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一章 父慈女孝
「太太,大小姐,二小姐來了。」一個傭人進來稟報。
顧母身體一僵,直接看向坐在身邊的顧瑾萱。
顧瑾萱慢條斯理的喝了口咖啡,嫵媚的一笑,看向顧母,「媽,你看我做什麼。」又對傭人說道:「還不快請二小姐進來。」
「是!」傭人很明顯的鬆了一口氣。
現在宅子里的人都知道這二小姐根本就不是顧老爺親生的,可顧家什麼話也沒有,他們也好延續之前的稱呼,可又怕這個稱呼惹的太太和大小姐不高興,膽戰心驚的。
顧念曦走進客廳,沒有想到會遇到顧瑾萱,自從衛生間流產之後,這是她第一次遇到她,她雙手緊緊握住拳,壓制想要衝上去撕打她的衝動。
「念曦,你來了,快坐,你爸在花房,已經去叫了。」顧母難得的和善,口氣輕聲軟語,裝作沒有看到她看顧瑾萱的眼神。
「媽。」顧念曦收斂心神,坐到靠顧瑾萱最遠的位置。
顧母聽到她的稱呼,驚訝的著著她,眼神里儘是不可思議。
發生了這些事,她連電話一個也不肯接,顧承譯都做好了失去這個女兒的準備。
可退一萬步講,就算是念曦認了父親,也不可能,更沒有理由認她啊!顧承譯對她還有養育關愛之情,她可真的是什麼都有。
顧瑾萱彷彿也沒看到剛才她殺人般的眼神,繼續安靜的刷著手機,面色淡然,頭也不抬,無視她的存在。
「念曦——」顧父微喘帶著驚喜的聲音打斷了尷尬的氣氛。
顧念曦聽到這個聲音,居然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慢慢起身,看著清瘦不少的父親,身子微微發抖,想開口叫人,可叫了二十幾年的簡簡單單的兩個字,卻卡在嗓子里怎麼也叫不出來。
顧父看到她略顯蒼白的臉,剛才的興奮驚詫頓時冷卻,搖了搖頭,垂下眼睛掩住失落的情緒。
「爸——」顧念曦緊張的雙手絞緊,也不知道到底為什麼要這麼緊張。
顧父忍不住發顫的身體,眼角泛紅,「你,你叫我什麼?」說話的聲音顫抖,嘶啞,壓抑,很難聽。
顧念曦慢慢的一步一步的靠近他,站到他面前,顧父眉眼更熱了,想起之前他都到了凌宅都被拒之門外的時候的心碎,此刻就是傷口癒合的時刻,「你還——還肯認我?」
顧念曦眼裡的淚光閃閃,珠珠淚花如星子般閃爍,心臟處陣陣的痛楚鋪天蓋地的襲卷而來,「對不起,爸,是我不好,我不應該怪你,對不起,對不起。」再也忍不住,抱緊父親嚎啕大哭。
對不起,爸爸,謝謝你把我養大成從。
對不起,爸爸,為了我受盡冷嘲熱諷。
謝謝你,爸爸,給了我無盡的父愛。
用你的堅忍給我換來了一個家,讓我沒有成為孤兒。
「對不起,爸爸,你原諒我,我錯了,我不該接你的電話,我根本就沒有權力怨你的,爸爸。」顧父撫.摸著她的頭髮,哽咽不已。
「念曦,別哭了,爸爸怎麼會怪你呢,乖啊,不哭。」抱著哭得發顫的人,顧父覺得此生沒有哪一刻是如此的知足感動。
女兒,他的女兒,終於回到了他的懷抱。
顧母看著抱頭痛哭的父女,心裡竟然湧出痛悔的難過。
顧瑾萱從遊戲中抬起頭,眼神漠然的看著兩人,起身不發一語的離開上樓。
顧母驚恐的觀察了一下她的神態,心中的不安感漸漸擴大,起身追了上去。
在二樓的樓梯口追上了她。
「瑾萱,你想開點,以後和念曦好好相處好不好?」顧母看著瑾萱的臉色,小心翼翼的措詞,「這麼些年了,我們爭來爭去一場空,以後一家人好好過日子不行嗎?」
顧母心力交瘁,兩天前從美國回來后,她就脫胎換骨,煥然一新,安安靜靜的,天天在家裡玩手機,儼然和當初念曦在家時是一個樣,安靜的沒有存在感。
可為什麼,明明她安安靜靜的在自己身邊,而自己卻覺得已經失去了這個女兒呢。
「媽,你說什麼呢?我這不是在好好過日子嗎?」顧瑾萱面露委屈,「媽,我是顧瑾萱啊!」笑得風情萬種。
顧母看著她的樣子,心中凄涼,斂了神色,「瑾萱,不要學媽媽,鬥了一輩子,卻連自己在斗什麼都沒有搞清楚。鄭睿是個好孩子,你可以去英國找他,收斂你的小性子,你們也不是沒有可能的。」
顧母想到以前也說過類似的話,不免自嘲一番,真是白活了大半輩子了,這人與人之間最難說的就是感情,她以前怎麼就那麼自以為是,覺得那麼理所當然呢?
鄭睿!
顧瑾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兒,渾身的毛都吡愣了起來,雙手緊緊的把住樓梯扶手,手指痙攣,因用力過度指尖都泛著白。
韓逍像一頭燃燒著惡欲的野獸,在她身上冷酷暴虐的挑.逗著她的每一寸肌.膚神經,語氣冷峻,「瑾萱,該你出場了。」眼底迸出寒光,狠狠的張口咬住她的肩膀,直到血腥的氣味嗆滿唇間才鬆口。
顧瑾萱趴在床上,把臉深深的埋在枕頭上,雙手死緊的抓著枕頭兩側,渾身顫抖,卻一個悶聲都沒有傳出來。
韓逍很滿意她的反應,眼裡的火光越發的耀眼,伸出長舌,舔了舔冒著血珠的牙印,「記住,顧念曦,是她,是她毀了你的家庭,毀了你的愛情。」
顧瑾萱看著樓下已經坐在沙發父慈女孝的畫面,眼底倍添堅毅夢然,眼底的猩紅比血更甚。
是啊,爸爸不是我的爸爸,鄭睿也不是我的鄭睿。
這是為什麼啊?
這是為什麼呢?
顧母目瞪口呆,張著嘴,看著她的表情,胸膛劇烈起伏,猶如一盆冰水在寒冬臘月,劈頭蓋臉的倒在了她的身上,拔涼拔涼,心若深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