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6 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軍區的風很大，空曠著的地方沒有遮擋物，一吹就跟那西伯利亞冷空氣一般，吹的人冷嗖嗖的。
於若汐一直進了那密閉的房間后，才覺得暖和了些。
做檢查的時候，她一隻手緊緊的握著杜亦寒的手，才覺得踏實了些。
「醫生，怎麼樣？」
檢查剛剛結束，杜亦寒匆忙開口。
「我們幾個人再商量一下，看這樣子提前做些準備，大概有一個周的時間可以做手術，想要痊癒應該不成問題。」
醫生渾厚著的聲音顯得比較輕飄飄的，於若汐雖然看不到，只是聽著聲音就知道應該是比想象中要好很多。
「麻煩了。」
杜亦寒很少這樣低聲下氣著的樣子，可這會，為了於若汐，他說話的語氣難得的多了幾分求人著的味道。
「沒事，既然是程老送來的人，我們自然會認真對待，剛才少校也叮囑了幾遍，我保證她的眼睛能看到東西就是。」
那醫生說完了之後，已經是離開了。
於若汐聽著，攥著杜亦寒的手指還在用力，明顯是激動了些，如果她真的能夠恢復到以前的樣子的話，那以後至少可以保證不再拖累杜亦寒。
「大寒寒，我的眼睛有救了……」
「是啊，有救了。」
杜亦寒應了下來，從心底覺得輕鬆了些。
兩個人從診室走了出來，門前，程爾斯倚著牆壁，見門開了，那重新站直的身子馬上就是迎了上去。
「晚晚，我帶著你到處走走吧。」
說著，他的腳步停在了於若汐的面前，那樣子已經是想要從杜亦寒的身邊將於若汐給搶出來一般了。
那垂下的碧藍色的視線還巴巴的落在了於若汐的身上。
「斯斯，還是下次吧，做了這麼長時間的遊艇，我有些累了，想要回房間休息。」
於若汐抬起頭來，迎著程爾斯的方向有些歉意般的開口。
聞言，程爾斯只能是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好吧，那下次我帶你圍著軍區轉一轉。」
於若汐點點頭，在杜亦寒的攙扶下轉身了，往遠處走去。
他們的住所早就安排好了，安排在來訪者住的地方，而且因為程老將軍的囑託，自然是住的其中最為高檔著的一間。
「來，我扶你躺下睡會。」
杜亦寒將於若汐抱在了床上，掀開被子，小心翼翼的想要扶著於若汐慢慢的躺下來。
可轉而就被於若汐搖頭拒絕了，「我不困，大寒寒，你陪我說會話吧。」
於若汐自然的拉著杜亦寒的手臂，嘴角帶著淡淡的笑容，甜甜的開口，聞言，杜亦寒則是略微的挑眉。
「既然不困，剛才怎麼……」
杜亦寒的話沒有說完，可真的是有些疑問著的味道。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總是跟斯斯接觸，我不想讓你不開心。」
於若汐坦誠的交代著，聽得杜亦寒的心中又是一暖，忍不住將於若汐再次的環在了身前，「小汐……」
他喚著她的名字，戀戀不捨。
「小汐」
「嗯。」
「小汐」
「我在。」
「小汐」
「怎麼了？」
於若汐身子後仰，終究抬起頭來，縱使是看不到杜亦寒的面容，可她依舊想要面對著他。
「沒事。」
杜亦寒沉沉了應了聲。
聞言，於若汐的手指揚起，順著杜亦寒的下巴落下，那軟軟的掌心貼著他的臉頰一點點的描繪著杜亦寒的輪廓，清晰的感受著他的存在。
一會後，她的手指觸碰到那濕濕的一片，還在往上移動著的手指猛的停了下來了，連同著呼吸都好像是定格在了這一瞬間了一樣。
下一秒，她的小手已經是被杜亦寒給抓住了。
感覺到手背上的力量，於若汐怔怔的回神，「你騙我，你哭了，對不對？」
她的手指顫抖著，問著。
「沒有。」
耳邊傳來杜亦寒輕聲回答著的兩個字，那低啞著的聲線中明明是帶著不明顯的哽咽著的味道。
「你撒謊，我明明摸到了。」
這會，指腹那濕潤還沒有完全的退卻，帶著些涼意。
「可能是我剛才洗臉沒有擦乾。」
耳邊，杜亦寒解釋著的聲音還在。
「我不信，大寒寒，你為什麼哭，你告訴我，我的眼睛要好了是件好事，可是你為什麼這樣難過？」
於若汐不安的繼續問著，那被杜亦寒抱在懷中的身子都是在極力的扭動著，她抬高的手想要再次去觸碰杜亦寒的臉頰，可是，卻被杜亦寒躲過去了。
她那纖細的手臂在半空中揮舞著，卻是什麼都沒有抓到，剩下的也只有心底滑過的一陣又是一陣的不安，層層的攪動著，只差都要完全的從嗓子眼中跳躍了出來一樣。
「你說話呀，你為什麼不說話？」
於若汐問的急了幾分，身子都在顫抖一般。
「小汐，我真的沒哭。」
杜亦寒強調著，再次的將於若汐環在了身前，還拉住了於若汐的一隻手，「不然你摸摸看，我的臉上乾乾淨淨的，沒有你說的眼淚。」
他的大手抓著於若汐的小手往他的臉頰的方向落了下去。
於若汐還真的是認真的摸了摸，觸感清晰，這次真的沒有那濕濕的一片了，就好像是剛才不過就是她的錯覺一般，可那錯覺怎麼會是這樣的清晰？
收手，於若汐重新的坐穩了身子。
「大寒寒，你答應我，不許騙我，也不許有任何的事情隱瞞我。」
「好，我答應你。」
杜亦寒應了下來，於若汐這才不繼續的鬧騰了。
晚上，可能是剛剛換地方的原因，她睡的並不是特別的踏實，睡夢中，她好像是模糊的看到了杜亦寒留給她的背影。
他一步步的走遠，不管她在身後怎麼的呼喚，他的腳步還是不停歇的遠去。
「大寒寒，大寒寒……」
夢中，於若汐清晰的呼喊著，眼淚嘩嘩的，哭聲不停。
她的心跳加快了些，猛的從睡夢中醒來，人還沉浸在這噩夢中，抽泣著。
身旁，杜亦寒已經是被驚醒。
「小汐，怎麼了？」
他翻身，開了床頭燈。
入目的是於若汐已經是哭花了的小臉，皺皺巴巴的，身子還是有些哆嗦著，看得他一陣陣的心疼，伸手夠到了紙巾，握著，湊近於若汐的臉頰。
「乖，寶貝，是不是做噩夢了？」
他低聲詢問著，將於若汐的眼淚一點點的擦掉。
聞言，於若汐轉頭，身子挪動著，鑽到了杜亦寒的懷裡，緊緊的抱著他。
「大寒寒，我夢到你離開我了，夢到你就是這樣的丟下我一個人離開了……」
於若汐沙啞著的聲音一遍遍的嘟囔著，聞言，杜亦寒怔了怔，眸底滑過了一絲的詫異，可他還是回抱住了於若汐。
「乖，做夢而已，我現在不還是在你身邊嘛。」
杜亦寒輕輕的一下下的拍打著於若汐的後背，寬慰著。
於若汐的哭聲這才停歇了些。
後半夜，才迷迷糊糊的再次的睡過去了，可是，這次，杜亦寒卻是一夜未眠。
他有些擔心，擔心於若汐找不到他的時候會害怕、會難過，甚至會更嚴重。
距離手術的時間越是近了，於若汐的這種不安越是強烈了些，說不清是女人的直覺還是其他，她總是覺得杜亦寒有事情隱瞞了她，而且不應該是小事情。
一直到進入手術室，這不安才稍微的好了些。
手術室外，杜亦寒雙臂環在了身前，站在了走廊的一邊，神情嚴肅，甚至還透著些低沉，那大長腿筆直的站著，打眼望過去，那種冰冷著的感覺就跟一座冰雕了一般了。
至少程爾斯這樣掃過去是這樣的感覺，他就站在杜亦寒的正對面的方向，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塊大冰塊，心情不算是怎麼的爽。
「程少爺，如果有一天我不在晚晚的身邊，希望你能夠照顧好她。」
杜亦寒突然開口，沒頭沒尾的來了這樣一句話。
聞言，程爾斯眼睛睜大，那碧藍色的視線悠悠的望著杜亦寒，狐疑著打量著。
「你這是把晚晚託付給我？」
他不確定的追問著，不可思議一般。
「只是讓你暫時幫我照顧而已。」
杜亦寒眸色認真的補充上了一句，可程爾斯聽著，卻是不怎麼的舒服。
「我是願意照顧晚晚，可不是幫你，晚晚又不是你的附屬品，你要是覺得不想要跟晚晚在一起了，那你就趕緊退出吧，反正晚晚有我一個人就足夠了，你對她有多好，我就能夠對她有多好，你能夠給她的，我也能夠給她，而且只會比你給的更多。」
程爾斯仰著頭，說的認真而又帶著濃烈的叫囂著的味道。
聞言，杜亦寒神色平靜，反倒是點點頭，「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杜亦寒說的平靜，愣是將這叫囂著的火焰給壓下去了。
程爾斯聽著，挑眉，歪斜著站著的身子稍微的站直了些，悠悠的盯著杜亦寒，「你說明白些，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程爾斯的腦袋不太懂這似是而非的話語，又是問的認真了些。
「意思就是等到晚晚的眼睛完全好了之後，你留在她的身邊保護好她，不要讓任何人傷害到她，她這個人單純的很，也不要騙她，多多哄著她，還要寵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