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我好像捨不得你
於若汐拽著程爾斯的手指還在微微的用力，纖細的手指指節分明。
那小小的鵝蛋臉皺巴巴的，全是懇求著的表情，控制不住的眼淚更是嘩嘩嘩的在臉頰上流淌著，決堤一般。
程爾斯蹙眉，「你先告訴我，發生了什麼？」
他問的緊張，不過就是這麼一會的功夫，怎麼就覺得這晚晚好像是完全的變成了另外的一副樣子，還是一種滿滿的受到了什麼樣的刺激的感覺。
「他在找我，他還在等著我，我不能讓他繼續等著了，我怕他比我更難過，怕他等我等到睡不著覺……」
於若汐沙啞著的聲音略微哆嗦著，身子顫抖的厲害。
「晚晚……」
程爾斯深沉的喊著她，想要讓她冷靜下來。
他的手臂按在了於若汐瘦弱的肩膀上，試圖制止於若汐這般顫抖著的樣子，可她的神情不曾變過。
「我得回去，真的得回去……」
於若汐的口中喃喃有詞，其他的恍若是全部都聽不到了一般，那樣子，看得程爾斯一陣陣的心裡難受，跟什麼東西堵住了一樣。
「晚晚，我們回房間說。」
走廊里人多眼雜，程爾斯往遠處掃了眼，然後拉著跟木偶一般無神的於若汐往她的房間折返著。
推開門，程爾斯拉著於若汐往床邊的方向走過去，抬起頭來，入目的是那稍微有些凌亂著的房間。
不遠處桌子上放著的紙巾盒子歪斜了些，原本應該放在床上的被子也是滑落到了地上，而耳邊，這電視機的聲音還是在攪動著。
他不動聲色的嘆了一口氣，大抵也是猜到剛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走到床邊，扶著於若汐坐下來時，他彎身，另外一隻大手將被子拎起來扔到了不遠處的椅子上，這才在於若汐的面前蹲了下來。
於若汐剛坐下，那頭就是習慣性的垂了下去。
程爾斯這會想要好好的看一下於若汐的臉頰，遞上紙巾后，人就是這樣蹲著，使他只要是微微的仰頭，就可以輕易的捕捉到於若汐臉上所有的表情。
「晚晚，你就這樣想要回去？」
程爾斯望著於若汐在擦拭著眼淚的樣子，極為認真的詢問了一句。
於若汐沒出聲，只是用力的點點頭，那樣子迫切的很。
望著，程爾斯嘆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你跟杜亦寒之間的感情到底是深到了什麼程度，可你回去就意味著放棄你的眼睛，你真的想好了？」
程爾斯繼續的追問。
於若汐抽了抽鼻子。
「斯斯，我知道，我原本也想要等著眼睛好了再回去，可就算是我留下來，也不一定保證我的眼睛肯定會好，而且，我不想讓他擔心，他如果知道一定會怨我，我想好了，我要回去，我知道，不管是發生什麼，他都是想要跟我一起承擔的。」
「就算是你永遠都看不到，你也不後悔？」
程爾斯望著於若汐的目光多了幾分的詫異，碧藍色的視線中，於若汐的手指在一點點的摩挲著左手中指上的戒指。
「嗯，也許相比較看不到，我更害怕永遠都不能待在他的身邊，送我回去，好嗎？」
於若汐試探著問著，程爾斯眸子中的目光卻是暗了暗。
他後退了一步，人已經是站起來了，又是嘆了一口氣。
這會，他說不清是為什麼，總是覺得難過的很。
程爾斯沒答話，就好像是沒聽到一樣。
「斯斯，你在聽嗎？」
好久之後，於若汐抬起頭來，那頭四周轉動著，那揚起的手臂更是試探著揚起來，好像是試一試程爾斯是不是離開了一樣。
「晚晚……」
程爾斯往前邁了一步，應聲時，那大手拉住了於若汐揚起在半空中的小手。
突然的被握住，於若汐下意識的就想要將她的手從程爾斯的手中抽離了出來。
平常的時候，程爾斯會經常攙扶她一下，卻也基本上就是禮節性上的而已，卻還是頭一次這樣握著毫無阻隔的握著她的手。
可她拽了拽，沒有將那小手拽出來，程爾斯那大手反倒是握的更加的緊了一些。
「晚晚……」
程爾斯又是這樣喚了一聲，欲言又止的樣子有些不像他。
「你……你想說什麼？」
於若汐遲鈍著問著，手指抽離不出來也就不繼續的動彈了。
「以前我程爾斯從來都沒有羨慕過誰，可現在倒是覺得挺羨慕杜亦寒的，像是你這樣漂亮的小美女，心中念著的竟然就只有他一個人而已。」
程爾斯的聲音多少感性了些，聽得於若汐有幾分的怪異，總覺得今日的程爾斯跟往日有些不太相同。
她沒說話，只是安靜聽著。
「哎呀……」
程爾斯略微的勾唇笑笑，從這怪異著的氣氛中抽離了出來，「晚晚，我好像挺捨不得你的，可惜你看不到我的長相，不然說不定你會喜歡上我也是有可能的，我可是號稱軍區里最迷人的帥哥，那軍裝穿在我的身上都是滿滿的制服誘惑……」
程爾斯的聲音又是變成了那樣豪壯著的樣子，於若汐也是略微輕鬆了些。
「我相信你一定很帥氣，雖然看不到你的長相，但是我能夠聽到你的聲音，很好聽，這些日子，我感覺你就像是我的一個哥哥一般，我很感謝你救了我，也感謝你這段時間照顧我，如果以後有機會，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於若汐說的認真，那小嘴吧唧著，每一個字眼都是尋不到任何的一點開玩笑著的味道。
程爾斯望著她那一本正經著的樣子，後退了一步，倚著身後的桌子，又是笑了。
「誰要你報答了，我程爾斯在軍區混這些年救過的人多了，要是每個人都要報答我，我還真得忙死了，不過救過的女人就你一個而已。」
程爾斯說的坦然，於若汐只能是笑著。
「我知道，你是個好人。」
「晚晚，你也太單純些了。」
程爾斯笑的更加的沒個正形著的樣子了，「雖然我救過很多人，可其實好像是欺負的人更多些，在軍區的時候，大家私底下都稱呼我為惡霸。」
「哎……」
程爾斯笑容收回，又是嘆了一口氣，「我看電視上說被發好人卡基本上就是等同於沒戲了，不過沒關係，萬一杜亦寒嫌棄你了，或者你哪天覺得不想要留在杜亦寒那個冰石頭身邊了，隨時可以來找我，你知道你對我來說不一樣就行了。」
程爾斯這話已經是說的夠直接的了，於若汐也不是什麼榆木腦袋，自然也是聽明白了，她只能是點點頭。
「斯斯，還是謝謝你。」
程爾斯聽著，搖頭，「你總是喜歡跟我說謝謝，難道跟杜亦寒你也是這樣客氣，我不喜歡，如果在你走後我還能夠勸說我爺爺同意給你治療眼睛的話，那時你再謝我吧。」
程爾斯說著，人已經是站直了身子。
「晚晚，明天吧，明天我送你回去。」
這話都說到了這份上了，於若汐也不能繼續的跟程爾斯急下去了，只能是點點頭，心裡還存著些激動，只要是再等一天，她又可以再次的回到杜亦寒的身邊了。
程爾斯抬起頭來，視線往越過於若汐，往身後的窗戶的方向看過去。
今天的陽光很好，暖暖的，可不知為何，心裡卻是莫名的覺得有些荒涼，他自嘲般的笑笑，隨即將那飄遠的視線收了回來。
「晚晚，今天太陽很好，後花園的櫻花也開了，我帶你去聞聞花香。」
說罷，程爾斯已經是彎身，手臂再次的落在了於若汐的手臂上，拉著於若汐緩慢的站了起來，那樣子擺明了也沒有要跟於若汐徵詢意見的感覺了。
這幾天的時候，於若汐雖然也會偶爾的出去走走，卻是很少會直接走到後花園那邊，聽說那邊的設計多少複雜些，所以，她這個眼睛不方便的人也就沒有過去了。
這會，被程爾斯攙扶著的時候，也是走的特別的慢。
程爾斯提醒著的聲音跟播報一般就沒有停下過，於若汐只是聽著，就已經是艱難的想象出這邊到底是有多麼的複雜了。
這小路都好像是迂迴曲折一般。
這般走著，於若汐都是有種好像是在繞圈子一般的感覺了。
走了好一會之後，鼻子中已經是隱約的聞到了一些花香，淡淡的，不是特別的明顯。
自從眼睛看不到之後，她的嗅覺倒好像是變得敏感了不少。
這會，於若汐的腳步停下，下巴微微的抬起，朝向花香的方向，迎著陽光閉著眼睛，感受著在鼻間蕩漾著的不明顯的味道，神清氣爽一般。
她的嘴角勾起了一個淺淺而又甜甜的笑容。
於若汐享受著這樣的特別的時刻，程爾斯更是如此。
從剛才開始，他的視線一直都落在了於若汐的身上，這會更是看得有些痴傻了一般。
置身於花叢中的於若汐就如同是仙子一般，美的驚心動魄了些，讓他有種想要將於若汐緊緊的抱在懷中再也不鬆開的衝動。
他望著，忍不住將那修長的手指緩慢的揚起來，那手指往於若汐的臉頰的方向一點點的探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