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0 買醉

  徐律師表示,不管怎麼說都是白老爺子親口親筆留下的遺言,關鍵是看我們怎麼樣去利用老爺子留給我們的有力條件。


  「甘小姐,畢竟白先生在最後關頭點名將白斌這一支的百分之十留給你同慕先生的養子慕乾雨,而非白乾雨,如果我們攻破對方你爭奪白乾雨的撫養權是為了遺產一說,這案子不一定就此終結。」


  慕焰這個時候說:「白乾雨的事情,之後容卿會跟你交接。」


  「容卿!」徐律師一聽容卿的名字,眼睛就是一亮,「如果是我想的容卿,我想我們勝算很大。」


  他看起來有些激動。


  我沉默了下,問他:「徐律師,老爺子給我和小雨的遺產大概值多少錢?」


  這是我第一次問起這個問題。


  以前總覺得,不管是多是少這錢我就是要了,也不能揣到自己兜里,但絕對不能讓白斌這個人渣坑去。


  大不了我這一輩子都不花,也學別人建一個什麼希望小學。


  可是現在,我突然想知道白斌他們費盡心思想得到的財產究竟是多少。


  究竟是多少錢能買通他的人性,買通他的親情。


  徐律師說:「因為涉及到股份方面,所以我並不能給你一個準確的數字。」


  「大概就行。」我說。


  他考慮了一下,先把一些對股份產生波動的因素給我解釋一遍。


  大抵就是因為白老爺子之死,現在白家的企業面臨著各個子女瓜分的浪潮。


  這種浪潮其實和蘇聯解體一樣,處理不好,一個大國都能耐分崩離析更別說一個小小的家族。


  「故而現金部分我能準確告訴你,白乾雨這邊只有五十萬,連同股份,保守估計為一千萬以上,兩千萬以下。當然,白乾雨的股份將在十八歲時才能提取,到時候這些股份市場值到底能達到多少,我也估算不出來。」


  「這麼多!」我一陣驚訝,小雨的值一千萬還是保守估計,那我……


  驚訝過後,我又沉默下來。


  錢不是最重要的,對我來說多,對白斌他們這種人來說,或許股份在他們手裡發揮的作用更大。


  特別是白斌這一家,若是股份全部到手,便全是白斌一個人的,根本沒有人跟他爭。


  難怪,他一直費盡心思,用盡手段,最近盡量連自己爺爺的死都算上。


  我狠狠閉上眼,點頭表示自己知道。


  徐律師跟慕焰約好和容卿見面的時間,慕焰又將我送回家。


  「甘沫。」路上,慕焰欲言又止了好幾次,終於開了口。


  我抬眼,偏過頭。


  我坐在後座上,慕焰都是從鏡子里看我的:「你說。」


  「你想要遺產還是白斌?」


  他問我。


  這話問得其實有點滑稽,若非不知道我跟白斌的關係,估計旁人還會以為我要白斌是看上白斌了。


  「慕焰,股份在我手上也只是錢,還得趕緊賣了才能變成錢,否則中間會發生什麼,我根本就不知道。可是……」我頓了頓,有些苦澀的搖頭道:「慕焰,我不愛錢,老天爺真要讓我突然中個好幾億的彩票,我雖然也會高興,說不高興都是假的。可有了這種來路的財后,我就會想下一次是不是還有這種運氣,然後會糾結下一次要花多少去買那一家彩票。再過不久,看到兜里的錢越來越少,我又會擔心這些錢花光了又該怎麼辦。所以,慕焰,我甘沫跟著世界上大多數人一樣,愛錢,但我不貪。老爺子的買命錢,我更要不起。」


  慕焰若有所思點點頭,他單手開車,一手拿出手機,就撥了個電話過去。


  是撥給誰的我不知道,聽他的口氣,是要幫我做點什麼來對付白斌。


  我相信如果是慕焰的話,別說我應得的那份遺產,小雨那份也絕對沒有問題。


  可我還是提不起半點幹勁,我覺得老爺子的死,把我對這個世界的熱情全部打消了。


  我開始懷疑人性,懷疑我自己的存在是不是就是個錯誤,怎麼好不容易有個對我好的,就為了給我打抱不平死了呢?


  把我送回別墅,慕焰可能是見我情緒不是很好,難得溫柔又體貼的招呼我洗漱,讓我先睡一覺。


  「你要出門?」我有些詫異的問。


  慕焰胡會來后臉衣服都沒有換,我還以為他是為了先照顧我,才沒有來得及,這麼一看,似乎不是。


  慕焰一邊替我調空調溫度,一面吩咐秀華嫂過會兒叫我,免得睡太久,晚上睡不著。


  「有個應酬要參加,晚上回來陪你吃飯。」


  「路上小心點,胃不好好喝點酒。」我羅嗦了兩句。


  說完又總覺得不放心,便又爬起來:「我跟你一起去。」


  慕焰一說應酬,我不擔心別的,就怕他這酒量出去被人欺負。


  慕焰自然沒有同意我跟去,我也沒待在屋裡老老實實睡覺。


  在床上輾轉反側了半個小時后,我就驅車上了MT。


  許久不來,這裡倒是沒有多大的變化,就是客流量明顯多了。


  陳哥老遠就看到了我,邁著大步子就跨到我面前。


  「小甘,怎麼突然過來了,你放心,酒吧里好著呢。」他可能是怕我擔心酒吧的營業情況,所以開場白就說得很直接。


  我笑著搖頭:「沒事,想喝點酒。」


  陳哥一愣,我抬步進去,找了個卡座,屁股一歪就坐了下來。


  陳哥跟著我坐下:「小甘,你也甭擔心,慕先生那邊可能有路子。再不濟,容律師那本事咱們可是見過的,讓容律師幫忙,肯定沒問題。」


  他擔心我,我心頭一暖:「陳哥你放心,我沒事,就是心裡不怎麼舒坦,扭頭就沒事了。」


  說著就點了幾樣烈酒。


  陳哥陪我喝了一小會兒,他忙得很,根本不可能一直在這裡陪著我。


  陳哥一走,我拎著瓶子就猛灌起來。


  借酒雖然不能去愁,但總能麻痹自己一時。


  喝得迷迷糊糊的時候,我感覺到有人走過來。


  我以為是陳哥,便笑道:「陳哥,我這酒量你又不是不知道,不用擔心我,你去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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