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6 愛到連死都不怕
杜亦寒此刻就站在了距離兩個人不足五米的距離，那筆挺的身子偉岸般的站在了樹下。
那冷眸直直的朝著這邊襲來，如同是耳邊還在呼嘯著的冷風一樣，一陣陣的。
他雙手插在了褲子口袋裡，站著，迎上了於若汐慌張的視線，卻是沒說話，只是那樣如雕像般的站著。
看得於若汐是更加的緊張了，杜亦寒冷峻面容上的情緒明顯有些低落，處處散發著冰冷的味道，妥妥的在生氣。
「喲，杜總呀。」
歐盛昊順著於若汐看過去的方向轉身，嘴角的弧度變得諷刺了些，側身，桃花眸落在了杜亦寒的身上，語氣也沒見得有多好。
「怎麼，看到若汐跟我在一起，這是生氣了？」
見杜亦寒不說話，歐盛昊又是補充上了一句，略微挑釁，此刻，不過就是一瞬間，卻是恍若一個勝利者一般。
於若汐聽著，沒忍住，瞪了歐盛昊一眼，這才擦過他的身子急急的抬步，往杜亦寒的方向走去。
那樣子是真的著急了，原本杜亦寒就懷疑她是姦細了，這會還被逮個正著，當真是有苦說不出呀。
她想要解釋，可那腳步距離杜亦寒還有兩米遠的時候，杜亦寒已然是冰冷無情般的轉身了，邁著大長腿過馬路，大步流星的，走的是頭也不回。
於若汐望著那身影，不管不顧的追了上去。
「吱——」
有黑色的轎車很猛的剎車，車輪摩擦著瀝青路發出了很是響亮的聲音。
「啊！』
於若汐側頭，人瞬間呆愣在原地，驚恐的看著。
下一秒，在那車子馬上就要撞上來的時候，身子卻是被一手臂大力的往旁邊一拽，兩抹身影倒在了身旁。
剛才的司機滑下了車窗，原本是想要破口大罵，可看到了那滾在了一旁的人影，又灰溜溜的將車窗重新滑了上去，車子繼續的離開了。
「若汐，你沒事吧？」
歐盛昊擔心的問著，可回神的於若汐卻是往杜氏集團的方向瞧過去，看著杜亦寒那抹冷漠的身影完全的進入了那旋轉門。
「若汐，他一點都不關心你的死活，就這樣，你還要留在他的身邊嗎？」
歐盛昊質問著，頗有幾分替於若汐覺得不值的感覺。
聽著耳邊的話語，於若汐轉過頭來，心跳卻還是久久的都沒有恢復平靜，頭腦中還浮現著剛才的情急，只差那麼一點，她就算是不見閻王爺，怕是也要被抬進醫院了。
「謝謝你。」
於若汐扶著瀝青地，踉蹌著站起身，看向歐盛昊的時候，只是說出了三個字。
「若汐，你有沒有聽到我說什麼，就算是你把我當陌生人，我也要提醒你，待在杜亦寒的身邊，你早晚會出事的！」
歐盛昊恨鐵不成鋼般，於若汐卻並沒有理會，「沒關係。」
她說的雲淡風輕，歐盛昊卻只差要跺腳，「於若汐，你就那麼愛他，愛到連死都不怕？！」
歐盛昊喊得有些用力，身子都在顫抖，可於若汐還是那樣面色平靜的樣子。
「噢。」
粉唇抬了抬，一個字從齒間滑落了出來。
她那不管不顧著的樣子愣是將歐盛昊滿腔的熱情完全的給澆滅了。
「好，我知道了。」
他失落般的應聲，拉開車門，甩身上車，車子發動，一溜煙消失了。
於若汐深深的呼吸，將驚魂未定的心情一點點的調整好，這才抬步，過了馬路，進了杜氏集團。
她回到了頂層，走到了杜亦寒的辦公室前，正要上前一步開門，那纖細的小手都是揚起來了，可卻被冷墨如牆一般的擋住了。
於若汐不解，抬頭望向冷墨。
冷墨還是那面色無比，連同著說話的語氣也還是機器人一般。
「於小姐，先生現在不想見你，你還是先回去吧。」
於若汐聽著，低下頭來，那視線還往辦公室的方向掃過去，悠悠的蠕動著雙唇，「可我還有話要跟他說，冷墨，你就行行好，讓我進去吧？」
於若汐繼續詢問著，可冷墨面不改色，沒有辦法要改變主意的樣子。
她只得是嘆了一口氣，轉身返回到了於家別墅，一路上都在忖度著這事情應該怎麼跟杜亦寒來說。
於若汐原本是想著晚上等杜亦寒回來后，好好的解釋一番的，可是，晚上，她等到了十點多，卻也並沒有等到遠處開門的聲音。
杜亦寒這一生氣，竟然連於家別墅都不回了。
她蜷縮在客廳的沙發上，雙手抱著膝蓋，歪著身子斜斜的倚著沙發，視線還是緊緊的盯著玄關的方向，那原本水汪汪的大眼睛都是有些乾澀了，可周圍，依舊安安靜靜。
杜亦寒沒回來。
客廳的鐘錶的時針已經是落在了十一上了，可還是了無聲響。
於若汐歪斜的身子近乎於躺倒沙發上了，上下眼皮已經是迫不及待的在親吻了，她睏倦的要命，迷迷糊糊的摸索到手機給杜亦寒打電話。
聽筒中的聲音響起來，在安靜的客廳里一陣陣的回蕩著，可是，好久之後也只是傳來了那機械的女聲，她接連著打了兩三遍，電話始終沒有人接聽。
於若汐的心沉了沉，手機放在了茶几上，人完全的躺在了沙發上，睏倦的眼睛是再也睜不開了，攪動著客廳里閃亮的金黃色燈光，就是這樣沉沉的睡過去了。
睡到半夜，還是被凍醒的。
凌晨兩點多，於若汐起身，往客廳里看了一圈，人起身，又是走到了玄關處看了看，鞋架上並沒有杜亦寒的鞋子。
她失望了些，關掉客廳的燈，上樓了。
心中還是存著那麼點的擔心，睡的也不是特別的安穩，以往都是六點多才會醒來，這會，五點多就醒了，安靜的房間明明是有暖氣，可還是覺得冷意連連。
她起身，拉開了窗帘，窗外天還是黑著的，天邊還隱約的點綴著零星的星星，在夜空中閃耀著。
於若汐看著，洗刷，熱了些飯，收拾好后，已經是早上六點多了，想著杜亦寒應該也該醒來了，拿起手機，再次的撥下了杜亦寒的電話，可跟昨晚的時候一樣，依舊是無人接聽。
於若汐失落的掛斷了電話，那小手握著，視線也是低低的望著黑屏著的手機出神。
這都已經是年前最後一天了，今晚除夕了，可杜亦寒這樣子怎麼好像是不打算理她了呢？
換上厚重的外套，於若汐出了門，直接去了商業區。
下了計程車，一股的冷氣襲來，她將衣服拉鏈拉到了頭，這才往遠處掃去。
這會，店鋪一個個都是大門緊閉，還沒有到營業的時間點，邁著匆忙步子而來的都是這邊的工作人員，就於若汐這會，跟閑的要命般的站在這裡吹著冷風。
水眸中的視線收回，她怎麼就忘了呢，現在還不到營業時間。
商場的門都是關著的，於若汐轉身，往一邊上跑過去，很是勉強的讓那樓房擋擋風，可是，實在是有些勉為其難，站在一旁拚命的跺著腳。
最後實在是冷的不得了了，只能是再次的喊了一輛計程車，直奔精神病院而去。
精神病院還是跟以往一樣，找不到任何新年到來的氣息，在這裡，氣溫更低些。
來了這邊幾趟，於若汐走的輕車熟路，遠遠的還沒有完全的走到蘇雅蘭的病房，就看到了那坐在病房外曬太陽的蘇雅蘭。
蘇雅蘭身上穿著整齊的病號服，頭髮自然的束起來了，那雙眼睛看著也是比以往有精神了不少，好像真的回到了很久之前了一般。
「蘇阿姨。」
於若汐喊了聲，蘇雅蘭這才轉頭了，迎上了於若汐的方向，沖著她笑了笑。
「汐汐，你來了。」
蘇雅蘭開口，聲音平靜柔和，於若汐聽著卻是莫名的難過了些，這話以前也聽過很多次。
以前，她每次去歐家老宅的時候，蘇雅蘭都是這樣說，極為的和藹著的樣子，而此刻，蘇雅蘭臉上的笑容一如往昔，於若汐卻是看著心難受了不少。
「嗯，阿姨，我來看你了。」
想起了過去，於若汐勉強從嘴角扯出了一個笑容，走到了蘇雅蘭的身前，握住了蘇雅蘭揚起的手，暖暖的。
「我聽昊昊說，你跟他分開了，真是可惜了呀……」
蘇雅蘭感嘆著，握著於若汐的手連連的搖頭。
於若汐就被她這樣的攥著，卻是如鯁在喉般不知該說什麼。
「我知道，肯定是昊昊欺負你了，」蘇雅蘭嘆了一口氣，看上去好像是有萬千的情緒想要發泄著一般。
於若汐不想讓蘇雅蘭多些煩心事，就只是搖搖頭。
「汐汐，你不用瞞我，雖然有些事情我不知道，可我看得出來，這次，當我跟做了個長長的夢醒來時，發現昊昊跟以前不一樣了。」
蘇雅蘭的聲音頓了頓，並沒有說完，「提前，昊昊雖然頑皮了些，可那眼睛中的視線很純凈，可是，現在，複雜多了，笑的也跟以前不一樣了，我大概也是知道了，我不僅失去了我的丈夫，還失去了我最寵愛的最簡單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