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再次愛上我
我說完這些,阿貴眼裡滿是驚恐,他頓時站了起來,看起來有些不知所措,神情很是著急,眼中更是慌亂。
我看到他這表情,我心裡都有些自責,我是說得太直接了,畢竟他和許陌生也有四五年的感情了,一直是把他當兒子一樣疼愛著,現在我一個陌生人,突然要把許陌生從他身邊奪走,這對他來說肯定是難以接受的。
這個問題我剛才在說話之前,還真的沒有考慮。
阿貴沒有看我,一直看著地面,他的胸口微微有些起伏,似乎有些生氣,他又坐了下來,生硬的對我說道:「小姐,你認錯人了,阿笙不可能是你的丈夫,他是我的兒子,他一直都是我的兒子。」
我聽出了他語氣中的慌亂,我能感受到他心裡的著急,和我一樣,我在想,我是不應該這樣對待他的,最不能傷害的是一個人對另一個人的感情。
我想了想,輕柔地說道「阿貴先生,我知道這件事你現在肯定難以接受,但是陌生他自己也有父母,他的父母非常的挂念他,在家裡一直等著他回來,我想你也應該能夠理解做父母的心情,不管怎麼樣,陌生是不屬於這裡的,他是一個中國人,必定會回到中國去。」
阿貴又突然站起身來,他的臉色有些冷漠,依然沒有看我的眼睛,而是對我說道:「你一定是認錯人了,我的阿笙不是你口中說的陌生,這裡沒有你要找的人,我還有事要忙,請你回去吧。」
他竟然對我下達了逐客令,我站起身來,心裡有些緊張,我來之前真沒有想過,阿貴竟然不讓我帶走許陌生,我也知道他們之間肯定是有感情的,我硬生生的把許陌生從他的身邊帶走,他肯定很捨不得。
可是我必須要把許陌生帶回去,他並不屬於這裡,他是中國人,在中國有他的家人和他的老婆在等待著他,他必須回去。
我想我應該換一種方式來跟阿貴商量,既然他不願意讓我帶走許陌生,那麼我也只能用另外一種方式,來跟他作為交換,我又說道:「阿貴先生,你要知道陌生,他是我的丈夫,我不可能讓他在繼續待在這裡,這幾年時間,我和陌生的家人,都非常感謝你和你妻子對陌生的照顧,我也知道你肯定非常捨不得陌生,只不過你也得為他的家人,和作為他妻子的我想一想,我們更加捨不得。」
我的心怦怦跳著,眼睛死死地看著阿貴的反應,他雖然只是一個村民,不太善於表達,但是他的感情是真摯的,我真怕他會強行把許陌生留在這裡,到時候如果許董事長他們知道了,就會採取更加強硬的方式,來對待阿貴夫婦,肯定會生出更多的事端,也免不了對他們更大的傷害。
他還是無動於衷,我心裡有點急了,「阿貴先生,我可以給你一大筆豐厚的酬金,作為你和你妻子在這幾年時間對陌生的照顧,我還可以給你們買一棟大房子,讓你們過上好生活,我只求你們讓我帶走陌生。」
我以為我這樣說阿貴至少會猶豫一下,會說他考慮一下,但是他竟然態度非常強硬的說道:「你快走,你快走,我不會讓你帶走阿笙的,他是我的兒子,跟你們沒有任何關係,你趕緊給我走。」
他看著我,滿臉的生氣,眼中還有一絲害怕和心痛,他當然緊張的,他也知道許陌生並不屬於這裡,也不是他的親生兒子,不屬於他。
我見阿貴絲毫沒有妥協和讓步,一點商量的餘地都沒有,一定要佔有許陌生,我氣憤地說道:「阿貴先生,既然你態度如此強硬,那麼我們就沒有協商的必要了,陌生他是中國人,他也不是你的親生兒子,他只是你救回來的,你卻非法佔有他,並且讓他和他的家人不得相見,我是可以報警,讓警察來抓你的。」
我實在是沒有辦法,才用了這麼一個辦法來嚇他,但是這可能也不是嚇他,如果到時候阿貴實在是不願意把許陌生還給我們,我們也只能採取這樣的方式。
阿貴聽我說要報警抓他,他驚恐的看著我,眼裡滿是害怕,更多的是委屈,這個不善言辭的男人,竟然在下一秒捂住臉,低聲哭了起來。
我看到他捂著臉,低聲抽泣,我一時間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我剛想安慰他,然而在這時,門口走進來一個男人,我偏過頭一看,是許陌生,他終於回來了。
他看到我時還有些訝異,但看到阿貴時,他忙走到阿貴身邊,輕輕抓著阿貴的手,著急的問道:「爸,你怎麼了?怎麼突然哭起來了?」
我聽到他叫阿貴叫爸爸,我心裡有點不是滋味,就感覺許陌生已經完全脫離了許家一樣。
阿貴放下手,臉上還有殘留的淚水,這個五十多歲的男人,竟然委屈得像一個孩子一樣,伸出手指著我,顫抖的說道:「阿笙,她說她要報警抓我。」
他一說完,下一秒,許陌生凌厲的眼光就往我這邊射了過來,他看我的眼神,如同一把刀子似的,發出銳利的光,讓我心裡頓時有些害怕。
他伸出手,指著門口,表情冷峻如千年寒冰,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馬上給我滾。」
我獃滯地看著許陌生,看著他那張冰冷的臉,和他吐露的那些滿帶厭惡的字,我感覺胸口一陣疼痛,這是窒息帶給我的壓抑,我的眼裡蓄滿了淚水,一動不動的看著許陌生,我說不出話,我也哭不出聲,我只感覺到訝異,從前的許陌生何時對我說過一個滾字?又何時對我露出那般嫌惡和憤怒的目光。
許陌生見我不走,他更是氣憤,走到屋裡面,竟然拿出一把掃把,站在我面前,拿掃把對著我,漆黑的眸子中泛著冰冷的光,聲音也像結了冰一樣,對我說道:「你滾不滾?」
周圍的空氣彷彿凍結了,他全身散發出的冰冷的氣息一下子覆蓋了我,我感覺渾身發冷,身體已經僵硬,完全不能動彈。
我沒說話,只是怔怔地看著他,然而許陌生在下一秒,卻用力的推了我一下,他的力道很重,把我往門口用力一推,我猛地向後退了兩步,差點跌倒在地上,靠著門,感覺雙腿都有些發軟。
他拿著掃把又毫不留情的用力推了我一下,這一下我徹底的被他推出了門外,我跌倒在地上,看著許陌生,早已經淚流滿面。
許陌生冷冷的瞥了我一眼,立即把門關上,一扇門隔絕了我們兩個人,我坐在地上,不願起來,也無力起來,我的心重重地沉了下去,我感到委屈,我真想站起身來,用力的把門推開,衝進去,用力的煽許陌生一耳光,把他打醒,讓他記起我,記起從前,他何時這樣對待過我?
我在門外坐了好長一段時間,但那扇門一直沒有開過,我終於是站了起來,擦乾眼淚,看著那扇門,我在心裡為自己打氣,我現在面臨的最大的困難,並不是阿貴不肯讓許陌生跟我們走,而是許陌生沒有恢復記憶,他什麼都不記得,又怎麼可能願意和我們走?
既然他失憶了,那麼我就努力的讓他回憶起從前,我不相信他這短短四五年時間,能夠抵得住他過往的二十幾年,所帶給他的感受更加強烈,過往的記憶只是被他暫時的封存在大腦的深處,總有一天他會恢復記憶。
既然我已經知道許陌生住在這裡,我就不用擔心了,我每天都會來找他,我一定要讓他恢復記憶,記起我,記起我們的過去,並重新拾起對我的愛情。
我在離許陌生家不遠的一個賓館裡面住下,我晚上躺在床上,心裡亂糟糟的,時而充滿希望,時而又感到擔憂,時而又很是心疼,許陌生在那樣一個地方住了五年,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
我彷彿覺得他是被我不小心丟掉的孩子,他離開了我的懷抱,在別的地方受苦受累,而我卻都不知道。
不是他錯過了我五年,而是我錯過了他五年。
后一天我起得很早,天微微亮,我就爬起床來,我收拾好后,立即往許陌生家跑去。
街道上那些商販早就已經起來,街道上變得熱鬧起來,我穿過幾個巷子,到了那座橋的旁邊,走下石階,看到許陌生家還沒有開門,我在想他們是還沒有出門,還是說已經出門把門關了?
我根本不敢敲門,我想他們一家人肯定不待見我,即便我和許陌生曾經如此的親切,但現在,我對他來說已經是一個陌生人了,甚至連陌生人都不如,至少陌生人不會打擾他。
我就站在外面等著,我想現在這麼早,他們一家人肯定是還沒有出來的,我在外面站了大概有半個小時,早上的風有些冷,尤其是河邊,不時的吹來陣陣涼風,我穿的並不多,我雙手環胸,為自己取暖,冷得有些發抖。
終於,我聽到了那扇門被打開的聲音,我站在一旁迫切的等待著,心中很是忐忑,如果出來的人阿貴,我現在就得躲起來,如果出來的是許陌生,我就跟著他一起出去。
好在出來的人是許陌生,他背著一個簍子,裡面放著一把小鋤頭,看他樣子是要去山裡面挖草藥。
我坐在一旁,他沒有發現我,他關上門后,走出離家一段距離后,我立即跑上去,和他並肩走著,偏過頭,笑著說道:「早上好。」
我看著他英俊的側臉,在清晨的微風中肆意散發出年輕美好的氣息,讓我看得著迷,我心想,也許我要和許陌生重新認識一次,讓他重新愛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