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5 從天而降的2歲女兒
「我媽媽……」許佳佳一下子難過起來，低垂著腦袋，一副泫然欲泣的樣子。
「怎麼了佳佳？」司琴見她難過，柔聲哄著，輕輕地握住了她軟嫩的小手。
許佳佳眨巴眨巴黑亮的眼睛，哽咽著說：「我媽媽就在這裡，爸爸說媽媽以後就留在這兒了，不跟我們回家了。」
觸到佳佳的傷心事，司琴不禁歉然，安撫地拍著她的背，「佳佳不哭，媽媽在這裡你可以去看她呀，不用哭的。」
許佳佳突然仰頭，抬手擦了下滿臉的淚水，「那阿姨可以帶我去見媽媽嗎？」
司琴沉吟了。
她只是覺得照片上的人應該是安佳瑤，但不百分百確認。所以並不敢應承許佳佳的話。
可是，面對兩歲小女孩兒純真期盼的目光，她不忍心拒絕。
正猶豫著，許兆陽回來了，許佳佳立刻大聲喊爸爸，許兆陽走過來抱起了許佳佳，笑著對司琴說：「佳佳已經退燒了，等她明天恢復些體力，我們就出院。」
司琴笑著試了試佳佳的額頭，確實是退燒了，「佳佳畢竟還小，還是多住兩天觀察一下比較好。」看得出，佳佳還非常虛弱，小臉有些發黃。
許兆陽卻緩緩搖了搖頭，勉強笑了笑，「我會仔細照顧好她的。」
司琴見他主意已定，也猜到他的難處，覺得再堅持，就是難為他了，便轉移話題，指了指佳佳手中一直緊捏著的照片，好奇的問：「佳佳說這照片上的人就是她的媽媽，她很想去看看她媽媽，許大哥，你抽個時間帶佳佳去看看她吧。」
司琴一說，許兆陽的臉色都變了。
忽地抬手遮住了照片，目光移開，不去看司琴的臉。
司琴覺得他的態度挺奇怪的，「許大哥，你怎麼了？」
許兆陽把佳佳放到病床上，背對著司琴，客氣地開口：「謝謝司小姐為我們做的一切，欠你的錢我會在離開A市前還給你。」
司琴搖頭，「你別客氣，其實不用還的。」
許兆陽這才扭過頭看她，態度認真，「一定會還你的。」
司琴笑笑，沒待一會便離開了。
回到大宅，康致和還沒到家，家裡其他人都已吃過，她只好自己再弄點吃的，吃完后便坐到大廳的沙發上等他。
……
長海醫院，宋醫生接到電話后匆匆忙忙趕到醫院，一看安佳瑤的情況，當即把康致和劈頭蓋臉數落了一遍。
「她怎麼樣了？」康致和把安佳瑤安置到病床上，調轉目光看向宋醫生。
宋醫生沉著臉，「腦電波很不正常，我不是說過她不能受刺激嗎？要總是這樣，她的大腦會退化的。」
康致和斂了神色，無論宋醫生說什麼，他都不吭聲。
後來，是安佳瑤抬手阻止宋醫生繼續說，「宋醫生，我沒事，這次頭疼來的很突然，不關致和的事。」
宋醫生責怪地瞪一眼安佳瑤，「你既然知道自己的情況就該避免一些讓你情緒激動的事，下次記住了。」
安佳瑤意味不明地望向康致和，語氣輕到不能再輕，「這次真的只是意外。」
宋醫生做過檢查后叮囑了一番，之後便離開。
病房裡，很安靜。
安佳瑤躺著，康致和站著，半晌之後，她指了指一旁的椅子，「你坐下呀。」
康致和沉默地坐到椅子上，順勢抬下手腕看了眼時間。
安佳瑤見到他的動作，不自覺握了握拳。
千想萬想，沒料到司琴懷孕了。
一個孩子，無異於加強了兩人的夫妻關係，想必年事已高的康父康母都很高興，那她呢？
他們有沒有想過她？
「你有沒有感覺好一點？」半個小時后，康致和問。
搖頭，「還是頭疼。」
康致和起身倒水給安佳瑤喝，「肚子餓不餓？我打電話叫外賣？」
安佳瑤摸了摸肚子，不好意思的笑起來，「我都忘了還沒吃晚飯呢，那你趕緊叫外賣吧，你肯定餓了。」
康致和眸色一深，摸出手機打電話叫外賣，想要打個電話給司琴，可當著安佳瑤的面，到底沒有。
他們倆在病房裡吃了晚飯，單獨在一起，安佳瑤的神色說不出的溫柔和惆悵，放下筷子時，滿臉歉疚的問：「致和，我是不是耽誤你回家了？」
康致和頓了頓，搖頭，「沒有。」
安佳瑤盯著他，目光直勾勾的，莫名的，眼淚自她眼眶滾滾而出。
康致和驚了一下，連忙抽紙巾去替她擦眼淚，安佳瑤趁機傾身趴到他身上，「致和，我該怎麼辦？我應該恭喜你升級當爸爸的，可我說不出口，我好難過好痛苦，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佳瑤……」康致和抬手順著她的後背，「你冷靜一點，千萬別激動。」
她趴在了他的懷裡，雙手圈住了他的腰。
他渾身僵硬，雙臂幾次欲推開她，可最終都落在了她的背上，變成輕輕的拍撫。
「時間是一切創傷的良藥，你要往前看，過段時間你就會感覺很好。」他誠心誠意地開導。
可她用力搖著頭，眼淚濡濕了他的胸口。
「不可能的，你是我認識的最完美的男人，沒有男人會比你更好，我只愛你，致和，我只愛你，我們回到三年前好不好？」傷心的哭泣，在病房裡不斷響起。
可半擁著她的男人，始終不吭聲，不給予任何回應。
漸漸的，她停了哭，只默默地賴在他懷裡不肯起來。
時間，過了很久很久，他們的身體都已僵硬了，可仍然維持著這個說親密不親密的姿勢。
安佳瑤睡著了。
康致和只好僵坐著，直到天外泛起朦朧的魚肚白。
第二天一早，淚痕幹掉的安佳瑤坐起身子，揉著眼睛，滿臉抱歉地看著康致和，訝異的問：「我昨晚就這樣睡著了？」
康致和起身，抬手捶著自己酸痛的肩膀，緩緩點頭。
安佳瑤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怎麼回事，一下就睡著了。」
康致和看了看她，問：「你頭還疼嗎？」
她搖頭。
「那我們一起去吃早飯，吃完后我送你回家。」
安佳瑤點頭，拉著他走向附設的衛生間，「這裡有牙刷毛巾，我們洗漱了再去。」
康致和剛拿起牙刷，口袋裡傳出手機鈴聲，安佳瑤立即緊緊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