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八章 最後一次擁有她
她彷彿找到了依靠寄託,語氣里有著一絲對未來的憧憬。
而林珞惟,卻像是被困進了暗無天日的牢籠。
他身體僵硬,漆黑的眸黯然失色,慘淡如星辰隱匿的夜,縈繞著霧氣般的痛苦和無奈。
紀槿遙臉色白得幾近透明,她緊緊抓住林珞惟的胳膊,指甲幾乎嵌進他的肌肉。
林珞惟加快腳步,將紀槿遙帶回車裡,直到開出去一段路,紀槿遙才慢慢平靜下來。
「林珞惟,我真的不是在做夢嗎?」
她扒住車窗看著沿路的風景,那些司空見慣的店鋪房屋,此時卻像是金碧輝煌的城堡,讓她感動得心都疼了。
「你沒有做夢,你很安全。」林珞惟減低車速,問:「伯母很擔心你,現在我送你回去?」
紀槿遙立刻反對:「不要!」
林珞惟驚訝:「為什麼?」
「我這個樣子,我媽一定會看出來的,我不想告訴她……不想說出那種事情……」
她的聲音越來越小,在林珞惟面前說出這種話,紀槿遙覺得自己像是赤.裸裸地被扒開,無盡的恥辱感包圍了她。
他將是她未來的老公,可他卻知道她最骯髒的秘密。
他說他不嫌棄。
但,如果愛一個人,真的不嫌棄么……
她想要的不單純是名分,她要的,是以前那個痴心愛她的林珞惟。
而將來,他還會愛上她么……
紀槿遙埋著頭,縮在後座上,她身上圍著床單,露出肩膀和雙臂,肌膚上的鞭痕還未消去,看上去纖瘦可憐。
「知道了,」林珞惟嘆口氣,「你先住在我家吧,我們想好怎麼給伯母交代,然後你再回去。」
「嗯,」紀槿遙重重點頭,紅腫的眼睛望向林珞惟,「謝謝你。」
他背對著她,認真地開車,只是簡單地點了點頭,表示聽到了。
回到家,林珞惟將紀槿遙安排在二樓,紀槿遙有些不解,原本三樓是林珞惟的房間和招待朋友的客房,他應該安排她住三樓比較方便,他卻讓傭人在二樓清理出一間房給她,紀槿遙想起三樓那間奇怪的房間,心裡有些懷疑,但她精神和身體的狀態都不太好,她也沒有心情細問,喝了點米粥,洗過熱水澡就上床睡覺了。
林珞惟終於有時間上樓去看看夜綾音,站在門口,他卻久久沒有開門進去。
突然覺得,責任和道德的束縛已經將他的世界切成了兩半。
就連這棟冷清的別墅,都分成了兩個極端。
這裡是天堂,他可以看著心愛的女人,與她呼吸著同樣的空氣。
再往下一層是地獄,他陪著紀槿遙,清晰地知道自己的愛情正在被一點一滴地摧毀。
心痛如刀絞,良久,林珞惟轉身,去了酒窖拿出幾瓶好酒。
沒有人陪他喝酒,他一個人在房間里,大口大口地給自己灌酒。
已經很晚了,夜綾音一整天都沒有見到林珞惟,她已經準備睡覺了,門口卻突然傳來鑰匙叮咚碰撞的聲音。
夜綾音坐在床邊,看著林珞惟好不容易打開門,搖搖晃晃地走進來,滿身酒氣。
「你幹什麼!喝了這麼多酒,離我遠點兒!」
夜綾音話音未落,林珞惟突然按住她肩膀,吻上了她。
夜綾音驚訝極了,她睜大眼睛看著他,唇間全都是濃郁的酒味。
醉酒的林珞惟控制不住力氣,一下子把她壓倒在床.上,他從她柔軟的唇瓣吻到她敏感的耳垂,時而輕柔挑弄,時而激情似火。夜綾音用力掙扎,但這個姿勢真的難以釋放力量,況且她的腳傷還沒好,太激烈的反抗或許會讓情況加重,於是林珞惟很快便脫掉了她的上衣,他一邊親吻她的鎖骨,一邊喃喃自語:「綾音,我是想保護你的……」
「誰要你保護!別自以為是了!你最該做的是保護好你自己,別讓我找到機會置你於死地!」
夜綾音的話加重了林珞惟心底的劇痛,他強忍著沒有表示出來,輕輕親吻她的額頭,她的頭髮。
「你臉色怎麼那麼白?縱慾過度吧!林珞惟,你該吃藥了,我可不想你死在我身上。」
夜綾音察覺到林珞惟不對勁,但她當然不會體貼地詢問,她的每一句話都是尖銳的諷刺。
「我只是太想你了,很想這樣抱著你,只有這樣,才讓我清楚,我曾擁有過你……」
「曾?」夜綾音逮住他句子里的小小漏洞,問:「難道你頂不住壓力,決定放掉我了?」
林珞惟被酒精麻痹得大腦遲鈍,他想了想,又猛然搖頭:「不!我不會放掉你!這輩子你都別想!」
他更加瘋狂地吻住她,不顧她強烈的反抗,進入她的身體……
這和之前的每個晚上都一樣,然而只有今晚,他格外絕望。
這是他最後一次擁有她了么……
他真的好愛她,不忍放手,不能放手……
可是……
放棄夜綾音,只有他一個人痛苦。
而堅持不放棄,卻會毀掉紀槿遙和夜綾音兩個人。
到時候,痛苦的是他們三個……
誰痛苦都好,只要夜綾音不受到影響……
他不能毀掉她的未來——
她好不容易銷毀過去,努力重建的未來……
紀槿遙在林珞惟家裡休息了幾天,期間她給姚茉琦打了電話,說是壓力太大所以消失了一段時間,現在正在澳大利亞度假,請媽媽不要生氣。姚茉琦自然是好好訓了紀槿遙一頓,但幸好她平安,母女兩人說著說著就哭起來,彼此感情倒是更好了。
然後紀槿遙便安心呆在林珞惟家裡,她可以去庭院里散步,可以要求將二樓的任何房間改造成她喜歡的風格。
但唯有三樓,林珞惟不允許她上去。
紀槿遙愈發不安,即使林珞惟在家,也不會時刻陪在她身邊,大部分時間他都會呆在三樓,好幾次紀槿遙趁林珞惟不在,想要上樓看看,但是那間可疑的房間外面總是站著保鏢,沒等她靠近就會禮貌地阻止她,彷彿裡面藏著寶藏似的。
紀槿遙糾結了很久,她不想繼續這種煎熬的感覺,也不想坐以待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