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讓他失望了
慕焰終於停下腳步:「所以?」
他聲音依舊淡淡的。
我愣在原地,張了張嘴,半個字沒吐出來。
慕焰忽然轉身,他眼睛裡帶了兩分無奈,剩下八分,是失望:「你是不是想說,梁巧給白斌戴三年的綠帽子是因為想幫你討回公道?」
我麻然點頭,眼瞧著慕焰走過來。
他眸子里卷著一股涼風似的,吹得我生生打了個冷顫。
慕焰嘆了口氣,他的手落在我肩膀上,好似一塊巨石,壓得我忽然喘不過氣來。
「甘沫,你讓我失望了。」他說,「你覺得她幫你報復白斌,三年了還不收網。」
這話猶如一桶冰渣,當頭倒在我頭上,不但凍得慌,還砸得我腦子二暈二暈的。
我苦笑一聲,剛剛簡直是魔怔了,慕焰說得沒錯,梁巧要是真的為了幫我,三年了,她不但不收手,還幫著白斌對付我,可能嗎?
我吐了口氣,悶悶走進廚房。
慕焰上樓上去了,他一向很忙,也不知道賣保險的有什麼好忙,難不成要挖掘潛在客戶,躲在房間里像個聽話的小二哥似的一派熱情打電話,擔心我知道?
歷時兩天,我終於練就了一身熬藥的本事,同時也拿到了流產報告書。
蔡宇語重心長囑咐我:「這種玩意兒向來經不起推敲,若是羅青真心懷疑,肯定能發現貓膩,慕焰小媳婦兒,你可得仔細用。我勸你還是給慕焰說一聲,讓他心裡有個底,這事兒一個人也起不了作用。」
原本聽他正兒八經說,我還滿心感激,可越聽越不對味兒,我忙讓他打住。「蔡醫生,我知道,我知道。」
蔡宇站起來,拉我到窗邊,鬼鬼祟祟往門口看了眼,壓低聲音問我:「慕焰媳婦兒,我問你一件事。」
我被他這神秘兮兮的作態搞得心也跟著突突的:「蔡哥,你說。」
「你跟慕焰做過了沒有?」蔡宇一語驚人,嚇得我同手同腳趕緊後退,臉上跟著竄起一團烈火。
「嘿……嘿……蔡醫生,我想了下今天忘了給慕焰熬藥,我先回去了,咱們改天再聊啊。」
蔡宇這人實在是太可怕了,比女人還八卦。
拿到流產報告我鬆了口氣,跑出醫院我才想起忘了和蔡宇商量,把我流產消息透露給羅青的事兒。
我咬牙,頂著要被蔡宇問個尷尬不已的可怕情形上樓。
蔡宇辦公室的門沒關嚴,我剛剛匆匆出來,只隨手給他掩了下。正要推門進去,便聽到蔡宇口裡吐出小媳婦兒四個字。
他顯然是在慕焰打電話,我鬼使神差地站在原地,附耳一聽,頓時有些莫名其妙。
蔡宇跟慕焰說我有點趣味,讓他別把我嚇跑了。
我納悶兒了,我膽子在女生中間算是大的了,不說別的,就是旁人被羅青這麼欺負一回,這輩子估計都得留下陰影。我兩天不到就尋思著怎麼自救,怎麼把責任推卸到白斌身上,這世界比我還坑的女人,估計也找不出幾個。
聽他掛了電話,我這才假裝剛剛到,故意大吼一聲:「蔡醫生,我還有點事找你。」
蔡宇愣了下,看到是我,笑著將手機收回兜里,又開始調侃我。
我三兩下把去而復返的來意說明。
蔡宇沖我豎起大拇指:「慕焰媳婦兒,你這腦子,挺好使啊。」
我尷尬一笑,被蔡宇誇獎,真不是什麼值得高興的事兒,因為他總是在前面、中間或者結尾處媳婦兒長媳婦兒短的,怪讓人尷尬的。
「蔡醫生,這事兒就拜託你了,等羅青的事情解決了,我請你喝酒。」
「好啊。」蔡宇也不推辭,「聽說你開了家酒吧,我一直想去看看來著,成,這件事辦妥了,你就是不請我我也要不請自來,喝你一頓。」
他以為酒吧是我的,我也沒解釋,本來慕焰當初就說了,要拿我做幌子,這麼點小事我還不至於守不住自己的嘴巴。
蔡宇把我流產的消息透到羅青耳邊后,我老老實實在別墅里裝了一段時間的流產孕婦,憋得頭頂都快長蘑菇。
慕焰埋汰我自己折騰,我也不惱。我甘沫沒什麼大本事,就是腦子清醒的時候,絕不損著自己,腦子不清醒的時候另算,誰沒有個熱血沸騰的時刻。
隔了兩天,蔡宇就通知我羅青轉院了,聽說是專機送到了國外治療。我鬆了口氣,這根刺總算被拔了出來。
羅青走了,跟白斌的賬,也該算算了!
打定主意,隔天我就妥善準備了一番,帶著流產報告登門。
這是我出獄后第一次登白斌和梁巧的新門,他兩的房子買在一環,絕對的高級公寓,和慕焰的別墅自然是差了一截,但各有各的好處,有的人就喜歡公寓這種鬧市,有的人反倒是喜歡清靜別雅的郊區別墅。
這高級公寓雖然安保措施做得非常好,我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混進去。
慕焰在門口等我,我沒讓他跟我上去,這檔子糟心事,惹在身上煩人得很,還是少接觸得好。
八棟八杠六號房,盯著手裡的信息條,我沒來由的一笑。白斌特別喜歡搞這種,做什麼事情都要看風水看吉利否。
他家裝修著實氣派,單從門口的鎏金裝飾就看得出來。
屋裡的保姆給我開了門,這保姆不是當初我見過照顧梁巧的哪一個,是個小姑娘。
「你好,請問你是……」
我笑著走進門,飛快瞄了眼,還沒瞄清楚,一個小傢伙就沖了過來,撞得我差點仰倒。
小保姆跟著一聲不大不小的尖叫。
我頭皮也跟著一涼,嚇了一跳。
「美女,慕爺爺是不是也來了呀?」小傢伙正是小雨。
額上閃過三條黑線,慕焰魅力這麼強大?這小傢伙不過見了一次,就記得這麼清楚了。
「他在小區外面進不來。」我扯了個慌。
沒想到小傢伙頓時一陣忙活,竟是在穿鞋。三歲的小娃知道的事情並不多,不過瞧著小雨的麻利勁兒,說是五六歲都不為過。
小保姆急了:「小雨,你要去哪裡啊?爸爸媽媽不在家,不能隨便出去。」
這本是作為一個保姆,很正常的勸導話,卻沒想到小雨扭頭就黑了小臉,瞪著面前的小保姆就吼:「狐狸精,不準管我!」
我挑眉,這白斌家,似乎也不像表面那樣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