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9章 你就那麼不容易被滿足嗎
「有區別？」艾琳娜皺眉。事實上，她不是何幼霖。無論是堂姐，還是嫂子，這兩個身份都和她沒多大關係。她會管這個閑事，大抵是她性格使然。她就是看不慣。
張泉理笑了笑，沒有說什麼。
氣氛就這麼僵持了好久，張泉才喝了口茶，解釋說，「如果是我堂姐，那就理所當然地站在我的立場。如果是她嫂子……嗯，我回答你這個問題，可就要小心謹慎些了。」
他低垂眼睛，睫毛很長，接連不斷輕輕地嘆氣。
這種他孤立無援，可能要被親人出賣的表情，讓艾琳娜很是氣憤。
她隔著桌子，整個身子差點都傾到他的位置上去，「小心你個頭，謹慎你個妹！你都要結婚的人了，搞什麼毛線飛機？」
張泉理笑得理所當然，「我和少芝門當戶對，性格相投結婚也是理所當然的。那個小姑娘確實挺勾我心動的。但是，我不會娶她。僅此而已。」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結婚歸結婚，戀愛歸戀愛？婚後，你還會這麼做，並理直氣壯？」艾琳娜被不知名的亢奮牽引著，聲音陡然提高了許多。
「你何必那麼激動。」張泉理說得很輕快，「論各種翹楚，你比我還厲害。心裡挂念著前夫，卻因為害怕傷害，選擇了最適合自己的婚姻避風港？」
艾琳娜氣得差點把手裡的奶茶潑他臉上，「別拿我和你相提並論！」
「為什麼不？」張泉理頭微微一仰，「你和我唯一的區別，不就是你有病？因為你有病，所以你的選擇無關乎任何人，只要你開心，大家都要隨著你的性子來？艾琳娜？不，何幼霖。你真卑鄙！」
艾琳娜張了張嘴，想否認什麼，卻不知道說什麼。
她卑鄙嗎？
她只是想過新生活啊，有錯嗎？
就算被誘惑了，又怎麼樣？
她相信自己婚後會忠誠於蕭一情，不會和譚少慕再有什麼關係的。
看，現在她做的不就很好嗎？
就算她再怎麼喜歡他，她也沒……
艾琳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是喜歡上了譚少慕，一臉震驚地看著張泉理。
他卻說，「我不知道你到底怎麼想的。不過，在你還不能微笑著和前情人說分手的時候，你真的安心坦然的嫁給別人嗎？我雖然不能說多忠臣於我的婚姻，但起碼，我不會對別的女人特別念念不忘。都只是逢場作戲。而你呢？你能嗎？」
艾琳娜知道張泉理這番話是歪理，逢場作戲並不比動真情就值得原諒，同樣都是背叛。可是，她卻無法去反駁他什麼。她已經被他的話語，自己的心思打亂了陣腳。
「可你還是背叛了她。」艾琳娜沒有什麼口才，只能重複這一點。
張泉理笑了笑，偏頭，看了眼玻璃窗外的人來人往的人群，「那你呢？身體背叛了譚少慕，靈魂背叛了蕭一情。不過，必須得承認，蕭一情會是個好丈夫。」
艾琳娜沒有說話，始終盯著他，從他眼裡，她看見那一種空洞的，怎麼樣都好的無所謂。
他又說，「其實，你不用替少芝打抱不平。在她心裡，也有一個深愛，卻永遠得不到的人。所以，我不會幹涉她的思維和感情。她也不會在意我的交際圈。而且，你即將嫁給別人了。你更應該多操心操心自己的婚事，而不是管前夫的妹妹感情生活。」
「那你呢……」艾琳娜捏著奶茶吸管，小小的抿了一口，「你心底里藏著誰？」
「這就和你沒關係了。」張泉理笑了笑，起身，「今天的事情，你說不說，我都無所謂。不過，為了大家好，我還是希望你能閉上自己的嘴巴。」
艾琳娜點點頭，聽懂了，「也就是說，如果譚少芝知道了，或許會取消婚禮，也或許不會。你也不敢肯定。無論她做什麼決定，你也都無所謂。不過，你還是希望最好能結婚。因為，她最適合做你的妻子。對嗎？」
「你很聰明。」張泉理笑了笑，伸手抬起了她的下巴，「這麼一看，你也卻是有幾分像她。難怪譚少慕會……可惜，你和我有血緣關係……不然，你也很適合做我的妻子。」
艾琳娜皺眉，一根根剝開他的手指，「可惜你這種人，不配當任何人的丈夫！」
他緩緩地笑了笑，「那你覺得譚少慕夠格嗎？」
都說畫家，藝術家風流成性。以前艾琳娜覺得是偏見，現在看見他這麼理所當然的態度，也有些認同。
她實在不想和這種三觀完全不同的人多說廢話，從皮夾里抽出兩張一百塊放在桌上，「不管他夠不夠格，都和你沒關係。這頓茶，我請你。」
說完，她站起來，一步步走出奶茶店。
她來到蕭一情的車旁，敲了敲車窗，聽見解鎖的聲音，她卻沒有開門進去。
蕭一情搖下車窗，問，「怎麼了？」
艾琳娜想了想，「我要去譚家一趟。」
蕭一情面色沉了沉，卻也猜得出她不是找譚少慕，是為了譚少芝的事情，所以微笑包容，「你還是老樣子！居委會大媽都不及你熱心腸。走吧，我送你。」
艾琳娜想了想，覺得蕭一情去譚家還是有些尷尬，最後搖頭，「沒事。就在附近，也不遠。你先回去吧。買了那麼多海鮮和肉類，還有蔬菜，悶太久會壞掉的。」
蕭一情也不勉強，一腳油門后，車子絕塵而去。
……
門外傳來車聲。
譚少慕正擦著濕漉漉的頭髮，就看見一輛計程車停靠在譚宅大院的門口。
他邊擦頭髮，邊走到窗邊，只看見他朝思暮想的人兒從上面下來，跟裡面的司機說了兩句話后，才踩著低跟的毛靴子小跑過來。
她冒著寒氣，推開了大院前的鐵門。
譚少慕突然想到什麼，連忙丟下毛巾，從二樓的卧室趕到了客廳卻是來不及了。艾琳娜已經和客廳里坐著的女人撞了個正著！
他這才放緩了步調，慢慢地走下樓。他居高臨下地打量著她，眼睛里已經容不下別人的身影。只見她身穿深色的束身風衣，精緻袖口設計襯得她容光煥發，臉頰被外面的寒風凍的通紅，但面色卻十分的難看。
「譚先生，我是來找少芝的。她人在嗎？」艾琳娜目不斜視，完全不看客廳里坐著的另外一個女人。
「慕，慕少。」那個女人看見譚少慕下來，十分恭敬的起身，迎了上來，「這位小姐她……」
「行了，我知道。」譚少慕淡淡道，「今天你來的不巧。你明天再來吧。」
艾琳娜聽了很不是滋味，什麼叫來的不巧？她來了，這個女人就要走？還有，這個女人明天還要來？
她把拳頭捏了又捏，腦子裡想的都是上一次和譚少慕通電話時，他說要找別的女人體驗生活的話，心裡頭就像是被貓爪子撓得又痛又癢。
「好。」那女人也不抗議，只是看見譚少慕已經洗過澡，還在滴水的髮絲，又體貼地拿出自己的紙巾給他，然後才低眉順眼地告退離開。
而譚少慕還真拿著她給的紙巾擦了擦肩膀上的水漬，坐在沙發上，「你找少芝什麼事情？」
艾琳娜此刻腦子裡哪裡還有什麼張泉理，吳泉理的事情。
她眼睛盯著他手上的紙巾，那種帶香味的紙巾沾了水香味更濃郁了起來，問道，「那個女人是誰？」
她問的很直接，不想弄得很自然。而這種事，本來就不是想自然就能自然的。
譚少慕一怔，隨即笑了笑，吸了一口氣吐出來道，「一個朋友。」
他故意把話說的很曖昧，眼神也帶著某種意味不明的光芒。
什麼朋友？
艾琳娜差點脫口而出，但一對上他勝券在握的眼神，就硬是憋住了。
她別過眼，重複了來意，「我是找少芝的。有些事情，我要當面和她說。」
「什麼話，你和我說好了。我會轉告她的。」譚少慕主動走上前，在她身邊坐了下來。
艾琳娜往邊上挪了挪，和他空開一個抱枕的距離，沒好氣道，「我給她發喜帖的，你也要轉達嗎？」
可沒等她說完，他就已經伸手抓住她微涼的小手，不顧她輕微蹙眉掙扎，貼在他心口位置，柔聲道，「我們結婚，哪裡還用給她發喜帖？自家人，不講這些。」
艾琳娜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從沒見過這麼厚顏無恥的人。
她不信自己和蕭一情準備訂婚的事情，譚少芝會沒告訴他！
而他居然還這麼厚顏無恥地和她說這些調情的話，還是在剛剛走了一個疑似體驗生活的女人之後！
「喂，譚少慕，你要不要臉？」艾琳娜抗拒道，「你都有新歡了，還在這裡裝什麼情聖？而且，我是要和蕭一情訂婚的人了。你別動手動腳的了。你在舊金山說的那些瀟洒話，我可都言猶在耳。」
「是嗎？」譚少慕耍賴道，「背來聽聽。」
艾琳娜白白眼，「你說你會尊重我的選擇。而我現在過的很好，很安心，我的選擇就是他。今天我來找少芝，她如果不在，麻煩你幫我轉告她一聲。還有，晉晉和悅悅很想你。你如果有空的話，我可以把孩子送過來和你住幾天。」
譚少慕颳了刮她的鼻頭，完全不把她的話當真，寵溺道，「他們想我，那你呢？你想我了嗎？」
她只好吸一口氣又嘆氣，仰起小臉，「譚少慕，你別自己說出來的話當放屁，行不行？」
聞言，譚少慕也收起面上的笑容，捏著她的手狠狠用了用力，「我說了那麼多話，你就記得這一句了？那我和你說，給我兩個月的時間，你又記哪裡去了？嗯？才剛剛從我的床上離開，這麼快就轉投別人的懷抱，你……就那麼不容易被滿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