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怎麼忍心
兩個人就這麼相擁著。
洛清言貪戀她的懷抱，此刻他的內心是悲傷的，卻也是喜悅的。
悲傷是因為巨大的落差讓他一時接受不了，喜悅卻是因為他知道，此刻懷中的這個女孩肯定滿心滿眼都是他。
他的情緒牽動著她的心，哪怕只有這一刻，他也是滿足的。
慕夕顏擁著懷中的男人，感受著對方身上的壓抑的情緒，越對自己之前的主意而懊惱。
她不能為了自己的私心而傷害這個男人，這是對他的侮辱，也是對自己的不尊重。
洛清言擁著懷中的嬌小身軀，深深的呼吸屬於她的味道，一秒后兩人分開。
洛清言不好意思的說到；「有點失態，讓你看笑話了。」
慕夕顏沒想到他會向自己道歉，連忙說到：「是我的錯，不關你的事，是我考慮不周全。」
洛清言看她這幅有些焦急的樣子，笑了，笑意殘留著落寞，「顏顏做什麼都是對的。」
這一句聲音極小，僅限於慕夕顏能聽到，聲音中充滿了眷戀，溫柔與包容。
這是一個男人能給予女人的全部，現在全給了她，慕夕顏越發覺得自己錯的離譜，然而已經過去的事，就不能再回頭。
慕夕顏沉默了，她不知道怎麼去回答他，似乎只能用沉默來表達她的心情。
洛清言說這句話也並不是一定要她回答，他也怕她說出來的話傷心，索性就這麼沉默，也給予他一絲希望。
火鍋內還在咕嘟嘟的熱鍋聲音，食材已經煮爛，看著就沒有什麼胃口。
兩人的氣氛一時達到了最低，慕夕顏只能把煮爛的食材撈出來，放在一邊的空碗內，一邊放入新鮮的蔬菜，羊肉魚丸，總之每樣都放進去一些，之前她看洛清言並沒有吃幾口，也不確定他喜歡什麼。
「火鍋是不是真的不和你胃口，看你一直也沒吃多少，別告訴我你一個男人也要減肥。」
二人之間，慕夕顏因為之前突然說的不情之請而令兩人的氣氛有些尷尬，所以此刻先一步打破平靜。
洛清言看著她忙碌的樣子，眼底儘是溫情。
「看你吃的香，我也就飽了。」
撥弄著食材的手一僵，從湯鍋裡面收回筷子放在碗上，慕夕顏側過頭看他，扯了扯嘴角，「看我還能吃飽飯，那之前夏琳可浪費糧食了，吃那麼多。」
夏琳的飯量確是可以做到兩人的飯量再乘以2了。
洛清言看她把話題越扯越遠，對於之前請他幫的那個幫一絲不提，一面為她的堅強心痛，一面又好奇，不到最後一刻，憑她的個性是不會向他張這個口的，到底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
「顏顏你之前說要我當你的男朋友，不對，加假扮你得男朋友，是怎麼回事？」
既然她不說，那麼只有自己來問，洛清言擔心的看著她。
慕夕顏以為這個事已經翻頁了，沒想到他會突然問出來，還是如此直接的方式。
愣怔過後，慕夕顏對他一笑，「沒什麼，魚丸已經好了，來把碗給我，我給你撈幾個。」
說著就要伸手去拿碗，洛清言看著她給自己挑了幾樣放在碗里，再把碗放在他面前。
「好了，吃吧，一直都是你看著我吃，我也感覺一下什麼叫看著你吃就飽了。」
這句分明是之前洛清言說的，到她這幾天變成了她打趣他的話。
洛清言看著她的眼睛，拿起筷子吃咯兩口，畢竟這是她第一次給他親手盛東西。
「顏顏，你還沒回答我，既然你問過我了，還沒知道我得答案，就要放棄了么？」
慕夕顏：「剛才是我衝動了，清言對不起，現在你就當之前的話沒有聽見吧。」
已經脫口而出的勇氣再也沒有第二次，更何況看到之前洛清言的表現，她還是在心裡抹除了讓他假扮自己男朋友的決定。
之前確實很衝動，大約是一切氣氛都剛剛好，而恰巧之前唐耀的電話讓她焦急了，所以才會脫口而出，現在她已經冷靜，為自己之前的所作所為懊惱。
唐耀那邊只要她解釋清楚，就算他會纏著她，也不會有什麼，更何況這本身就是自己的事，無論是好又或是壞，都應該自己來承擔，沒必要把另一個人也拉下水，更何況還是對自己幫助良多的洛清言。
自以為想通的慕夕顏隱藏著自己的想法不讓他人窺視，以為這樣對待自己和別人就是好的，卻沒想到這會令她身邊的人對她無從下手，想幫助她，她卻把心門關的嚴嚴實實，不留下一絲空隙讓外人窺視。
洛清言彷彿看到她把自己關在一個密閉的空間空間的門上了鎖，而鑰匙就在她的手中，牢牢地握住，不肯給任何人窺探的機會。
此刻他的內心百感交集，心疼，無奈，就像看一個任性的小孩子。
「顏顏，你話說到一半就不肯再說的毛病是誰傳染給你的？」
略帶無奈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側過頭，就就見洛清言端著一杯飲料輕輕的抿了一口。
「你說到一半，我一直在等待下一半，就像一個故事你講到中間突然說到，剩下的我不講了，你讓我這個聽眾該怎麼辦？」
說道最後臉上一副苦惱的樣子。
慕夕顏知道他是有意在打趣自己，讓自己放鬆，然而已經開過的口，卻不能再打開。
「清言你不要問了，之前的我什麼都沒說，而你也什麼都沒聽到，這樣不是很好嗎？」
看著碗里他夾給自己的一片羊肉，鬧著熱氣，落在碗里就沾染上了醬料，在燈光下閃爍著誘人的色澤。
她低著頭，讓人看不清她的神色，洛清言就沒辦法猜出她在想什麼，甚至連她的眼神都看不到。
突然被抓住肩膀，慕夕顏看了看肩膀上的手，順著目光向上看，洛清言正一動不動的看著自己。
「這可不單單是你的事，之前我可聽到了我的名字，而且是你親口說的，你可不能否認，既然跟我有關係，那肯定，要跟我說啊。」
沒想到他也會用這種略帶不講理的語氣說話。慕夕顏有些想笑，然而她又笑不出來，只能牽扯了嘴角，勉強勾勒出一個笑意。
「清言，你是認真的？」
洛清言抬起手點點她的額頭，乾燥的指尖在她的眉中心輕點了兩下，慕夕顏下意識的閉眼。
「什麼認真不認真，早就說過了，你要是有什麼事，一定要跟我說，我會一直站在你這邊，畢竟這個心中都是你，最不希望你受傷害的，就是它。」
慕夕顏睜開眼就看到他用剛才那隻手點在自己的心臟處，眼神溫柔且眷戀的看著自己。
「謝謝你，清言。」
此刻除了謝謝，沒有其他的話能表現出她的心情，對於他捧在自己面前的愛，她只能做到迴避，之前她還能忍心拋棄，推開他，現在她不忍心，從洛清言出現在自己面前，幫助了自己多少，不用別人說，也都記在她的心裡，有些話最後只能化成了三個字。
「謝謝你。」
洛清言替她擦了擦眼角的淚，「傻瓜，你哭什麼，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你了呢，我怎麼忍心。」
我只要你，只要你站在我身邊，只要你這個人打上我的標籤。
洛清言的女朋友，洛清言的愛人，洛清言的妻子。
為了這一刻，他做什麼都是值得的。
慕夕顏只是突然就有感而發，並不是真的想哭，只是眼淚突然沒有控制住就流了下來。
擦乾淨眼角的淚，慕夕顏舉起手邊的杯子，雙眼直視著他，「我以飲料代酒敬你一杯。」
洛清言無奈的看著她，「你能不能有點誠意，飲料代酒，既然顏顏都這麼說了，那我上次沒有邀請成功的音樂會，慕小姐，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能請到你呢？」
慕夕顏笑了，「好啊，不過在火鍋店裡面邀請我去聽音樂會的你絕對是第一個。」
洛清言笑笑心裡想著，「希望也會是最後一個。」
「好了，之前的那個問題，到底怎麼回事？我都佔了這麼大便宜了，無論你說什麼我都能答應。」
慕夕顏看著手中透明的酒杯，就把之前的來龍去脈和他說了。
只是也沒有全部說出來，畢竟是自己的家事，只是著重講了慕合和唐耀的問題。
若是只是唐耀單方面的追求，那麼也沒什麼好擔心的，但是又了慕家人死纏爛打，並且還到醫院騷擾母親的做法，她實在不能原諒。
慕夕顏雖然沒說全，但是洛清言卻也差不多把其餘她沒說的補全了，當年慕夕顏家裡的事在學校也流傳過一陣子，當時他聽到也只是有點擔心，卻並沒有放在心上。
沒想到心愛的女孩這麼多年都承受著什麼，以前的日子他不在，他錯過，但是他知道懊悔了。
以後得日子，他希望她每一天都是開心的，忘記那個陸顯風，以前的事就讓它化作炊煙。
「你放心，我肯定能幫你這個忙，能做你得男朋友，哪怕只有一刻鐘也是讓我滿足的。」
慕夕顏聽著他的話沒有說話，她知道她說出來的話肯定是讓他傷心的，索性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