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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5章 殺她,不值得啊

  兩個小時后,市中心的黃金地段商業圈Ma&MasHund餐廳。


  何幼霖與譚少慕兩兩對視,約在這裡談分居,多麼諷刺。


  他是故意的。


  故意選擇在這個餐廳,在這個她和沈月珊大打出手的地方,在這個他第一次當眾宣布她是他妻子的場所。


  從她坐下后,他就一語不發。兩個人目光交匯的一瞬,何幼霖的腦海就已經炸開。


  他的側臉如刀刻斧鑿,線條剛毅,一點柔光都沒有,面無表情。


  他垂眸看她,深不可測的城府算計盡在這絲絲縷縷的目光之中,讓人無處可逃。


  何幼霖內心膽寒,寒毛直豎。


  只兩天不見,他就變了模樣,沒有深情,只有厭惡。


  是的。他應該該厭惡,厭惡她的落井下石,咄咄逼人。只是,他都厭惡了,為什麼不離婚,還要弄出個什麼分居協議?

  他是想綁死她兩年也好,故意折磨膈應她?


  這一瞬間,何幼霖說不清楚是什麼心情。


  明明努力了這麼久,就是希望這麼一個結果,可突然得到了,又顯得不真實。不真實到讓她害怕。


  兩個人就那麼凝視著,對峙著。


  何幼霖這方面比不過他,第一個先內心崩潰,一點點泄了氣。


  她終於撐不住了,從包里拿出股份轉讓協議,「進入正題吧。早點結束,各回各家。」


  譚少慕突然站起來,在她以為他是先搶協議書的時候,他卻突然伸出手,捧住她的臉,霸道而殘忍地親吻下來。


  真的殘忍。


  牙齒咬破她的嘴唇,不帶感情的啃噬著,吮,吸她的血液。


  她伸手要推,他的雙手巋然不動。


  她觸碰到他結實的臂膀,充滿張力的肌肉十分緊實。


  明明他帶著所有險惡的用意才這樣對她,她卻依舊因為這個灼熱的唇瓣落到她唇上,而一陣兵荒馬亂。


  內心的愴然如同電流,激得她全身顫抖不已。久違而思念的唇,帶著他獨有的溫度和氣息。


  她害怕了。


  她拚命掙扎,瘋狂的拉拽,卻是泥牛入海。


  他的唇舌終於撬開她的齒關,帶著綠箭口香糖的清香。吻著,吻著,蠻力消失了。


  他溫柔又熟稔的技巧讓她漸漸意亂情迷。


  就在她差點又一次迷失自我的時候,何幼霖豁然睜眼,心狠地噙住他舌頭,狠狠咬下。


  他驟然睜眼,兩雙眸子的視線撞到一起。


  他忍疼離開她的紅唇。而她嘴裡頓時漾開鮮血的鐵鏽味。


  他眼中只有冷漠,下巴垂著,抬眸盯著她的臉,殘忍的說道,「這是我送你的分居禮物,這兩年夠你回味了!」


  何幼霖瞪著他,深吸了一口氣,「譚少慕,你王八蛋!分居就分居,弄的這麼糾結幹嘛?別告訴我,你是捨不得!」


  譚少慕冷眼相對,面上波瀾不驚,兀地捏住她的下巴,把她嘴唇抬起來,仔細檢閱自己的傑作,像個變態,滿意笑了。


  「何幼霖,誰捨不得誰,你心裡清楚!」他戳著自己胸口心臟的位置,「你這裡,有了我,誰還能取代!」


  何幼霖心尖顫了顫,內心陡然鬆軟,頹敗,卻鉚勁全力死撐,「不試試,誰知道?」


  譚少慕笑了,「很好。那就試試。」


  說完,他一個眼神,就有服務生意會,把另一桌坐了很久的律師請了過來。


  律師站在一邊,沒有入座,禮貌地問,「張小姐,關於分居,你有什麼要求?」


  何幼霖沒有思索,直接搖頭,「我什麼都不要。按照正常流程就好。」


  律師點點頭,從牛皮紙文件袋裡取出A4紙列印好的分居協議書,給她確認,「你可以看看有什麼需要補充的,如果沒有意見,就簽字吧。」


  譚少慕素來心眼多,何幼霖怕自己會被坑,來之前就找律師諮詢過分居協議的情況,和注意事項。


  她接過協議,反反覆復看了三遍,確定沒有漏洞,在最後一頁簽字確認的空白處寫下名字。


  律師看了眼,收起來譚少慕的那一份裝好。


  何幼霖收好屬於她的這一份后,又在股份協議書上籤下了自己的名字。


  一切,安排妥當。


  誰也不再虧欠。


  「這下,你如願了?」譚少慕看著她把分居協議當個寶貝一樣護在胸口,冷笑。


  何幼霖輕輕笑了笑,抿了口礦泉水說,「彼此彼此。」


  他再次冷笑,起身離開。


  她沒有回頭看他,卻聽見一個礙事的椅子被他一腳踢開,心裡一顫。


  她記得他最後留給她的一個眼神,比看一個陌生人都要陌生的荒蕪。


  十分鐘后,她抱著協議書,低頭離開了餐廳。


  夜晚八點鐘,張澤川敲開了何幼霖的房門。當時的何幼霖正在準備收拾衣服。


  她開了門,他隨便往床上一坐,俊眉擰在一起,帶著慪氣的味道說,「為了一個男人,你就要拋下失散多年,好不容易重聚的哥哥?」


  何幼霖笑了笑,像哄弟弟一樣,摸了摸他的頭,「我只是出去走走,散散心。那誰說的好,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張澤川不贊同,抓住她沒大沒小的手,「你走的倒是輕鬆。只是你早就計劃要走,訂了機票,你之前還爭什麼爭?九寰動漫剛姓張,你就跑了。有你這麼不負責任的老闆嗎?」


  何幼霖甩開他的手,「我走了又不是不回來。我要給自己掙個飯碗啊。反正,九寰遲早要併入千影的。有你坐鎮,我放心。」


  「去哪裡?」


  「四處轉轉。」何幼霖微笑說,「先去北海道看雲翳草,上次看雪景,錯過花田,有點可惜。至於下一站,還沒有想好。」


  「你是去看花,還是睹物思人?」張澤川毫不留情面的戳穿。


  何幼霖無語,「睹物思人,我也犯不著跑那麼遠啊。」


  「不行。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張澤川抿嘴說。


  「你也去的話,誰幫我處理公司的事情?」何幼霖堅決搖頭,「誰知道譚少慕會不會報復我,把九寰給整死。」


  「那你帶上蕭一情。」


  「哥!玩笑話,適可而止。你再這樣,我可真翻臉了啊!」


  張澤川看著死腦筋的妹妹,很是頭疼,「哎,算了,隨你。有些事情,等你回來了,再說吧。」


  送走張澤川,簡單收拾好行李,何幼霖一個人站在陽台上喝完一瓶紅酒。


  這一次,她沒有牛飲水一樣猛喝,像所有上流社會的人一樣,慢慢品嘗,獨自咽下所有的苦楚。


  原來,心思沉重的人,連喝酒都不會洒脫。


  第二天一早,她收到蕭一情的祝福簡訊,讓她記得多拍一點照片發朋友圈。


  她會心一笑,有這樣的朋友真好。


  她訂了後天飛往北海道的機票,可是她怕別離,也怕踐行時候的依依不捨。所以,她誰都沒說,她正在離開A市的日子是今天。


  她拖著行李箱,準備去汽車站,南下麗江古鎮。


  結果剛下計程車,她還沒有進站,一輛尾隨她一路的黑色轎車裡下來了兩個黑色西裝的男人。


  他們攔下了她,「何小姐,有人要見你。」


  「誰?」何幼霖看了看那車牌號,確定不是譚少慕的,心裡警鈴大作。


  「你去了,就知道了。」他們說完,直接迅速把她架到車裡。


  她掙扎著,卻抵不過他們的力氣。坐上車后,她赫然發現坐在車上的人竟然是白昕媛!

  何幼霖沒想到,她再次見到白昕媛,會是以這樣的形式。


  猝不及防地,她撞見了白昕媛一雙不懷好意的眼睛。


  車迅速掉頭,並往荒蕪的郊區開去。


  她悻悻地看著白昕媛,心裡有些發毛。這個女人,蛇蠍心腸,卻十分愛惜自己的羽毛。她做壞事,從來都喜歡玩借刀殺人的把戲。


  何幼霖不是沒怨過譚少慕的愚蠢,識人不清。可是,將心比心,如果換她是譚少慕,她也未必能察覺到白昕媛的異常。


  白昕媛心腸再惡毒,沒有親自動手做壞事,就無跡可循。


  再聰明的人,再有手腕,他能查出一切證據,卻唯獨查不出人心。


  她看著白昕媛,白昕媛亦看著她。


  過了好久,白昕媛終於開了口,「聽說你和慕哥哥分居了?很好,算你聰明。看在這一點份上,我可以考慮給你留個全屍。」


  白昕媛一開口就這麼狠毒,何幼霖仔細盯著她的表情,試圖尋找她在開玩笑的可能。


  但她的眼神太深,何幼霖看不出真假,忍下心慌,咽了咽口水,「你既然知道我已經和他分居了,為什麼還要追著我不放?」


  白昕媛察覺出她的緊張,紅唇一揚,「怎麼,害怕了?你拿刀捅我的時候,就該考慮,得罪我的後果是什麼!」


  「白昕媛,傷人和殺人是兩個概念。」何幼霖不知道這樣說,有沒有用。真的,遇見瘋子的話,這些話都是屁話。


  她看著白昕媛越發變態的眼神,差點兒語無倫次,「你看,我已經和慕少分開了。你有的是機會。你現在不去他身邊安慰他,跑來找我麻煩。你殺了我,惹了張家,牢底坐穿,錯失姻緣,不值得啊!」


  「所以,我會做的很乾凈。保准沒人發現,你已經死了。」她徑直說道,口吻絲毫不容置喙。


  何幼霖的心砰砰直跳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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