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嗜血
陶舒畫一聽到她居然給晨兒喂安眠藥,心就像被刀割般刺痛著,含淚的眼眸移到霍安身上,而他一臉淡漠。
「不就是給他吃了點安眠藥嗎?多大點事啊,又死不了人,這不是沒事了嗎?不要在我們面前擺什麼臭臉,給了就給,你想怎麼樣啊。」王雯雯心裡也有點委屈,可礙於母親的暗示,她不敢有任何的疑惑,只能先發人制,倒打一耙的對陶舒畫怒喝。
那毫無悔意的嘴臉頓時讓陶舒畫徹底火大了,一點安眠藥?大人吃了也許沒什麼事,可晨兒還只是個孩子,她怎麼可以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小姨,你沒有孩子,你不懂做父母的感受,我希望這種事不會再有下一次。」
「陶舒畫,你什麼意思?你把話說清楚,你是故意戳我痛處的是吧,你有孩子,你了不起,有本事你帶著你的孩子滾出我們家啊,像你這種行為不檢點的女人,不配做我們霍家的媳婦。」
王雯雯氣急敗壞的朝她怒喝,臉色鐵青,那雙陰冷的眸子閃爍著怨恨的綠光,她已經快五十歲的人了,一直以來將所有的心思都放在這個家裡,她有過一段婚姻,卻是失敗的婚姻。
因為她有習慣性流產體質,所以孩子一直是她心裡的痛,而陶舒畫居然敢說出這個禁忌。
她分明就是故意的。
想到這,狠毒的瞳孔瞬間縮緊,迸發出濃濃的綠光。
「霍家人?你姓霍嗎?」陶舒畫握緊拳頭,淡漠從容的溫婉面容看向王雯雯諷刺道,她知道她現在就像一個刺蝟,但她只是想保護自己的孩子,這有錯嗎?
「你…」王雯雯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氣得語塞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
「舒畫,你別生氣,這件事是外婆不好。」明鳳慈惠般老練的眸子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連忙走到她面前,一臉和善慈祥的握著她的手道歉。
見狀,霍安刺骨的黑眸一沉,將外婆拉到自己懷裡,他哪忍受的了外婆受這委屈。
「陶舒畫,趕緊回去,別再讓我看到你在這裡像潑婦一樣撒野,還有我告訴你,是我不同意他們帶霍梓晨去聚會的,因為那是屬於我們一家人的聚會,在我心裡你和他就是外人。」霍安殘酷無情的宣告著,話一出,立馬從她那雙晶瑩清澈的瞳孔看到濃濃的震驚和傷痛。
冷漠的心彷彿被毒蛇狠狠咬了一下似的,有股密密麻麻的揪痛,幽暗深沉的黑眸移開,不去看她那雙動人又淡漠的眼睛,為了撇開這種煩躁的情緒,他情願這樣無情的傷害她。
也不允許她潛移默化的改變自己的心。
王雯雯頓時露出得意的笑意,高傲的像只孔雀,居高臨下的瞥著她。
陶舒畫忍著痛苦的眼淚,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而後看著明鳳,並沒有任何責怪之意的口吻對她說道,「外婆,我沒有生你的氣,對不起,都是我不好,不該亂髮脾氣。」
陶舒畫在霍安強勢的威脅下,回到嬰兒房看了一眼霍梓晨后,便離開了霍宅,回新雅苑。
在她前腳剛離開別墅,霍安那雙冷的刺骨的黑眸便狠狠的掃向小姨王雯雯身上,低沉的嗓音帶著一絲警告的意味,「小姨,如果你再這樣對霍梓晨,別怪我不顧親情將你掃地出門。」
王雯雯身體一僵,嘴角那抹張狂愜意的笑容瞬間僵住了,撇了撇唇,光鮮亮麗的面子有些掛不住。
明鳳老謀深算般的黑瞳有幾分異樣,深深的凝視了外孫一眼,沒有說什麼。
陶舒畫從霍宅出來后,便一直打不到車,這裡的位置比較偏僻,這麼晚了,很難有計程車經過。
公路上,她溫婉又無助的身影在漆黑的夜色中不斷拉長。
想到今天受的委屈,和這幾日因為那些流言蜚語的事,整個人無助的蹲了下來,雙手抱膝,頭顱深深的埋進雙膝,淚浸濕了褲子,燙傷了手臂。
讓她無比心痛的是,霍安對晨兒的態度。
為什麼?就算他再恨她,可孩子是無辜的,為什麼他要連孩子都一塊恨?
霍安剛開著車從老宅出來,面色冷酷的看到了前面那抹無助的身影,如藝術般雕刻而成的輪廓有幾分複雜的情緒,緩緩的將火熄滅,停在邊上,一時間陷入了沉思。
他這是怎麼了?為什麼會這麼煩躁?他居然對那個賤人升起一絲憐惜之心,不,這是不應該的。
他不可能對她有任何情絮的。
醞釀沉思了良久,陶舒畫也擦乾了眼淚,振作了起來,而他正準備啟動引擎,想把車子開過去,讓她上車。
然而,一輛黑色的法拉利比他先一步的停在了她身邊。
霍安黑瞳瞬間縮緊,迸發出一股刺骨憤怒的氣息,他認得那輛車,那車牌熟悉他很熟悉,是好友沈毅的。
「咦,你不是霍安家裡的那個鐘點工嗎?」沈毅從另一條道路開到陶舒畫面前,微微搖曳車窗,露出他那張陽光雅痞的清雋容顏,溫潤如玉般的眼睛瞬間發亮,語氣帶著一股連自己都沒發覺的欣喜意味。
陶舒畫淡漠溫婉的眉宇有幾分喜悅,有股他鄉遇故人般的激動,現在這個時候能遇到個熟人,還真不容易。
「你、我…」
「先上車吧,我送你回去。」沈毅按下車門的開關,語氣溫潤雋雅的笑著打斷她要說的話。
沈毅心底有股莫名的喜悅,高漲的情緒越發濃烈,他今天晚上送女伴回家,沒想到會在這裡碰到她。
他之前還特意和好友回他家,想看看她,可那時候安說她回老家了,所以一直沒找到機會。
陶舒畫伸出修長纖細的手,溫柔的打開他的車門,坐在他旁邊的副駕駛上,繫上安全帶后,語氣真摯的向他道謝。
霍安雙目嗜血赤紅的捏緊方向盤,看著好友的車子在眼前揚長而去,心裡頓時湧起一股連自己都無法察覺的暴怒。
黑瞳深深的縮緊,重新啟動引擎,面無表情的跟著沈毅的車子。
「我叫沈毅,我可以叫你舒畫嗎?」沈毅一邊開著車,一邊問她,男性溫柔的側面顯得雋秀而優雅,不同於霍安那種冰冷的氣質。
陶舒畫溫婉的臉龐閃過一絲尷尬的羞澀,微微點了點頭,她知道這個男人是霍安的朋友,本來在她心裡,她以為能和霍安那樣無情的男人做朋友,想必也溫柔不到哪裡去。
但沒想到他和霍安完全不一樣。
這個男人很豪爽,又溫柔雅痞,幽默風趣,相處起來沒有任何壓力,雖然認識不久,也不是很了解,可女人的第六感告訴她,他不會傷害她。
「你、怎麼知道我的名字?」陶舒畫將心底的想法收斂,微微回過神,語氣疑惑的尋問他。
沈毅神情一愣,英俊雅痞的輪廓有幾分尷尬,她的事早已在粵都傳遍了,所以能知道她的名字一點也不奇怪。
想了想,話鋒直接的回道,「是霍安告訴我的。」
陶舒畫其實並不笨,一眼便看穿了他臉上那抹尷尬的神色,眉宇微微黯了黯,也沒有拆穿他。
車內一時間陷入僵硬的氛圍。
許久,沈毅剛想找點話題,下意識的轉頭瞄了她一眼,卻細心的看到了她手背上的傷疤。
不禁有些大膽又急切的握住她的手說道,「你受傷了?」
陶舒畫嚇了一跳,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給嚇到了,愣了愣,下意識的從他手掌縮回手,而後用另一隻手蓋住受傷的手背。
「哦,是不小心燙傷的。」這是上個星期,被剛出爐還熱騰騰的粥濺到的時候燙傷的,那天因為急著回沙溪鎮,所以也沒有去在意。
如今都已經有了疤痕了,沒想到他居然能細心的察覺到,如果霍安也能這麼關心她該有多好。
陶舒畫修長靈動的睫毛黯然的撲閃著,在心裡心痛的想著,思緒一下子神遊起來。
「這麼不小心,我車裡有備用燙傷膏,等一下你拿去擦一下,每天堅持擦,不會留疤的,女孩子留疤可不好看哦。」沈毅看著她那雙嬌嫩白皙的手,關心之餘還不忘打趣道。
「我又沒那麼嬌貴。」陶舒畫被他輕鬆愜意的態度給逗笑,也忍不住把自己如刺蝟般防備的身子鬆懈下來,唇角下意識的勾起一抹清新恬靜的笑意回應他。
這點傷在她心裡根本不算什麼,再痛苦再絕望的傷痛,她都嘗過了。
沈毅被她的笑容震撼到了,眼底暗暗升起一股驚奇,神情呆愣,他感覺她不笑的時候,都有股獨特淡然的氣質,沒想到她笑起來,彷彿世間所有女子都會黯然失色。
只是她應該不常笑吧。
一路上,沈毅都盡量用輕鬆的態度和陶舒畫互動,兩人從尷尬生疏的關係,也漸漸熟穗起來。
而一切都是因為沈毅,以他那種嘴賤又多話的性子,能很快和任何人熟絡起來。
從霍宅開車到新雅苑花了二十分鐘左右,回到新雅苑的時候快十一點了,夜色更加漆黑而凝重。
車子緩緩停在別墅門口,陶舒畫一向溫婉淡漠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柔和的笑意,再次真摯的向他道謝,「謝謝你送我回來。」
沈毅看著新雅苑這棟別墅,知道她和好友一起住后,內心莫名的湧起一股怪異的情緒。
她應該不是安的女人吧?只是鐘點工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