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六章 我知道爾爾就是那個女人
「手術還沒有結束嗎？」司東坐在輪椅上，由司爾嵐推著過來。
「爸，你怎麼過來了？」顧念曦起身走過去，緊張的問。
她的親生爸爸在車撞過來之際，閃躲及時，只是扭傷了腳，並沒有什麼大礙，當她趕到時，情急之下失口認了父親，叫了爸爸。
儘管念曦已經叫了幾次了，可每一次聽到念曦這麼叫他，司東的心臟都會忍不住劇烈跳動。
「我沒事，我沒事。」司東臉上的笑容都開了花，覺得就是斷了腿也是值得的，「你顧家爸爸怎麼樣了，手術還沒有結束嗎？」
司東想到這兒，看到手術室外的紅燈，口氣不免擔憂起來。
他是不喜歡顧承譯，可人家替他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就憑這個，他也還是希望他能平平安安的。
顧念曦紅著眼睛搖了搖頭，「爸，你先回去吧，有什麼事情到時候再告訴你，這裡現在這麼亂，我也沒時間照顧你。」說著就抬頭望向司爾嵐，想讓她把人推回去，卻發現司爾嵐的視線痴戀地直直的望向一個點。
顧念曦心中一凜，瞭然。
順著她的視線望過去，果然就見凌弈然正抱著已經睡著的小子修。
顧念曦艱難的別開了臉。
司東反應極快，那個人只是讓自己說那些話，並沒有讓自己去真的撮合他們，「爾爾，我們回去。」聲音極大。
大到爾爾恍然清醒過來，大到凌弈然皺著眉望了過來。
司爾嵐原來要收回的目光，正好對上了他望過來的眼神，愣在了那裡。
近一年以後，她這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看他。
還是那雙眼，還是那張唇，還是那張臉，人也還是那個冷漠的人。
久違懷念的臉龐還沒有看夠，視線就被硬生生的隔斷，朗月面無表情的站到司爾嵐的前面，「司小姐，請。」
司爾嵐瞳孔一縮，緊張地看向顧念曦，卻發現她根本沒有看自己，她的眼神不知道坐落到哪個位置。
朗月心中駭然，少夫人的態度不對勁，就好像是已經，知道了什麼——
他不敢再往下想，半強制性的把司東和司爾嵐帶離開。
凌弈然的視線一直在顧念曦身上，對她的反應表情全都看在了眼裡，眼底的暗沉越發的濃烈。
顧母也一直等手術室外等著手術結果，把剛才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裡，大概猜到這些人是有些關聯了，心中哀嘆一聲，看向顧念曦的眼裡充滿了憐憫。
這孩子的命也是夠苦的！
顧念曦等司爾嵐離開了，才緩緩的抬頭，正好望進凌弈然瞭然的黑眸，她知道，凌弈然知道了。
手術室的紅燈還沒有滅，陸澤軒已經先出來了，摘下口罩對圍上來的顧母和顧念曦安慰道：「放心吧，有些輕微腦震蕩，身體有些撞傷，年紀大了，可能會恢復的慢些，其他的沒什麼了。」
陸澤軒的手雖然可以運用自如了，可是要拿手術刀做精密的手術還是不行的，但只是處理一些外傷，還是沒有問題的。
他只是做了一些挫傷比較嚴重的處理，其他的讓別的醫生做，他自己就先出來了，「人一會兒就會送到病房了，你們到病房去等吧。」
陸澤軒還想再說點什麼，卻發現氣氛有些凝重，不對勁，摸摸鼻子自己離開了。
「念曦，你爸沒事，就先回去吧！」凌弈然雖然面無表情的，但是他的氣場太過強大，顧母一直對他都是心存畏懼的，並不是很想和他呆在一起。
凌弈然目不轉睛的盯著顧念曦，顯然在等她的答案。按理說他們應該見到顧父一眼，再離開，可凌弈然現在一分鐘也不想等，事情一件一件接著發生，顧念曦在一步一步疏遠他。
他忍受不了，他要和她說清楚，他後悔自己為什麼沒有早一點和坦白。
顧念曦想看到顧父再離開，可是，事情就像是永無止境般一波一波來襲，彷彿在引導著她。
她親生爸爸突然出現，鄭睿在消失近一年後回歸，她的兩個爸爸同時發生車禍，但是都不嚴重，顧念曦斂下眼帘，點頭答應顧母的提議，「媽，有什麼事就聯繫我，我馬上過來。」
顧念曦走到顧母面前，輕聲的說道。
顧母紅著眼眶，別開臉點點頭答應。沒想到最後在自己身邊的會是這個百般苛待的念曦，想到自己那個親生女兒如今瘋瘋癲癲的模樣，酸澀難忍。
凌弈然可不管顧母有多難過懊悔，見顧念曦答應，拉起她就向外走。
握著她發涼的小手，凌弈然眉頭越發的深了起來。
一路兩人都沉默不語，但是凌弈然自始至終都沒有鬆開念曦的手，念曦也由著他並沒有掙扎。
到了凌宅，凌弈然把一直沉睡的小子修直接交給阮姨，拉著顧念曦回了卧室。
阮姨面色的擔憂的看著兩人的背影，心裡隱隱的不安感漸漸擴大。
「是蘇諾告訴你的。什麼時候告訴你的？」凌弈然很肯定是蘇諾告訴念曦他和司爾嵐的關係，只是，他是什麼時候說的？
凌弈然想到這兒，後背不禁開始冒著層層細汗。
他清清楚楚地記得，那時他的眼睛還看不見，蘇諾設計讓念曦聽到有一個和他有五年關係的人時的反應，聽到讓那個與他有五年關係的人替他生孩子時的反應，當時念曦的反應是那麼強烈的抵觸，如今她卻隱忍了下來。
她，到底在想什麼？
她，到底要做什麼？
凌弈然忽然覺得，他從來沒有了解過念曦。
或者說，他一直太過於相信自己，相信自己能讓念曦從此再無煩惱，而因念曦外表的柔弱，忽略了她內心的堅忍。
顧念曦眼中的凌弈然一直頑強的，無堅不摧的，他守護著凌氏，保護著原清，陸澤軒，蘇晗，寵愛著著自己，他以自己的一肩挑起所有的重擔，保護著他的親人，愛人。
凌弈然應該是冷漠的，高傲的，決不是現在眼神慌亂無助的模樣。
她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我知道爾爾就是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