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一百零四章：滿麵黑暗
“眼睛。”
鶴雲卿微愣，一時之間，這位威名赫赫的夢賖島少島主倒是顯然有些天真起來。
鶴雲卿搖了搖頭，百裏煜城定做身體，不知道的人倒要以為此處的時空被靜止了一樣，過了一陣，他低頭看了一眼手中信封。
風起，信封落地。
“我趕時間。”
百裏煜城再次講道，風吹起他的青衫，他瞧著鶴雲卿的臉，他的眼睛本就生得霸道無比，此時突然瞪向鶴雲卿，在那刹那，就連鶴雲卿也微微驚訝了一陣，這也是他第一次見到這樣的眼睛，雙瞳共生，有獸氣沸騰，讓人畏懼而又想要走進他的眼裏去一探究竟，看看裏頭到底藏著些哪樣的神秘。
轟！
手勢由他身遭顯現，他緊起拳頭，緩緩聚起力量。
“若是無信，你就算是打倒我，你也一樣上不去思論台。”
鶴雲卿說出聲，他倒是由始至終都沒有小瞧過眼前這位年輕人。
“那我便自己打開好了。”
百裏煜城說道，比起解題，他覺得還是自己的拳頭要更方便說話一些。
鶴雲卿露出笑意，天際起風，風呆在天際，吹皺一團雲彩。
雲彩聚團，成一汪清泉，如山，如河，作海了，海水嘩然。
沙沙沙
聽得到人間，像是魚，隨著鶴雲卿朝天一指，那魚全部竄向他的指間。
嘩！
天際落下一道雲彩，雲彩稠如彩緞，一路疾行，最後緾至鶴雲卿手上。
“天道有常，日月盈虧。”
鶴雲卿說道：
“且看我手攬月，掌間星。”
.
山頂眾人坐於蒲團之前，正看著兩道泥盤裏的人影出神，其中一道泥盤隨著盤中兩道人影分開而分作了上下兩半，一人落入山澗，一者跳於樹間。
另一邊，那如天倒下一樣的山，也終於將兩道身影壓倒在身下了。李甫等人再也瞧不見之前兩人的身影，隻道是性命有憂。
“誒！”
武士一聲驚呼，便抬頭瞧向對麵的大師兄敖博易，敖博易就像是沒有看見一樣，明明他看得最為清楚，可他的臉色卻一直那樣，像是一張毫無感情的木頭臉，可是那天兩位武士卻是見到過他那般動情的模樣的，看來也倒是一位性情中人，武士心想，外冷內熱也倒是能看的，隻要不是蛇蠍冷心腸……誒，他忽然嘲笑了自己一聲，自己這又是想到哪裏去了，明明剛才還在擔心那泥盤裏那兩個人來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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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聲音悠長，接著是沙與石聲響，那慘叫聲倒是被掩下去了。
轟！
巨大的山倒下，將兩人壓在地底下。
濃煙升起，倒是什麽也見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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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皙檠伸出手去，見不著影子，隻能依稀感到有那麽一個模樣的東西，他試著動了動身體，無恙，便放下心來，但是也不敢貿然伸出腳前走，畢竟此處伸手不見五指，前頭有什麽東西，或者說有什麽路，有無路，他倒也是曉不得的，說不定一腳踩上前，便又如同之前跌下來一樣，又給跌去一個新的什麽地方。
“這什麽鬼山啊……”
“起雲？”
“我看是做鬼還差不多。”
公皙檠抱怨著，畢竟剛才被出奇不意的由山路上跌到這樣的一個陌生地方，他心情可絕不會好呢。
“不說說起來，這裏又是什麽地方。”
他自問，但左鼬不在身旁，他倒也是一問三不知了。
想到左鼬，公皙檠便又驚覺，自己之所以會跌到這裏，不就是與左鼬分開去找那求救的人麽？
如今自己都跌到了一個這樣的地方，莫說是救人了，就連自己也想有人能來救救我呢！
於是，在此不見天日之地。
“救命！
”
“救命！
“救命啊！”
“有沒有人，有沒有人呐，救命呐，要死人啦，救命啦！”
公皙檠大聲喊叫著，因為他發現，自己現在這個地方很奇怪，按理來講，他踩到了一個陷阱一樣的東西，那麽他由上空落到這裏來之後，他由地上起身後一步也沒有走過，即公皙檠並沒有挪動過自己的位置，可是那破開的洞，也就是將公皙檠掉下來的地方，卻是在離這裏有一段距離的上空，公皙檠打量了一下，因為他現在所處的這裏並沒有受到光照，所以他隻能憑借感覺，他感覺到，自己現在離那個掉下來的洞口這間足足有三丈之遠。
身前不遠處是光，可正如之前所講之境遇一樣，公皙檠所處的地方，是見不著光的，正好分作兩半，一半向陽，一半深淵。
那麽……
公皙檠瞧向更裏頭的地方，他所處的這個地方，因為是中空的，像是被挖空了一樣。
公皙檠又瞧向那通向陽光的地方，他想踏出腳去，可是卻又有些害怕，想了許久，便試探性的往前踩了一步，嘿！
他的腳踩進陽光裏，直到腳底完全踩在地上，將全身的重量都放了上去。
“什麽嘛……”
公皙檠道了一聲：原來是自己在嚇自己，哪裏有什麽怪事嘛，裏頭看不見，但是這外頭就是將自己掉下來的地方，雖然自己被摔得遠了，但是按著被摔過來的方向走，也就不會有事了嘛。
他長吐出一口氣，覺得自己近些天被這些奇奇怪怪的事情給弄得有也有些奇奇怪怪了，可惜，這個地方沒有其他人能懂得他的奇奇怪怪～
“走嘍。”
公皙檠說出一句話來，便向那將他掉下來的洞口走去。
他抬頭朝上望，突然發覺，好高……
“呼……”
公皙檠動了動臂膀，心道：
“如此高度，我如何上不去？”
他腳下連蹬，一左一右朝上跳躍起去，眼看著便要到洞口了，忽然腳下一滑，他哎呀一聲落下，好在，公皙檠底子極好，下盤很穩，沒有被摔倒，倒是又省下幾分療傷的氣力了。
“嘿。”
他又一次朝上頭蹬去，可是這一次卻連上一次的距離也沒有達到，在離地麵還有一丈左右的地方便落了下來。
“呼……”
如此五六次反複，公皙檠倒覺得累得不行，反而還跑得越來越短了，離地麵的距離卻是一次比一次差得更多。
他沒有注意到的是，他每次蹬過之後，那泥麵都會變得光滑一分，雖然極小，並不引人注意，但是這一點不同，卻是讓他受盡了苦頭。他隻道這是因為他自己的力氣在被消耗而變得小，卻不成想過，自己的實力雖然不到真氣境地，但是也好歹絕對不算弱小啊……怎麽會連這麽一段距離都攀得費力呢？
他便長長的吐氣，再吸氣，想要借此氣息一口氣蹬上去。
噝噝沙沙
這一次，那些被他蹬出的磨損倒是明顯得很了。
四丈、三丈、兩丈！
一丈！
公皙檠露出喜色，他的力氣還存有很多，而且這裏到了一丈之後的地方，他明顯的感到自己腳下著力更顯紮實了，就要出去了，光已經灑在公皙檠的頭頂，就差半裏距離而已。
公皙檠心頭高興，還差一尺而已，他伸手便要去搭那頭頂的地麵。
“救命！”
“救命救命救命！救命啊！”
正這時候，那聲音仿佛故意在此時響起一樣，這次公皙檠倒是聽得清楚了，那聲音由地下深處傳來，正是之前令公皙檠伸手不見五指的更裏麵。
啪！
他的手恰好搭上地麵，接下來，他隻要再將身體挪上去便可以了。
.
碎石與塊狀的幹泥巴雜落在一起，樹與樹相疊，其間夾雜著許多花與草
和葉，遠遠瞧去，便是一座山的屍體倒在地上，散落了廣闊的一片。
撲！
忽然有塵土被頂著騰飛空中，一隻手由煙塵中突出地表來。
那手於空中捉了捉，然後再撐著底下的泥土，卻不成想剛好一抓下去，倒正好捉在一隻倒立著的破木頭枝丫上，一時間倒是血流不休，不過好在，那手上本來便全是血痂，此時再有鮮血打上去，倒也不顯然令人害怕了。
撲！另一側，又有一隻手掙出地麵，由大山屍體裏頭竄了出來，再接著，便是另一隻手，與一個男人的頭。
“啊～”
男人仰天長嘯，興奮不已。
“出來了出來了，爺出來嘍！”
他叫道，連身體都還在泥與石頭底下砸著呢，倒也真是樂觀得很。
隻見他一邊嘀咕著：
“西陽廬倒也真是有些東西，這都最後一關了，沒想到自己這次不與人打架了，卻是與這些怪七怪八的東西打……”
此時他倒是已經轉過彎來了，此次入山之人隻有他們十一個，這突如其來的巨山，便就是他們上山的阻攔了吧。
他喃喃語不停，碎碎念正興。
將自己撥出去半個，露出腹間，上半身的衣服已經破得不成樣子了，他索性一把將那些條條縷縷一把全部扯下了。
這下看上去，他倒更顯得寒酸而又可憐了。
渾身鮮血與傷痕倒不掉了，就算他一身完好無損，就單單看他那幅瘦得如同皮包骨的身體，也叫人提起心來，真擔心一陣風來，倒要將他吹得遠了。
但是好像就算風來也吹不倒他，畢竟此時的他就像是一隻蘿卜一樣，被種在泥裏呢。
撲！
另一顆蘿卜破出泥土，露出頭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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撲
泥土飛起，迎麵而來。
“這下看來，我倒是與大哥一向投合了。”
公皙檠出聲，瞧向更裏頭的地方。
“若是沒見著，倒也罷了，但是既然都已經給我聽見，那我倒是助人為樂了。”
他居然又由地麵重新下來了。
公皙檠再最後打量了一眼上方，那泥壁已經肉眼可見的變得光滑，有些地方還露出了一些不一樣的泥巴出來，公皙檠一邊講道：
“畢竟誰叫我公皙檠人美心善，且實力超群呢。”
他伸手摸著壁上泥土，突然用力，他本來隻是想要抓下一把來瞧瞧，這泥土與其它地方到底有何不一樣的地方，卻不曾想，這一用力，卻是將一大片泥壁捉了下來，而隨著泥土脫落之後再露出在公皙檠眼前的，卻不再是泥土了，那是一些黑色的如同鐵一樣的質地，公皙檠隨意放下手中的泥，扔在地上，再去摸那“鐵壁。”
鐵壁冰涼，真就像鐵一樣。
“這是什麽東西。”
公皙檠出聲。
卻也來不及細打量了，畢竟此時已經判斷出了那求救者的方向，那他可不能在此地耽擱了。
“等下出來，再來這裏看看便可。”
心頭落定，公皙檠便朝裏而行。
之前聽那聲音傳來的方向，便該是這深處了，公皙檠走進去，身後陽光，身前黑暗，便又與之前一樣了，他踩著步子小心的前行，雖然要救人，但是既然那人被困在裏頭，便說明這裏頭有足夠的古怪，若自己不小心一點，倒也怕是會落個與她一樣的下場。
真是的……
公皙檠心頭有些小小的抱怨起來：
隻是叫救命而已，聽到自己的聲音卻又不告訴自己這邊到底有沒有機關什麽東西之類的……
公皙檠在下來的時候曾經與那人喴話，可是那人卻在公皙檠喴完後就停下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