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消失

  「林見深，這裡好痛。」


  周有蓉指著胸口笑著，眼淚肆虐。


  這裡為什麼痛，是她的心痛？還是被踩的傷痛？林見深不知道，他看著周有蓉蜷縮著微微顫抖的身子，一步一步地從自己的旁邊走過去。


  他下意識地抓住她的手，第一次，她拒絕了他，用力地甩開，在人群的注視中狼狽地離開。


  「周有蓉，你敢走，我保證讓你後悔存在過！」


  他的聲音撕扯著，所有人都嚇了一跳。方小允急忙抱住他的胳膊：「見深，讓她走，她本來就不該屬於你。」


  周有蓉聽到了，可是現在的她，已經無所謂了。


  後悔如何，不後悔又如何？

  反正，爸爸死了，哥哥走了。


  如果還像前三年那樣，只是冷落她，或許她真的可以再熬上三年，為哥哥爭取一下。可是她太天真了，這種煎心般的痛，她連一秒鐘都為繼不下去。


  她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了，分不清左心房那邊是什麼痛，她只知道，真的好痛。


  周有蓉消失了，忽然一下就無影無蹤，沒有人知道她的去處。


  現在沒有周有燦，所以沒人會幫他去尋找這個被所有人憎惡的女人了。


  林見深讓自己毫不在意，每天都在公司和方小允那兩點一線。沒有那個女人的日子，果然輕鬆了很多。


  或許，她真的消失了，對大家都好吧。


  這是方小允說的。


  可是林見深卻覺得自己的心裡某一塊地方，越來越空，空到用再忙碌的工作都填補不上。他忍不住去了那個她住了三年的地方，或許，她又躲在那裡舔傷口了，三年來，她都是這麼做的。


  可是空蕩蕩的別墅，一切都沒有改變。


  唯一的變化是，那個總是笑著看著他的女人不見了。


  「見深，這是我給你做的便當，你最喜歡的蒲燒鰻魚，嘗嘗看！」


  林見深愣了一下，抬起頭，看到了方小允燦爛的笑臉。他笑了笑，看著那個便當。


  那個女人，離婚前好像雷打不動地，每天都會送吃的過來。


  說什麼，這是一個妻子應盡的本分，就算他每次都原封不動地放在那裡，她卻像是一個儀式一般，堅持不懈地做著這沒有意義地事情。


  ——————


  「我剛學會了你最愛的蒲燒鰻魚，你嘗嘗看。」有一天她開心地說道。


  可是他卻當著她的面，將那份精心準備的便當，丟在了身旁的垃圾簍里。


  她失望地離開了，可是第二天還是帶了那個她剛學的鰻魚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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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什麼呢？」方小允看到他目不轉睛地看著那盒便當，可是眼裡的神采卻暗淡著。


  「沒什麼，先放著吧，我工作完了再吃。這幾天你先自己逛逛。」


  「好吧……」方小允很失望。


  好像自從周有蓉走了之後，他的興緻就從來沒有好過。難不成真的在擔心那個女人嗎？那這三年的時間裡，他有這樣擔心過自己嗎？


  林見深覺得，心裡的某種叫做尋找的衝動越來越強烈。


  每一個關於周有蓉的字眼，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聽說，周有蓉現在在酒吧當啤酒妹。」


  「不能吧？現在這麼慘？」


  「是我親眼所見。」


  林見深立住步子，向兩個低頭聊天的女人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