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是算計，還是無心

  七點半，何幼霖準時出現在了Ma&MasHund的門口。


  這是一家法國料理餐廳，裝修風格低調奢華。在這裡用餐的顧客不管男女，個個華衣鮮亮，說話也都輕聲細語，伴著低吟的小提琴聲傳來。


  倒還真是鯉魚躍龍門了呢！


  從前和她交往，次次去大排檔約會還真委屈了他。


  何幼霖把餐廳巡視了一圈，終於在右邊靠窗的位置找到了熟人，卻不是她以為的他。


  眼前這男人高大挺拔，明明和旁人一樣西裝革履，卻耀眼得超然於群。


  與初見時給何幼霖的暖男紳士印象不同，此刻的他帶如帝王般氣場全開。下頷的弧度曲線倨傲，高挺的鼻骨上架著一副金絲眼鏡，眸光冷冽得叫人望而生畏。


  很快，他也發現了何幼霖。他微微一笑，冰雪之眸瞬間沾染了旖旎，如春風拂柳般蕩漾開來……


  「嗨！你怎麼來這麼早？」何幼霖有些受寵若驚地走了過去。


  在來的路上她接到慕少回撥的電話，想著遲早見面還錢，不如趁這機會把事情一併辦了，於是也邀請了他。


  為了避免尷尬，還把約慕少的時間推遲了一個小時。


  誰知約會從不遲到的那人還沒來，這個她四顧茅廬才拜訪到的大忙人倒是提前赴約！


  譚少慕似是能察覺她的不滿，長指優雅地晃動著紅酒杯，揚眉反問，「不可以？」


  「不是，不是！只是我還約了別的人。」她的目光從他白皙的長指上移開，瞥見他身邊的公文包，便覺得自己點子實在背。


  約他的時間可能剛好趕上他下班的點不說，甚至連他的公司都可能就在附近！


  不然，這麼個大忙人會為了赴她這麼個小人物的約，提前一小時？逗她呢！

  「這倒是我唐突了。要是何小姐不方便，我先去對面的咖啡廳坐一會再來。」說著，譚少慕薄唇一勾，還真站了起來。


  嚇得何幼霖連忙擺擺手，把他按回座位上，「不用，不用！你坐，你坐！我約那人見面也是為了還你的錢，你在場更好。」


  這就是個安撫人的客套話。哪會有人真心覺得自己拆東牆補西牆的行為，把西牆喊來當個鑒證人會更好些？


  慕少笑了笑，一抹算計得逞的眸光隱在鏡片之後，順勢坐回位置上。他盯著抵在胸口處她還未來得及撤走的手說道，「那人就是你不方便的理由？」


  雖是問句，卻無比篤定。


  何幼霖見他目光停留在她的戒指上，當即縮回手背在身後，微微有些心虛，「算，算是吧。」


  糟糕！


  差點忘記了！她昨天拒絕慕少時，就是拿了前男友當擋箭牌！一會人來了，可千萬別拆穿西洋鏡啊！

  慕少見她沒否認赴約之人是送她銀戒的人，眉頭微蹙。


  「怎麼了？」何幼霖十分敏感地察覺出他的異色，關心道。


  「沒什麼，只是突然想到公司有個事情要打個電話。」譚少慕說完，不等她有何回應便離開了座位。


  何幼霖眼巴巴地目送慕少走到遠處無人的角落後，便低頭數起餐桌上玫瑰花的單雙來自娛自樂。


  不一會兒，慕少事先點好的菜色已一一端上桌，香味撲鼻。何幼霖摸著空空如也的肚子，對慕少的回歸更加熱切渴望起來。


  而此刻的譚少慕正站在一棵翁郁蒼翠的景觀樹旁，整張臉隱在暗處，看不出神色，聲音卻冷的冰人，「我不是讓你把與諾力達合作的項目交給他負責嗎？他怎麼還在國內！」


  「不會吧……總經理他昨晚就抵達東京了啊！今天下午那邊還傳來消息，說是談判不理想，可能還要多留幾天。慕少，您稍等，我現在就聯繫柏林那邊的人，問問是什麼情況。」


  譚少慕輕「嗯」一聲，擰眉心的手卻在看見門口進來的一個女人時頓停下來。


  直到那身材豐腴的女人踩著八公分細高跟走到何幼霖身邊時，他唇角浮笑，眼裡眉梢的疑惑一下子消退乾淨。


  「不用查了。諾力達的案子，就按原計劃進行。我要他這一兩周內都回不了國！」


  掛了電話，譚少慕從兜里掏出煙盒，點上一根煙后開始靜靜看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