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道難 第一百三十一章:路遇
卻是那武士就要趁著與李甫說話的時候想要偷偷出手將他帶走。
聽得李甫出此喝聲,那武士隻得悻悻然收回手,李甫向他說道:
“大驚小怪,怪不得你落得個來保護我的下場。”
他話音方落,便見那山頂上的地麵陡然跳了起來,李甫嚇得一抖,由椅子上跌了下來,他哇呀大叫了一聲,急忙向身前瞧去,隻見山頂正中,由那十三道蒲團中間的地方升上來一條長長的木棍一樣的東西,那東西像是由地底下的泥做成,李甫雖然不知曉那是個什麽東西,但是想來一定來頭不凡,但正在他如此想著的時候,那棍子升上高天,突然發出一聲如同花開的聲音。
撲!
棍子由中碎裂,由天空灑下,像是雨一樣,可看上去倒是更像泥。
那棍子碎裂之後,山體抖動得更加劇烈了些,隻見著一座座小山坡如同麻雀一樣,在更大的山間跳躍著,而那些山間的人們,蜀人早早便找好了可以定身的地方,而那些外地入蜀來的人倒也是學得有模有樣,那些膽子再小一些的,早就跑得遠去了,可是如此短的時候,他們也跑不下山,而此時這一整座山都在晃動著,那些人看見這些人並未像他們一樣逃跑,心裏便隱隱回味了過來。
但是他們卻又不好意思再回去,於是隻得站在遠處,瞧向這邊,更加是什麽也見不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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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了?”
“不!”
“不可能!”
古才捷愣愣出聲,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小子!你再說一次!”
他突然站起身來,氣勢高漲!
嗡~
嗡
公皙檠先是聽見聲音,再是見著那上頭吊著的碎片突兀變得赤紅,與之前成了兩個樣子,公皙檠肉眼能見的,那碎片變得更加的銳利,似是不再刺人血肉,而是直接紮向骨頭。
嗚
嗚
由古才捷身體內不斷爆出音響,他猛然站起身後,那四周牆壁也和著上空的碎片一起發出陣陣聲音,這一次與之前並不一樣,因為公皙檠見著古才捷身體周遭生出了一圈圈的氣。
“不是吧……”
公皙檠心頭暗自心驚,又是一個真氣高手。
“師娘不是說真氣高手很難見到麽?”
公皙檠想著,便不由自主的出聲了,他記得師娘很清楚地告訴了他,這世上要修出真氣並不簡單,所以以你的年紀,在江湖裏能有這樣的實力,倒也能排上前幾名了。
於是公皙檠才信心滿滿的出了莊子,不然的話,若是他實力不夠,以他的性子,倒是真不敢出莊去,能活著,幹嘛要去找死呢?
但是自從他入蜀地以來,先是遇見一個身手與他不相上下,應該要高出他一線的青衫客,雖然並不清楚那人的名字,但是隻要能見著他,公皙檠便一定能一眼認出他來,畢竟這也算是自己入蜀以來認識的第一個朋友嘛,雖然並不像是朋友的樣子。
而後就更是令公皙檠一次次受到挫敗了,且不說尚同大師與?厄年那兩位,就連那開客棧的老板與殺文節拿的小黑也叫公皙檠大開了眼界,而今自己隻是想救個人而已啊,隨便掉下一個地底下都能遇見一個真氣高手麽?他是魔教教主便算了,看他的模樣與消息的靈通程度,他顯然是一直被關在這個地方的啊!
公皙檠不信,這人多年之前就是如此修為,那怎麽可能?
但是公皙檠卻不得不信的是,眼前這位正怒發衝冠的少教主,便是在就處被禁錮著地地方,生生練出了氣。
“氣出體。”
公皙檠說著,有些羨慕,但更多的卻是讚歎。
“不愧是魔教少教主。
”
雖然魔教如今已經不複存在了,但是當年的魔教可是絲毫不弱,就連公皙檠所在的莊子與魔教比起來,那也是絕對不夠看的,如此魔教挑出來的少教主,倒也擔得起這份天賦。
“啊!”
正在公皙檠胡亂想著的時候,隻聽那少教主古才捷怒吼了一聲:
“章秋生!”
轟!
上空朝下砸下巨刃,左右兩側的泥壁也發出聲音,嗡嗡如蠅吟,公皙檠隻聽了一陣,便覺得心驚,覺得神亂,四腳開始無力。
內力在散去……
公皙檠清楚的感到,而這裏,那攻擊落到了古才捷身上,他大喝一聲,本來慘相至極,但是公皙檠卻由他臉上隻看見了仇恨,公皙檠說不上來是什麽感覺,他好像被古才捷那樣的眼神觸動了什麽心思,可是沒等公皙檠回神,便聽得古才捷一聲喝:
“奔波霸!”
轟!
上空那巨刃打砸得更快了些。
“奔波霸!”
古才捷叫道第二聲,公皙檠才醒來,明白他是在叫著自己。
公皙檠當下朝古才捷看去,古才捷臉上露出猙獰的笑意。
“小子……我很喜歡你,但是我已經忍不住了。”
“嘿嘿,嘿嘿!”
他笑著,如癡如狂。
公皙檠突然感到一陣心慌,眼皮發狂似的跳著,他突然瞧見了古才捷手上的動作,他此時雙手交疊,扣著一道複雜的手印。
“這是……”
公皙檠突然感到地底之下深處傳來一陣震動,由上空淅淅瀝瀝落下泥,像是地震。
接著,他的身體也顫抖起來。
“謝謝你了,小子,我會記得你的。”
古才捷放下手,向公皙檠笑著出聲。
“奔波霸。”
公皙檠最後聽見這麽一聲,古才捷便不見了身影。
他抬頭,突兀瞪大了眼睛!
“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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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處山間房屋,此前群山座座。
有人負手望著遠處,遠處的山如同在跳著舞。
“思論開始了。”
是章秋生的聲音。
“這次,誰又能得到最大的道呢?”
“聽說石岵有弟子也來參加了?”
身後又有聲音響起,是位拄著拐杖的老人,老人名為蕭平。
“嗯。”
章秋生應聲。
“那你還問?”
平蕭老人出聲,有些不解的說道:
“既然石岵的人都來了,那還有什麽好猜的,一定是石岵的弟子得到第一,這還有什麽說的呢。”
“嗬。”
章秋生笑了一聲,平蕭老人覺得有些奇怪,但卻也沒有再問,因為他知道章秋生就是這樣一個人,他不想說下去了,便不會再講了。
“有句話叫做天命難為,都說人算不如天算,但是江湖裏卻還是出了個石岵一脈,天又如何,他們不是照樣算麽?”
平蕭老人不知道章秋生突然說起來這些是什麽意思,但是他卻沒有出聲打斷他,而是接著聽他繼續說下去。
“天災雖然可怕,但是對於江湖,影響最大的,卻一直是人禍。”
“雖然,石岵祖師確實是落了個身死道消的下場,但是啊,他為我等修道人開了一條河。”
章秋生看著遠處,說出聲。
“一條通天河。”
轟!
遠處高山突然震亂,有聲如同自九天之上而落,白雲之間,陽光統統避散,開出一條連接著雲霄與人間的天路來。
平蕭瞧過去,當即作了一揖,半屈身,作了弟子禮。
就連身前的章秋生,也朝著那條天路中間彎下了腰去。
“學生章秋生。”
“學生蕭平。”
兩人不約而同說出聲:
“恭迎老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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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你莫要急麽!”
林間路上有人語,卻是一位胸前領口別著紅箭矢的弟子,這人有些抱怨地出聲。
“師兄,你就莫要再抱怨了,若不是我們在路上將時間耽擱了,以師兄的實力,現在早便趕到思論台去了,還不是為了來尋我們。”
順著聲音而去,出聲之人是位看上去十八九歲的姑娘,正值好年紀。
“嘿……我!”
那被她叫做師兄的人有些語頓,卻還是說道:
“我不也是因為突然……”
“突然什麽啊,反正那信封是被你弄掉了,師兄你要負責!”
“我,我……”
師兄唔唔了半響,才出聲說道:
“我知道了。”
他有些喪氣起來,抬頭去瞧大師兄,大師兄一句話也未說,也並未回頭,看上去就像是在生悶氣一樣。
他便又側頭去看一旁的師妹了。
“噓……”
師妹對他伸出一根手比在唇前,有些害怕的縮了縮肩。
“你們兩個啊……”
這時候,前頭的人說話了,兩個被嚇了一跳,都是身子抖了抖,瞧向他。
“沒事。”
那人說道:
“不就一個思論麽?我們參加與不參加都問題不大。”
他指著天,再將那指天的手掌緩緩握攏,說出聲:
“我們可是石岵弟子。”
兩位師弟師妹眼裏生出一顆顆亮星星。
“嗯!”
師妹重重地點了點頭。
啪啪啪!
這時候,由三人身前傳來喝彩聲。
“好一個石岵弟子,便如此看不起我西陽廬麽?”
三人朝前望去。
“你是何人?”
“啊?沒有,我們沒有這個意思啦!”
兩人同時出聲,卻發現身前的大師兄沒有表態,隻聽大師兄笑了兩聲,朝那人迎了上去。
“杜道兄。”
“林道兄。”
兩人相對,均是抱拳行禮。
“什麽嘛,原來和大師兄認得啊。”
師妹出聲,兩人也走上前去。
“石岵許平鬆。”
“石岵柳雨。”
兩人亦向那來人見禮,那人回禮道:
“西陽廬杜榆。”
“嗬嗬,杜道兄如何走到這裏來了,思論不是應該開場了麽。”
林崆與杜榆見禮之後向他笑問道,這個時候杜榆應該是與邱一善他們一起呆在思論山上才是,又怎麽會跑到這裏來呢,而且看他的樣子,倒像是要,下山?
“下山轉轉。”
杜榆笑著回道,對於石岵之人,他倒也沒有想要隱瞞的念頭。
“散散心。”
杜榆又補了一句,林崆隻想了一念便明白過來,倒也為杜榆的坦率而感到愉悅,隻聽杜榆再向他問道:
“倒是林道兄,如何現在在這裏,你不是應該與我邱師兄一同去思論台了麽?”
“嗨。”
林崆歎了一聲,說道:
“說來話長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