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節哀

  「林小姐，逝者已逝，節哀順變。」一個醫生走過來，把手放在了我的肩膀上。


  「你在胡說八道什麼！我爸怎麼會死！你們怎麼治的！不是說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嗎！」我有些失控，朝醫生吼道。


  醫生們互相看了看，然後嘆了口氣，說道：「半個小時前，病患突然心律不齊，當時病房裡沒有一個人，沒人通知醫生，等我們趕到的時候，已經錯過了急救時間。」


  「怎麼會突然心律不齊？不是說過只要養著就會好好的嗎……」


  「你怎麼不問為什麼房裡沒有一個人！」梅姨突然站起身來，朝我走來。


  「梅姨，我……」


  梅姨抬手，給了我一巴掌。


  「是你害死你爸爸！是你親手！」梅姨顫抖著雙手，強忍著自己的眼淚，可還是有藏不住的淚大顆大顆地掉了下來。


  我一下子哭出聲來，


  「安心！」病房外衝進來一個人，是唐沉。


  他看向病床，像是明白了什麼，走過來，把手輕輕放在我的肩膀上。


  梅姨抬頭看了我們一眼，然後走向病床，來回撫/摸著白布，然後笑著說：「老林，下輩子，等著我，我做你的學生。」


  我一驚，上前去，急忙問道：「梅姨，你這是什麼意思啊……你不要……」


  梅姨站起來，眼淚已經擦乾了。她轉過身來看著我，笑了一下：「以後，我們就沒有關係了，希望你能好好過。」


  我聽完這話，心裡溢滿了絕望，然後直接跪在了地上，哭著喊出了一句：「媽！」


  梅姨一愣，不知道該如何回應我。


  「媽，你別不要我，我已經沒了親媽和親爸，如果你也不要我了，我該怎麼辦啊。」我的哭聲開始變大，一句句都是我的肺腑之言。


  梅姨沉默了許久，沒理我，最終和醫生一起將爸爸的遺體一起推出了病房。再也沒有回來。


  唐沉將我扶起來，剛一轉身，老八他們便「撲通」一下跪倒在地。


  「沉哥，嫂子，對不起！是我們沒有盡到職責！你罰我們吧！」


  唐沉閉上眼睛，很久才睜開，說：「你們先起來吧，這事兒歸根到底不怪你們。」


  「嫂子，不求你原諒我們，只希望我們能受罰，以後為嫂子盡心儘力地贖罪。」


  我的眼淚已經泛濫，泣不成聲。


  唐沉替我擦了擦眼淚，然後說道：「你們嫂子已經原諒你們了，都趕緊站起來吧。」


  老八他們站了起來，然後怯生生地問了一句：「沉哥，你不是去找謝老么？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我也看向他，他摸了摸我的頭髮，說：「放心不下，就趕過來了。」


  他一定是看到了電視上的直播才過來的，只是他今天沒有如期赴約，是不是就代表……


  「那你跟別人的約定……」我擔心地問道。


  「嗯，應該是沒戲了……」說著他看向我，問道：「安心，你準備好接受一個什麼都不是的我了么？」


  「我接受你，就會接受每個你。」


  唐沉將我帶出病房，將我的情緒安撫好，然後替我冷靜地分析事情發生的經過。


  「叔叔之前有過異常情況嗎？」


  「沒有，從來沒有，昨天醫生還說他如果現在醒來，就可以直接出院了。」我想到昨天還在這人世間的父親，今天就離開了我，心中又是一陣難過。


  唐沉握住我的手，抬頭看了老八他們一行人。


  老八心神領會，說道：「除了醫生護士，沒有人進去過。」


  「哪些醫生護士，樣子和特徵。」唐沉問道。


  「一個是負責這個病房的主治醫生，像是慣例查房，進去后發現沒人在片刻就出來了。之後有一個護士進去，帶著掛瓶之類的東西，應該是去換藥，後來還沒等到她出來我就下樓去接應嫂子了……」


  唐沉看向其他人，問道：「誰一直在樓上？」


  「我在，沉哥。老八走了之後那個護士就出來了，但是她沒有發現異常，五分鐘左右梅姨進屋，過了十分鐘出來喊了醫生，我們也才趕緊過去，搶救無效。」


  短短十五分鐘，一個人的命就能由生到死？而且是一個快要痊癒的人？

  一定有問題！


  我連忙問：「那個護士長什麼樣子？」


  「看起來年紀很小，個子矮矮的，瓜子臉，小鼻子，看起來不大氣。」


  「是不是右眼角有一顆痣？」我有些激動地問道。


  「是。」


  是她？


  我一下子跌坐在椅子上。


  「你知道是誰？」唐沉問道。


  「古小文。」


  她竟然已經壞到，可以任意殺死一個人的地步。


  想到這裡，我立刻找到醫生，請求他保持病房的原狀。然後想報警讓警察處理這件事情。


  「別報警。」唐沉說道：「小文敢做這樣的事，證明她有十足的把握不會被警察抓到，而這個把握，肯定寧薇給的。只要寧薇想護著她，她就可以逍遙法外，特別是現在，警察絕對會站隊寧薇的。」


  「那怎麼辦！總不能就這樣放過她！」


  唐沉思考了一會兒，對我說：「安心，等下，我們保存證據，等以後，等我重新有能力了，我一定幫你報仇。」


  說著他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讓電話那頭的人趕緊過來。


  十分鐘后，楚玉出現在病房門口。


  「去檢查一下裡面的儀器有沒有異常，或者病患住院環境有沒有危害人的地方。」


  楚玉看向我，我的眼淚又一次忍不住要出來了。他明白髮生了什麼，然後從包里拿出來白手套，又戴上了口罩，進入了病房。


  我在門口焦急地等著，裡面卻遲遲沒有動靜。一直到我準備破門而入的時候，楚玉出來了，摘下口罩。


  「怎麼樣？」我問道。


  「呼吸機被人調整過，但是不明顯，因為數據什麼的顯示的都很正常，但是我還是看到了呼吸管處的摺痕，有人應該在那裡用夾子夾住過。」楚玉嘆了一口氣，繼續說道：「其他的一切正常。呼吸機這裡，一點點的問題都足以讓人致死，可是這不能被當成是最有力的證據，因為摺痕不太明顯，我們知道是什麼情況，取證的人也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