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一百零八章:太陽爺爺保佑
“呼……呼呼。”
公皙檠蹲在地上,有些費力地喘起氣來,身前還在不斷升出黑煙,那些生得怪模怪樣的鬼間使者倒真像是由地獄裏湧出來的一樣,一個接著一個出現,好像是有無數隻一樣,公皙檠舉目望去,居然瞧見的還是與之前一樣的光景。
“這可真是……”
公皙檠想了一陣,說道:
“了不起啊。”
但是現在他倒沒有之前那樣的害怕了,畢竟他已經知曉,頭頂上的那圓球可以保住他的性命,隻要那圓球還亮著,那些鬼間使者便無法傷害到他。
“明明就咬不到我,還這麽努力……”
公皙檠出聲,露出笑意,嘲笑著那些鬼間使者,好像這樣就能減輕他心理的壓力。
他又瞧向身下,身下的地板也像眼前的黑煙一樣,就算剛才經曆了公皙檠那般狂風驟雨的催打,也還是完好無損。
公皙檠伸手摸上那地麵,感受著那刻在上邊的畫的痕跡。
“這是什麽呢?”
公皙檠心想著,這會是什麽東西呢,這些壁畫一樣的畫像,到底記錄著什麽呢,是幻想,還是曾經發生過的事實?
“可是西陽廬是不信這類東西的。”
公皙檠出聲,西陽廬中,一切知識為上,就連天地神仙鬼怪,也都一視同等模樣,並不像其他人那樣,將神人看得高高在上,將鬼怪看得如避蛇蠍,他們不信這一類的,用他們的話來講,天地間本來是沒有鬼神的,隻是神說神話,鬼說鬼話,而聽的人恰巧都相信了罷了。
“所以這畫上的東西,應該是曾經真正發生過的?”
正因為這畫在西陽廬裏,所以公皙檠才會有這些不解,他想不通,可他卻也在此時看明白了一些東西,便是他頭頂上的那盞“燈”。
那高懸在公皙檠頭頂上的圓球在此時閃動了一下,公皙檠心驚,隻聽麵前風聲近,那圓球再亮起之時,麵前的黑煙離得他要近了一點。
那圓球於公皙檠的作用,倒當真是一道護身符了。
“你們是有多喜歡我啊……”
公皙檠瞧著那由鬼間使者化身而成的黑煙出聲,當然,這些東西到底叫什麽名字公皙檠是不知道的,隻是心裏終究是又緊張起來了,那些鬼間使者可能真是食人性子。
這時,他想起了腳底下的畫,看起來它們是因為太久沒有見到過人了,所以才會變得這麽饑渴的吧?
可是之前自己由那麽長的黑暗路中走了那麽久,怎麽又沒有事情?
公皙檠不明白,並不熟悉天地道勢與陣法的他自然打破腦袋也想不通這件事的問題出現在哪裏。
可是他明白一點,要是他再找不見出路,等到頭頂上的圓球滅了的時候,他便不會有個好的下場了。
“如果子書菁在這裏的話,倒是可以用上她那個破陣雷試一試……”
公皙檠忽然想到那個與他甚有關聯的冤家來了。
西陽廬對自己發出了通緝,這一點他倒是之前便想通了原因,而且看上去他們到是也已經知曉了自己的身份,所以才會在通緝上寫著要捉活人,而此時他又忽然想通了,為什麽自己又為陰差陽錯的成為那十三道信封中:酒肉歌舞中的肉一字了。
這應該是西陽廬順水推舟的事情吧
?
反正也要出思論題目,便連帶著還能幫簪花宮找人,同時也保住自己的性命,而且像如今時候,公皙檠還能得到一個不小的機會,雖然他目前為止還是不知曉那思論台是怎麽回事,以及之後在思論台上的論道又是什麽,畢竟莊子與西陽廬相去甚遠,又並不像簪花宮與西陽廬那樣曾經有一些淵源,所以每次的初陽會,簪花宮基本都會派出弟子或者長輩前來,此次更是由簪花宮大師姐將宮中年輕一代的幾位傑出弟子帶出了大半。
但是其它門派就從來沒有如此大費周章,基本上是幾年才會有人出來,如果適好人在西蜀的話,倒是會前到西陽廬觀看初陽會。不過不想這許多事情,僅僅依此看來,西陽廬這件事那做得也是一舉三得了。
“不愧是文化人啊。”
公皙檠出聲感慨道:
“就是想得周到。”
雖然看上去那圓球還很亮,就像一顆真正的太陽一樣,可是鬼知道它在這裏高頭已經吊了多久了啊?萬一它出個什麽意外,雖然對這個地方而言問題不大,但是對於公皙檠來講,問題可就太大了啊!
“太陽爺爺,您保佑保佑我唄!”
公皙檠雙手合十,居然著頭頂祈禱起來,腳下倒也沒閑著,三兩步便趕緊退到了身後邊,緊緊貼著牆壁,能遠一點是一點嘛。
正這時,太陽爺爺好像聽見他的話了一般,頭頂的圓球又眨動了一下眼睛。
呼!
黑煙自公皙檠身前不遠處升騰,當真如同炊煙一樣。
咕嚕~
公皙檠的肚子不合適宜的發出響聲。
“沒誌氣。”
公皙檠抱怨著,可是肚子卻也是實打實的餓了起來。
其他進山參加前往思論台的人可是好吃好喝好住守的休息了一整晚呢,他公皙檠不旦連住的地方沒有找見,就連午飯也沒吃過呢,更何況還有一餐晚飯與莫明其妙就不記得自己吃過還是沒吃過的早餐呢。
不過,看目前這情況,他顯然是沒有吃早餐了。
“都是些什麽啊……”
公皙檠的心裏起了些煩意,因為饑餓,那些所有他不解的迷題都在此時趁機竄進了他的腦袋裏,齊聚在一起,就要將他的腦袋擠個頭破血流方罷休。
“呼……”
“呼!”
公皙檠的呼吸漸漸重了,喘息聲也變得大些,而那頭頂的圓球也像是要附和公皙檠一般,應著公皙檠的呼吸聲,閃動著,一下,兩下,那些黑煙也一寸、兩寸的前行著。
時間仿若靜止,那些沙沙沙沙的聲音也像是消失,空間隻有一張公皙檠痛苦的臉,再放得遠些,是他苦楚的身體,再是那黑氣,圓球,還有畫像石麵。
叮~
聲音輕,但卻刺耳至極。
.
“嘿,他還沒有從地下出來麽?”
武士實在是忍不住了,出聲詢問。
李甫也覺得有些詫異,按理來講,泥盤中人應該已經由地下出來了才是,畢竟,他抬頭看了一眼天色。
天色將晚,陽光已經走近山巔了,再挨些時候,便該下山了。
“這?”
李甫也不知道答案,兩隻泥盤都在他腳邊,可是左邊的人看樣子應該是已經通過了考驗,此時正與
被他救出來的那個男人一起,正往來時路外趕呢。
“皇子,他這人倒也救得真是容易了些。”
武士開口感慨,指著泥盤中人影,向李甫如是講道:
“光是進去找到人,連繩子也不見他動手去解,再是見著那地型變化,我本來以為要有什麽好把戲看了呢,卻又隻是走走路,過過紅攤子,這……”
武士搖頭不已。
“文人出的題倒真是叫人不適應,這也太無趣了些。”
按他所想,這思論已經到了最後一關,那便應該來些厲害的場麵才對,最好是打個幾場十來場的,再分出個好下,但是自從上山之後便一直呆在初陽山的他倒不知道,打架倒還真是打過不少了,甚至還打出過幾條人命。
“你當真如此想?”
李甫卻不讚同,摸著下巴,向身旁武士問道。
武士不解,問了聲如何?
李甫向他講道:
“你可還記得之前初到山上時與我一同走的那條路,路上有階。”
武士思索一陣,另一位武士由一邊講道:
“蒼生階。”
他們當時雖然並沒有上去,但是親眼見到李甫走得艱難無比,倒也是記得格外的清楚了。
“皇子是說,那紅毯是蒼生階?”
武士疑惑不解,皇子抿了抿嘴,心裏有些無奈,自己這兩位隨從倒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典型了,但若真是這樣,他倒還放心一些,他們兩個的實力在武人裏頭卻實算是高手中的高手了,可是在如今的江湖裏,修氣高手如雲,僅管真正修出真氣的高手據他所知並不多,可在這樣的江湖裏,他李甫又是身居蜀地政權中心,雖然並不受器重,但是出身擺在那裏,他這樣一個皇子身邊,這兩位武士倒真算不得是四肢發達了。
不過,也正好合他吧……
李甫心道,也正是這樣的兩位於武人中最強,卻於修煉中排不上名號的人物,做自己這樣的有名無權,無權又無勢的隨從倒是再合適不過的了。
“早知今日,便該叫她們隨我一起了。”
李甫心頭暗自思量,當時還是應該叫上那幾個丫頭隨他入關,上山。
“蒼生階自然是台階,如何能是一條紅毯?”
李甫出聲,指著泥盤:
“我隻是講這紅毯應當是有著與蒼生階差不多的功效罷了,看那人行走的模樣如此艱難,不就像是我那日上蒼生階一樣麽?”
“但他倒是個好人物,兩個時辰不到,便走盡了。”
李甫說完,心中又想到自己那天在蒼生階上呆了足足一天也沒能邁動另一步,便又在心裏安慰自己,畢竟這人走的並不是真正的蒼生階嘛,說不定自己走上去,也能走完,還能用比他更少的時間呢。
心頭如此這般一想,李甫便開懷起來,笑道:
“這個人物,若是無門無派,我便是砸鍋賣鐵也要將他請來的。”
李甫自然看得清楚,他可不會僅僅因為這人走過了像蒼生階一樣的一條紅毯便對他心生招攬之意,隻是想一想便能知道,這人能走到思論的最後一關,那麽他的實力一定勝出了那些尋信中的大部分人,畢竟誰都有機會得到信,但是能夠將信守住的,可隻有這十一個上山的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