情啊?
我眉頭緊鎖著,真的是感到一種前所未有的無力和絕望,但我還是緊緊的抓著最後一絲希望,那就是許小葉,「許小葉有說怎麼治嗎?」
季天喻淡淡的看了我一眼,點了下頭,「還是老辦法,多給周潔催眠后,讓他回想起以前的事情,讓他知道這些事情都已經過去了。」
一聽還是有辦法的,我心裡多少好受了一點,也真的迫不及待的想拉周潔去治療了。但我也清楚,這種事催不得,越急效果反而還越不好,並且最關鍵的點還在於我們,我們身為周潔的朋友,更該在這種時候站在他身邊支持他。
我嗯了一聲,煩惱的忍不住搓了搓自己的臉頰,這時,季天喻開口說話了,「聶科,周潔既然有這樣的心病,他真的不適合跟你們待在一塊你知道嗎?」
我抬起眸子,深沉的看向季天喻,「你這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你們都是烏鴉,不論你們對和錯,周潔都對他自己對你們都會有危險,你還不清楚嗎?」季天喻給我的感覺真的很冷血無情,她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站在每件事的邊緣,卻又主導著每一件事的進展。讓人覺得她高高在上之外,也給人冷酷無法親近的感覺。
「他就是我們最好的朋友,我們這時候就該給他自信才對。你真的有朋友嗎?你懂那種為朋友擔心,為朋友緊張的感覺嗎?」
我的這一句話讓季天喻怔了一下,她臉上的神色也變得暗淡了一分。意識到自己可能氣急說錯話打擊到季天喻了,我也尷尬的閉上了嘴巴。但我心裡的氣還是無法消除,就只得站起身走回自己的房間。
回到房間后,我躺在床上陷入了一陣的沉思。輾轉難眠之後就是被一陣輕輕的敲門聲打破,緊接著,季天喻走進了我的房間,她的臉上有著一抹淡淡的悲涼,她看著我,喃喃說道:「我是沒什麼朋友,如果覺得我說的話重傷到你了,那對不起。」
說完,季天喻轉身又走了,我坐在床上有點懵,一時沒法接受季天喻會跟我道歉,等我反應過來后,也是倍感內疚。想必我先前的話也傷害到她了吧?
這麼想著,我從床上爬了起來,走到了季天喻的房間門口,我學著她,敲了兩下門后,開門走了進去。季天喻就坐在書桌前,桌子上還攤開著一本不知道是什麼書。
我尷尬的輕咳了一聲,抱歉道:「對不起啊,剛才我的話也說重了,你別放在心上,我只是太擔心周潔了。」
季天喻並沒有做任何的表態,她還是一副聚精會神看書的樣子,似乎並沒有將我的話聽進耳朵里。我不渴求季天喻的原諒,因為我和季天喻之間,本就沒什麼太大的關係。道了歉,我也就可以走了,畢竟是女生的房間,我多待也不好。
只不過,我不知道的是,在我剛剛走出房間的那一剎那,兩滴眼淚,順著季天喻精緻的面頰,滴落在了書本上,落成了兩道深色的水痕.……
一夜無眠,我竟擔心周潔的情況了,後來也跟白墨墨打過了電話,告訴了她以及白一凡周潔的最新情況。白墨墨自然是嚇壞了,也擔心壞了,但白一凡倒是顯得挺冷靜沉著的,說周潔的情況應該沒那麼嚴重,不然哪能被我們誇兩句就穩定下來了?我一想覺得也對,反正現在也知道了控制周潔的辦法,後面就等許小葉來治療周潔就好了,我還瞎擔心個什麼勁呢?
再說了,許小葉不行,還有許小葉爸媽啊,這總歸是能解決的事情,我何必在這裡多愁善感呢?而且指不定周潔這小子本人,還在跟鰲拜,輪子一塊兒玩兒呢。
有了白一凡的安慰,我心裡輕鬆了許多,也真的不知道該誇白一凡樂觀好,還是該說他無所畏懼,在白一凡眼裡,彷彿什麼事都不算事,沒有什麼解決不了的。我覺得其實我也漸漸的感染到了白一凡這種性格,自我進入了城南之後,也就沒什麼事在我眼裡覺得解決不了的。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嘛,既來之則安之就是我現在的作風。
到了第二天一早,我並沒有被季天喻給吵醒,反而是被一陣金屬砸落在地的聲音給吵醒的。那陣聲音來自廚房,我下意識的就想到了季天喻,擔心有什麼事,我趕緊爬起來套了身衣服就衝到了廚房一看究竟。
這一看,我發現我家的平底鍋掉在了地上,鍋里的油已經淌在了地上,一旁站著的季天喻正捂著自己的手輕咬著嘴唇一臉難過的樣子,一看就知道季天喻是燙到自己手了。我上前問季天喻沒事吧,季天喻倔強的搖了搖頭將手收在了背後沒給我看。
見季天喻還在我面前逞強,我頗為的感到無奈,不過,這倒讓我想起以前我也被這麼燙到過。那一次是我當著白墨墨的面逞強,說自己也要露一手,結果就可想而知,燙到自己的手,後來還是白墨墨給我塗了醬油才好點的。
想起這件事,我也忍不住笑了,當然也不可能不管季天喻,就走到旁邊拿出了醬油,讓季天喻把手伸給我。季天喻瞥了我一眼,我也不待她考慮了,就直接抓著她的手伸到了我的面前,緊接著,我另一隻手沾了點瓶口的醬油,塗在了季天喻略微紅腫的手背上。
知道我在幫她,季天喻也就乖乖的被我抓著手了,而我抓著季天喻,也沒什麼非分之想,就是不想讓季天喻的手留疤,不然可就可惜了這樣一個美女了。
「我在學校住宿的時候,你也是這麼燒的嗎?」我發現季天喻手背上的紅腫不一,好像不是剛剛才燙到的樣子,就好奇的問了一句。
季天喻嗯了一聲,沒有多做回答。我看了眼季天喻,無奈的嘆了口氣,怎麼一大清早的,就這麼冷漠呢?不過,這讓我對季天喻有了一點好感,她剛來的時候,可把自己當成公主了,硬是要我大清早給她做早飯。現在,她知道自己動手了,也還算件好事吧。
「我今天就在啊,怎麼不叫我呢?」我一邊問了句,一邊收好了醬油瓶。
「因為你是色-情-狂.……」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