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 唇舌之戰
好戲的確還沒有開場,因為白斌當真伸手幫了梁巧。
是小容律師通知給慕焰的,白斌找了新的證人,證明梁巧也是受害者,因為她是被人逼迫的。
而逼迫她的人,竟然是羅青,當初那個想上我的羅青!
「這怎麼可能。」羅青逼迫梁巧,搞笑呢吧?他不是早就飛出國,治療自己後半生幸福去了么?有這麼快就回來,回來就把目標放在我身上?
慕焰拖著下巴,細細研究小容律師發過來的簡訊:「可不可能得人說了算。」
他一語點醒我,羅青現在不在國內,那麼這局子怎麼安排,還不是看白斌有沒有那個膽量,以及有沒有那個心智。
我氣得發笑,在屋子裡來回走圈兒。
慕焰看得頭暈,一把將我拉住。
他手還受傷著,我驚呼一聲,腰板兒挺得老直,一個金雞獨立緊急剎車:「我的神,你倒是悠著點兒,我可不想你這胳膊廢了,後半輩子都仰仗我。瞧我這細胳膊小腿兒的,你也沒安全感不是?」
語落,發現慕焰正好整以暇看著我。
我咽了把口水,望天眼珠子打轉兒:「那什麼,你還是先放開我得了,胳膊廢了真心不好。」
「呵呵……」慕焰的淺笑轉瞬便傳入耳膜。
我臉頰燒得通紅,忙從他懷裡跳出來,他的「呵呵」也變成了「哈哈」。我從來沒有見慕焰笑得這麼爽快過,一時間竟然有點……開心?
「你可別笑我了,我這情人還指望著你給抱個大腿呢。」我扁了扁嘴,幽怨地望向慕焰。
慕焰下巴微抬,雖是把我給放開了,手指卻落在我下巴上,輕輕捏住。
我知道,只要我微微用力,他就會放開我,但我沒有,我就這麼任由他霸道地捏著,冰涼的觸感竟讓我渾身熾熱起來。
我想我真的瘋了。
「甘沫,你的女孩子范兒怎麼突然就變成了扭捏小姑娘?」慕焰帶著笑意問我。
我臊得不行,趕緊收回下巴,老老實實坐在一邊:「你別取笑我了,真的,難不成你就這麼想放過差點讓你見閻王的人?」我歪著腦袋問他。
慕焰薄唇帶笑,那笑邪魅又危險:「甘沫,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我一愣:「什麼話?」
慕焰扭頭,濃黑的眸子施施然帶著兩分譏誚:「出來混,總是要還的。」
明明是帶著血腥的一句話,聽得我渾身血液都沸騰起來。
白斌想讓梁巧全身而退,而我跟慕焰,勢必要他自己也染上渾泥巴。
二次開庭,新出來一個證人。
那是個面帶風霜的中年男人,乾癟的臉上帶著歲月打磨后的滄桑,還有生活所累的痕迹。
他站在證人席,戰戰兢兢說著自己的證詞:「我那些天剛剛結束一個工地的活兒,為了節約錢,就在橋洞里休息。我記得那天晚上我跟老家的兒子通完電話,正準備睡覺,就聽到外面有人在喊救命。我膽子小,不敢出去……就是這個姑奶的聲音,我記得很清楚,他們威脅這個姑娘不按他們說的辦,把什麼寶馬車子給弄成什麼樣,就要把她的兒子拿去喂狗。我也不懂車,他們說的車子那塊兒我就知道一個寶馬。就是這樣。」
梁巧的律師也換了,這次同樣是個口齒伶俐的女人,立馬就問證人,為什麼確定就是梁巧。
證人眼睛一亮:「我對聲音非常敏.感,我聽過聲音的人就算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可只要讓我聽聽聲音,我肯定就有印象。而且那種情況下,我本來就聽得很認真。不信的話我們可以試一試的。」
法官果然找人試了他這能力,沒想到,這人還真有這技能。
站在原告席上的是慕焰,我在陪審席上,抬眼望過去,有些擔心。可他看起來很淡定。
小容律師也沒怎麼發話。
直到中場休息,作為原告的慕焰,竟然一個字都沒有說。
我急急跑過去,想問他在打什麼主意。
剛走到他面前,他就把外套扔給我:「拿著,我去趟洗手間。」
我跺腳,又去尋小容律師,她一出來就在打電話,無休止的電話。好不容易掛掉一個,第二個立馬就撥進來了。
「抱歉,有事的話恐怕得等會兒再說。」她沖我抱歉道。
我趕忙搖頭:「沒事,你先忙。」
等慕焰慢悠悠從洗手間出來,我幾乎是小跑衝到他面前,又一個急剎車,停住腳步。
「慕焰,到底怎麼回事?你真的就讓他們這麼折騰?」
「急什麼急。」慕焰一把按在我頭頂,「你這腦瓜子不是挺好使么,怎麼今天塞漿糊了?」
我一口氣堵在嗓子眼上,氣得胸口起伏,下一秒就需要人工呼吸的拯救。
「慕焰,慕大帥哥,慕先生,我現在不急不行啊。你沒看那個法官的眼神嗎?」
「什麼眼神?」慕焰扭頭問我,他已經找了個位置靠著,眼神柔柔地看向我。
一瞬間,我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被談回來的錯覺。
「笨,當然是同情的眼神,滿滿的都是憐憫啊。你不知道女人最容易被母愛所感動嗎?」那法官就是個女人,我賊擔心她真信了梁巧為了兒子而做出無可挽救之事的說辭。
畢竟這世界,公平是無處不缺少的。
慕焰捧腹輕笑起來:「你要是等不及,就先回去,開我的車就行。」
我翻了個白眼,感覺自己的力氣已經被慕焰給磨乾淨了。
很快又開了庭,梁巧一方果然還在打母愛牌,他方律師也拿出了梁巧被威脅的證據,總之,就想把事情給推了。
我跟個軟骨動物似的,仰坐在冰冷的硬凳上,頭有些疼。感覺慕焰太過自信,會被吃得連渣渣都不剩下。
法官讓梁巧提供對方的身份,果然他們低調的闡明了羅青的身份。
我看到法官的臉都變了色,頓感絕望。
等梁巧一方的戲演完,小容律師終於抬起了她高貴的頭顱,語氣鄭重地向法官詢問。
「法官,原告方有話要講。」
法官點頭應下。
小容律師紅唇流出一絲嘲諷:「我方只追究誰主謀了此次謀殺事件,至於被告方的隱情,是否應該由他們自行另行起訴那所謂的羅青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