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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道難 第六十九章:回世人

  木板四下散落,搭支起一座座殘破的“小山丘”,此時留在關中的人正是最多的時候,街道上行人往來繁雜,酒館忽然崩塌顯然使他們受到了驚嚇,但是幸運的是這些人大都身手不錯,所以並沒有幾個被那些落下的酒館造物所砸傷,那些被砸傷的顯然就是那些身手不夠好的,當然,還有另外一種人,運氣不夠好的。


  顯然,身為笑春風的掌櫃,先是被人用勢將他逼出了自己的酒館,再然後,他隻是在自己的酒館底下看著酒館的外頭,想著裏頭會發生些什麽事情,他知道酒館中除去那兩個年青人以外的任何一個人都不是弱手,因為弱手都……想到這裏,他忽然之間明白了什麽!

  “原來如此!”


  難怪那些人隻是聽了個一半便全都走了,如果不是他此刻正被什麽東西壓著,他一定會激動的跳起來,因為他大概猜算出了群山的實力。


  那些人是自己走出酒館的沒錯,但他們是自願的嗎?不,他們是一半自願,一半被動,群山將自己獨有的武學奇術融入了步爭高的話裏,使由步爭高嘴裏說出的話也具有那樣的魔力,這一點,顯然就連步爭高自己也沒有發現吧?掌櫃的心裏暗喜,他一向喜歡搜集這些江湖人大多數都不知道的信息。


  “知己知彼才能春風得意,最好還是能夠給人以驚喜的小道消息。”


  掌櫃的想,以後有群山所在的地方,自己得格外的注意他們所講的話語。


  身為笑春風的掌櫃,顯然,此時他的運氣很不好。


  因為他想了起來,自己非旦被壓在了自己酒館的屍體底下,同樣壓著自己身體的不是別的,還有群山。


  他廢力的想要轉身,雖然明知道是不可能,但他還是在盡力的嚐試著,群山好像已經昏過去了,他大聲叫喊道:“群山前輩?”


  “群山前輩!群山……”


  他沒能叫醒群山,所以自然也沒有翻過身體,但是他側著頭、再側一點,廢勁兒地將上半個身子由瓦片木板與群山的身體之下掙脫了出去,於是他便能夠瞧見天上。


  天上有人,一人為東,一人為西,兩個老人齊齊坐在北方。


  “多謝大師相助。”


  李利來壓下自己的咳嗽,向朱光潛如是說道,以他現在的身體狀況而言,倒也不是說不能禦空了,隻是強行禦空的後果有點嚴重而已——他會因為身體承載不住體內的氣息而碎體死亡。


  但他的女仆人可沒有這樣的好運了,笑春風掌櫃的一向眼尖,遠遠的便瞥見了她的身影,女仆是由酒館高頭與房屋一塊兒倒下來的,她沒有被埋在屋子底下,更沒有像他這樣被壓在什麽東西底下。


  “嘿!這邊,這邊!”掌櫃的放聲大喊,但是那女仆隻是往這邊遠遠地望了一眼,居然獨自起身,朝與掌櫃的方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走了,掌櫃的瞧著她的背景,心裏默默咒罵著:狠心最是婦人。


  朱光潛沒有回答李利來,他的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公皙檠的身影,同樣盯著公皙檠的還有一旁的李利來。


  “別來無恙,師兄。”


  遲遲無人先語,公皙檠四下瞧著,索性自己開了口。


  “我的時候不多,不能與師兄續舊了。”


  “尚同?”


  朱光潛遲疑著開口,眼前這人明明還是公皙檠的樣子,但此時平


  燕插在他的手心裏,還有鮮血往下流,他的眼睛也變得詭異,中心多出了一絲白點,有幾分莫名其妙的熟悉,朱光潛心思,猛然回過神朝河神望去,是了!那是河神的眸子。


  隻不過麵積要比河神眼中少上許多。


  “阿彌陀佛。”


  這下不光是朱光潛確定了,就連李利來也確定了,如此打招呼雖然是和尚的通用台詞,但是公皙檠顯然不是和尚,而且他也沒有能夠禦空的本事。


  “李施主。”


  公皙檠又轉頭看向李利來,他開口道:“明日複明日,來生見來生。”


  李利來咳嗽著,點了點頭。


  “阿彌陀佛,尚同大師請。”


  明明就還是公皙檠的身體與聲音,但是當他露出笑意的時候,就完全成了尚同的樣子,滿麵慈祥意。


  尚同慈祥的笑著,轉過身朝南方走去。


  “天地本一線。”


  他輕聲吐出如此一句。


  一直沉默著的河神猛然回過神來,瞧著尚同遠去的背影,幾乎是下意識地便想要跟上前去,但他還是忍住了。


  尚同又念道:“南為陽,北為陰,一線之地,天……”


  他邊走邊說,但忽然停下了,也不說了,因為他發覺河神並沒有跟上他的腳步。


  呼……


  呼……


  河神低著頭,厚重的喘息著。


  天地起風,又有雪花被風兒捧到了行人手裏,笑春風轟然倒下,但行人毫不在意,直到他們瞧見了上空的人影,毫不在意的人們才屏息聚神,齊齊望著天際。


  “為何?”


  河神吐出兩字,聲音其深而刺骨,像是才由心底下的淤泥裏扒出來一樣,他將兩字捧出,就像是在心底下開了一道口子,便語似連珠,一刻不休了。


  “秦天和!!!”


  “你為何要斷我去路!?”


  河神聲嘶力竭,朝尚同衝了過去。


  雪花落到河神周遭的一刹那便發生了詭異的變化,極白的雪,變成了極黑的冰。


  “你既然沒死,為何不肯見我?”


  “你既然見我,為何不肯認我?”


  “你既然認我,為何不肯教我!”


  河神三句失聲,白色的眸子裏倒映出尚同的身影,細劍通身漆黑,如同一輪漩渦被鑄成了寶劍,他筆直的朝著尚同的背心刺去!

  “你該死!”


  河神本憤怒無比,但他突然瞪大了眼睛,白色的眸子底現出了恐懼,因為他的劍,由公皙檠的身體中間穿了過去。


  “你……不躲……”
.

  “小西,躲開!”


  敖博易一聲大喝,目光所及,蔚曉西正好被一人擊中腹中倒飛而去,她的身體狠狠的砸在亭子西南角上,奇怪的是幾人交戰也有好些時候了,但是那亭子卻終究還是完好無損的樣子。


  心思焦急,敖博易就想去援救蔚曉西,與他交手的刑

  字課弟子顯然不會放過這樣的機會,隻聞他在心頭道上了一聲好字,便趁著敖博易因為回頭露出破綻的那一刹那,將全身力氣聚在了一起。


  與其等待敖博易出手一擊,不如自己先發製人!


  心思所及,出手迅疾,亭子周遭的弟子隻見著一道黑光朝著敖博易飛了過去,接著,敖博易的身影便也如同蔚曉西一樣倒飛了出去,隻不過是與她完全相反的方向。


  “大師兄!”


  雖然敖博易一向被弟子們笑話為木頭大師兄,但是他在弟子的人氣顯然要比這個素來沒見過的人要高得太多了,況且,並不是每個弟子都知道廬子這件事的,更何況是廬之刑字課的弟子呢。


  群山群海,聲音洶湧如潮,不知道為何,越聽見這些聲音,他的心就變得越加暴躁。


  “大師兄……”


  刑字課的弟子盯著敖博易倒下的地方,他知道這一擊的力量,但是這一擊應該不會殺死敖博易,而且他也不能殺死他,雖然他想,但是上頭的命令卻是叫他們留下活口。


  “哼,活口又如何?”


  刑字課打頭弟子的臉上突然現出古怪的神色,他輕聲叫道:“我便叫你生不如死。”


  他朝身側瞥,那兩位弟子也正飛身而下,前去縛蔚曉西。


  他四下看了人群一眼,隻見著人群都盯著他瞧,他們的神色幾乎全是敵意,隻有少數幾位眼裏充滿著幸災樂禍的喜意。


  看來你也不全是受歡迎的嘛。


  “起雲鶴脈蔚曉西私自擊鍾,抗命不從,起雲鶴脈敖博易玩乎職守,抗命不從,刑字弟子特此揖拿,如有阻攔我等執法者,殺!”


  他忽然抽出一道黑質的小腰牌,腰牌上書著一個血紅的刑字。


  “刑字天令。”


  帥聞理瞧清了他手裏的物件,那是刑字課的最高級別的派令,此令在手,別說是大師兄了,就連廬子,隻要有令,他們也都敢動手去擒!


  “天令是什麽啊,大師兄?”


  小聚峰小師弟又有了新的疑惑,夢然三人也朝他靠攏。


  “天令是我廬權限最高的刑法令,上至廬子,下至旁聽。”


  夢然向小師弟解釋,她擔憂的看著場中,蔚曉西的手已經被縛住,她好像沒有氣力了,那把劍落在離她老遠的地方。


  “師兄,為什麽?”


  夢然顯然也有疑惑,她知道慫慫師兄一定知道理由。


  帥聞理回過身體,周圍靠近來的人還有其他紫氣一脈的師兄姐弟,他們都知道小聚峰慫慫師兄的名頭,雖然這人是過於苟了一些,過於愛吹牛了一些,但是正如他自己所說的一樣:如果沒有足夠的知識,就算是吹牛,你也沒辦法吹得漂亮。


  他本事不高,但知識還真是不少,再加上他的年紀也擺在這裏,入門的時間可謂是比一些老師還要長了。


  “這五聲鍾並不是誰都可以敲響的。”


  他隻說了這一句就不再解釋其它了,望著蔚曉西的位置,眼神動了動,道了一聲:“來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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