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併案偵查
杜若予就像被人兜頭澆了盆涼水,整個人徹底清醒,「又發生了命案?」
「對。」衛懷信一臉凝重,「屍體據說是在今天凌晨時被環衛工發現的,警察們早上聯繫過我,想知道死者和懷瑾之間有沒有聯繫。」
「和懷瑾有沒有聯繫?」杜若予的大腦飛快轉動起來,「他們的意思是,這起兇殺案和懷瑾那起,有相似的地方?」
「他們應該是想併案偵查,因為這極有可能是一起連環殺人案。」衛懷信說,「我和警察聊過後,馬上就趕來找你。兇手在殺死懷瑾后,為什麼不逃出這片區域,而是徘徊在附近,並再次殺人?要麼就是他對這一代有特殊的心理需求,比如熟悉度,安全感,要麼就是這一代還有他需要找的什麼人,或者完成的事。」
杜若予本來就發涼的手腳因為恐懼不自覺縮到一起,「你是說……他可能在找我?他想……殺我?」
見她確實害怕,衛懷信有些後悔自己貿然引出這個猜測,想寬慰杜若予,卻不自覺變成論證,「這只是一個可能性。如果這確實是一個殺人狂魔,殺懷瑾的時候,他錯過殺你滅口的時機,現在……」
他突然怔住,隨即問:「你剛剛是說,我父母在微博上暴露了你的具體信息?什麼時候?」
「我知情時是昨晚,消息傳播應該更早。」杜若予頓住,也把時間恐怖地串聯起來了。
也就是說,這個殺人兇手,昨夜徘徊在大學城一帶,極有可能是看到網路上的信息,把杜若予視為巨大隱患,打算除之後快。那名被殺的醫科女學生,很有可能是替死鬼。
警察先前為保護杜若予,一直將她的聯繫方式對衛懷瑾父母保密,衛懷信也是,在和杜若予多次接觸的情況下,從未要求她站出來澄清什麼,那段時間都好好的,為什麼杜若予的身份剛在社交網站上露出痕迹,大學城就立即發生第二起命案。
這真是巧合嗎?
杜若予雖然不怕神鬼,卻很怕惡人,尤其怕這種兇殘有力量的男性惡人,她有種錯覺,好像昨晚的噩夢又在現實里重演了一遍,「我……」
「杜小姐,你要不要先搬回家住段時間?你哥哥和你爸爸都可以保護你。」衛懷信握住她的手腕,阻止她無頭蒼蠅似的滿屋亂轉,「你一個人住在這兒,太危險了!」
「我家裡……不太合適,況且我也有工作要做。」易老師交給她的翻譯項目時間並不寬裕,如果搬回家,那種嘈雜的環境,她根本無法工作。
杜若予緩緩蹲下身,緊攥住的兩個拳頭輕輕敲打腦門,同時自言自語,「我也不能回家,如果把兇手引回家,家裡還有嫂子她們……太危險了,不行……」
她蹲了好一陣,越想越覺得回家是萬萬不可的。
要臨時換房子,她也沒這個經濟條件。
這段時間被衛家兄妹騷擾到作息紊亂,頭腦發脹的杜若予猛一站起,一陣天旋地轉。
衛懷信趕緊接住她,「杜小姐!」
有一剎那,杜若予似乎在衛懷信身後看見了惴惴不安的衛懷瑾,她有些驚異,很想問衛懷瑾怎麼不躲著衛懷信了,可再睜眼去看,衛懷瑾又藏得嚴嚴實實,哪兒都瞧不見。
衛懷信給杜若予沖了杯熱糖水,讓她捧在手裡,在沙發上好好坐下。
杜若予一小口一小口抿著甜水時,他就在旁邊查看微博事件的發酵程度,並給自家父母去了電話,要求他們立即刪除長微博。
衛家父母不明所以,也未覺得自己做錯什麼,堅持不刪。
衛懷信不想浪費時間,一面給陳副隊發消息讓他出面震懾自己父母,一面給美國的朋友打電話,用英語迅速交代一番。
「你找黑客盜你媽媽的賬號?還要往你家網路送病毒?」杜若予有些不可思議地看著衛懷信。
衛懷信知道她的工作是翻譯,也不瞞她,「是我大學同學,不能說是黑客,就是個網路技術愛好者。陳副隊解釋再施壓,都需要時間,他們接受不接受也未知,這是最快刪除文章的辦法。如果我早點知道,根本不會讓那篇文章擴散開,怪我不習慣用微博,也沒留意到他們會這樣做,抱歉。」
衛懷信手機里的微博都是剛剛下載的,他連賬號都沒有。
「這不是你的責任。」杜若予一點點轉動水杯,覺得手掌特別暖和,她笑了笑,試圖緩和氣氛,「你那位網路技術愛好者的朋友,如果有空,也順便把我微博黑了吧,省得我再一條條刪。」
衛懷信看向她,與她相視一笑。
這一笑,兩個人都有點苦中作樂的滋味。
衛懷信輕聲問她:「好些了嗎?」
「好多了。」杜若予一答完,就不太敢看他的眼睛,忙低頭喝水,卻又差點燙到舌頭。
「我給方未艾打電話,他不僅是警察,也是你朋友,更會從你的安全形度考慮問題。如果你不能搬家,他們就有義務保護你。」說罷,衛懷信就要給方未艾打電話,那邊,杜若予擱在茶几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正是方未艾的來電。
方未艾此次通話的嗓門前所未有的響亮和急躁,活像有把火燒著他的屁股,「杜杜,你在家嗎?我馬上過去找你!殺衛懷瑾的兇手八成盯上你了!你哪也別去!千萬別出門!注意安全!」
杜若予反倒在方未艾中氣十足的叫喊里,徹底恢復冷靜,「那醫大的女學生,死法真的和懷瑾很像嗎?」
「哎?你怎麼知道細節?」
「衛先生就在我身邊。」
「衛懷信?他為什麼會在你那兒?這才多早?唉算了,他在也安全點,你們等我,我馬上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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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馬上就到,還真不出五分鐘的功夫。
同行的還有他的搭檔,警花荊鳴。
一進門,方未艾就急赤白臉地要撲向杜若予,誰料荊鳴一把拽住他后衣領,將他拽得差點咽氣。
「有沒有職業素養?」荊鳴踹了方未艾腿窩一腳,吩咐道:「我檢查大門,你去看陽台和其他窗戶。」
「對對對!」方未艾連連答應,兔子一樣蹦向陽台。
衛懷信搖頭低語,神情無奈,「我對方未艾,真是一個指頭都不能放心,他這樣真能保護好你嗎?」
杜若予聽見了,假裝沒聽見,只垂下腦袋,悄悄地揚了揚嘴角。
荊警花裡外檢查了杜若予的大門,對她說:「杜小姐,門目前沒問題,就是這鎖挺老式的,很容易被撬開。」
方未艾也從陽台蹦回來,嚴肅批評杜若予,「杜杜,你家陽台沒有防盜窗,就這一扇玻璃門,還是老式扣鎖,防不住壞人的。大花,你說是不是?」
荊鳴走過去探身瞧兩眼,認同地點頭,「你家樓下,一樓到三樓全都安裝了防盜窗,這就像給小偷搭了個梯子,有本事的,輕輕鬆鬆就能爬上四樓,再沿著五樓的水管爬上來,也不是什麼難事。」
這兩位專家最後得出一致結論,杜若予這家,隱患巨大。
杜若予一拍腦門,也覺得自己性命堪憂,「那個連環殺手,真能盯上我?」
「防人之心不可無啊!」方未艾大馬金刀坐在沙發上,立即把杜若予給擠開了,他總算有了喘氣的機會,長嘆道:「這一早上,我們全隊和打了雞血似的!」
警察向衛懷信詢問線索時,並未透露什麼細節,衛懷信抓住機會反盤查起方未艾,「你們真認為是同一個殺人犯?」
方未艾面對眼前這兩位,慣性坦誠到不留半點心眼,「基本可以確定是同一位了,別的都能說湊巧或模仿作案,但那兇器,不知情的人根本模仿不來。」
荊鳴在桌下輕輕踢他一腳。
衛懷信皺眉,「兇器?」
方未艾看看荊鳴,又看看衛懷信和杜若予,一拍大腿,索性言無不盡,「殺衛懷瑾的兇器,不是普通的刀具,而是一把一字螺絲刀,這個線索我們從沒對外公開過,你們死者家屬也未必清楚,可是第二具女屍身上的傷口,法醫確認過,也是被一字螺絲刀刺傷的,這難道能是巧合?」
「一字螺絲刀……」衛懷信驚訝,他也是初次知道這把特殊兇器的存在。
荊鳴不想讓方未艾透露過多,隨手一指,「你不是口渴嗎?這有水。」
「對對。」方未艾也不管那水是誰的,端起來一飲而盡后呸呸吐出舌頭,「怎麼這麼甜?」
杜若予杵在原地,不發一語。
衛懷信走到陽台,不知在給誰打電話。
兩分鐘后,他走回來,對杜若予說:「我剛剛託人聯繫了本地的裝修工人,只要你同意,他們今天就能過來把陽台封閉好,你的門鎖我也可以找鎖匠換個更堅固的。既然你不方便住到別處,那這兒的防護措施就要重新加固。」
杜若予愕然。
方未艾點頭如搗蒜,「這樣好!可是這麼急的工程,得多加幾倍工時費吧?」
衛懷信面不改色,隨意道:「錢不是問題。」
方未艾沖荊鳴扮了個鬼臉,「資本主義雖然萬惡,可緊急關頭,也是相當有用啊!」
荊鳴將短髮別到耳後,雙掌托臉,滿眼憧憬,「衛先生,既然你未婚,要不要考慮一下我。」說罷,連拋兩個誇張的媚眼。
方未艾跳起,雄赳赳氣昂昂擋在荊鳴身前,下秒,卻立即矮了半身,西施捧心地要往衛懷信身上靠,「聽說美帝國主義有些州,同性婚姻也是合法的。」
衛懷信用手臂撐開方未艾黏糊糊的臉,想起另一個問題,「你們警察的人應該還在監控劉贇敦吧?第二起案件發生時,他在哪?」
「這回他確實老老實實呆在宿舍里,哪也沒去。」一說起正事,荊鳴立即恢復正常,「真兇再次殺人,大概只對劉贇敦有好處,畢竟這是以實際行動幫他洗脫嫌疑了。」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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