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 你是唯一,是開始和結束
「問你想問的。」
朝惟辭輕聲開口,清冽的氣息漫溢在我的鼻間,就像是一些蒸騰著的溫熱的水汽慢慢蔓延上我被凍地冰冷的心,讓它漸漸融化。
「我……沒有什麼想問的……」
我輕吸了一口氣,垂了垂眸開口道。
剛才,或許是我太過於在意,朝惟辭既然沒有說出什麼狗血的話,而且也回來了,願意麵對我,說明他有做這件事情的道理……
現在想想,如果是類似於上次應桐的事情一樣呢?
我,應該給他一些基本的信任……
「蘇雨霏,問。」
語氣清冷有些強勢。
扣在我手腕上的手緊了緊,拉回了我的思緒,手指扣住我的下巴抬起,讓我對上的他的眼睛,朝惟辭的眼中是幽靜一片,又帶著些微微的冷意。
問,還是不問?
好像是看過一個試驗,如果發一條傷感的留言,一些人會直接說要你開心快樂一點,而一些人則會追根刨底的把所有的事情都問出來,讓你對他訴說。
因為不多問的人,一種是覺得和自己沒有關係……
而另一種,則是覺得自己沒有立場,沒有資格,去介入別人的生活,去和對方一點一點地計較這些事情……
這種不問,何嘗不是一種在反應自己對於這段關係里的認知,不問,何嘗不是一種後退,一種退縮?
就像是烏龜,撞見東西便縮縮自己的腦袋,避道而行。
蘇雨霏就像是這隻烏龜,即使是同樣的障礙,如果再次撞上去,也還是愣兩秒鐘之後再避開這個問題,免得自己深陷其中,到底是冷靜,還是冷漠,可能連我自己都不知道……
朝惟辭讓我問,不就是讓我去承認這段關係里自己的身份和地位,去相信我自己有資格有立場去過問這些事情嗎……
讓烏龜越過障礙的一個辦法,不就是直接給它一腳,讓它知道它沒有退路嗎?
而我,蘇雨霏好像就是那隻被給了一腳的烏龜……
「說,剛才,那個女生是誰?」
我吸了一口氣,一把將壓在我身上的朝惟辭掀翻在床上,跨坐在他的腰間,俯視地盯著他,把手做成手槍的姿勢對著,冷傲地開口,「如果不如實地回答,本警官就斃了你!」
剛才不過兩秒鐘之間,我問了自己兩個問題。
蘇雨霏,你愛不愛朝惟辭。
愛。
如果朝惟辭一天因為你的退縮而和你陌路,你會不會難過。
不會……因為那應該會是一種抽走靈魂的空蕩,或許連知覺都不再有,沒有痛,也不再會有愛……
雖然很俗,但是這一刻已經算是給我蘇雨霏這隻烏龜的一腳了。
既然已經是這種關係了,蘇雨霏,你不能這麼一直退縮下去,既然朝惟辭都給你這樣的機會去證明,再退縮下去,你不會鄙視自己嗎?!
答案是肯定的!
朝惟辭笑了,眼中竟有幾分的滿意和肯定,將兩手空空舉高,一本正經,「回稟警官,剛才那個女生是我的表妹。」
「表妹?」我冷笑了兩聲,想起那個吻就恨不得咬牙,「古代最喜歡的就是表哥表妹,你來我往,你會不會有戀妹癖我也不知道啊。」
而且,似乎到現在,我都從來沒有聽見朝惟辭提起他的父母,更加沒有見過他的任何一個親人,如果是表妹,為什麼不能讓我和她見面……?
為什麼不能讓親人知道我的存在呢……
「蘇雨霏,抱歉……」
朝惟辭坐起身,雙臂環繞上我的腰,凝著我的眼,讓我看清他眼中我的存在,清冽地像是倒映在一汪碧潭中,看出了我的不安與懷疑,他輕輕吻上我的唇,「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但是,這些事情很複雜,很難懂,現在,不管是剛才的事情,還是以後的事情,我恐怕都很難和你解釋清楚。」
朝惟辭的手拂上我的手,游移在我的中指上,像是在留下一個以後的烙印和禁錮,抬起的眸間是一張繾綣溫柔編織的網,我看見了我在網中間,難以逃脫又沉溺其中。
「蘇雨霏,這段關係中,你是唯一,也是開始和結束。」
像是被這兩句話緊緊纏繞住心臟,我聽見我的心跳聲,一聲,兩聲,像是一個小拳頭在我的胸口敲擊著,那被朝惟辭撫著的中指滾燙起來,像是被什麼緊緊蔓延而上,纏住我的全身……
「警官,我句句屬實,您相信嗎?」
朝惟辭淺淺勾著唇,凝著我開口,挑笑中又是那麼認真。
這是承諾嗎……?
即使是一句話,即使知道語言是最容易,也是最禁不起推敲和認真的話,可是,這樣從朝惟辭的口中說出來,就是這麼的堅定讓人不得不相信……至少,感覺,很不錯……
「本警官暫時相信,如果你敢騙波本警官,本警官就判你死刑!」
手再次做成手槍的姿勢,抵在朝惟辭的頭上,狠狠地開口。
朝惟辭盯著我,眼睛一眨不眨,突然笑了。
「你笑什麼?」
我不滿,手中的「槍」戳了戳他的胸口道。
「我笑,警官你的槍是假的,」朝惟辭扣住我的腰,用力往下一按,抵了抵他的昂揚,鎖著我的眸間戲謔中一片幽暗,廝磨著我的唇,朝惟辭喑啞地笑著,「警官要不要試試我的「真槍」的感受?」
我的臉滾燙,不知道這人是哪裡學來的這種淫言穢語,真是完全顛覆了以前的形象,看著他似乎饒有興趣地看著我羞憤的模樣,我咬牙,不能一直這樣被他打趣吧,直直坐起身,冷哼兩聲看著他,「我才不要,你的槍沒有我的硬!」
「是嗎?」
朝惟辭眼中劃過一道光芒,就像是什麼要做壞事的小孩子的樣子,在我心中大驚的時候,人就已經被掀翻在床上,朝惟辭灑在我的耳邊的聲音已經完全變得邪肆,「那警官就要好好感受一下誰的『槍』硬了……」
「不要了……」
不知道已經是幾個回合,綿軟地癱在床上,身體里的灼燙還在橫衝直撞,啞著嗓子我求饒道。
「嗯?警官不是說『槍』不夠硬嗎?」
輕咬著我的肩頭,朝惟辭一邊重重地動著一邊輕笑道,尾音挑在我的心上更加酥癢。
「硬,你的槍硬……』」
幾乎是咬著唇,我的臉色灼熱,搖著頭已經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朝惟辭似乎被我的話刺激了,動作更加大,似乎要把我撞散,在已經無力的輕吟中悶哼一聲,絢爛的煙火中一起邁向高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