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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同心(1)

  凌晨與明俊自火車下來,腳剛一落地,就看到了凌寒與明傑快速的跑來。


  凌晨與明俊皆是暗色長袍,披了大衣,一路的行程,難免是有些疲憊。


  「大哥,一路辛苦。俊哥,辛苦啦。」


  凌寒微微躬身行禮。


  明傑也很快從明俊手裡接過了行禮。


  一路上,凌寒殷勤的噓寒問暖,又陳述了自己在航空隊的工作,簡述了凌言的情況,也略略說了一下蘇之穎意外被捕的情況。兄弟交流著對於參戰事宜的意見。


  「現在許遠征一力的籌建參戰軍,儼然是志在必得,大哥也不必拂他面子。且別說我們會否宣戰,就說眼下山東的局勢,我們籌建參戰軍做好準備也是應該的。許遠征這個事兒,不管怎麼說,目前看是占理的。不過,我們表示支持可以,但是還是不要派兵了。理由的話,咱們揚城本來就兵少,出錢不出力的比較好……」


  凌寒斟酌著說道。


  凌晨點點頭:「這跟大哥想法是差不多的。我們本來算是親近一些的,過來對他表示支持也無妨,真是幫他籌措一些軍費,也可以。不過,不想受他節制派遣。」


  凌寒點頭:「大哥英明。」


  「拍馬屁!」凌晨指著凌寒,一笑。


  凌寒也回應著一笑。


  「不過,現在許次長可能正為了《京報》這事兒撓頭呢……北平警察局最近一段時間越發橫行霸道,以抓捕革命黨的名義抓捕了很多文人、學生,惹得各界對他們圍攻。之前盧四海胡來,季總統想落個好名聲還節制他一些,現在,看著有杜總理給他們北平警察局被黑鍋,他也樂見其成,盧四海這個屠夫越發的猖狂了。」


  凌寒道。


  凌晨的臉色有些沉他皺了皺眉,略微沉思:「許遠征可不是這吃啞巴虧的性格。這點小伎倆你都能看得穿別說許遠征了。不知道他再攢什麼大招呢……蘇外長在國外呆的久了,不一定了解這些道道兒,蘇小姐更是太單純了,回頭告訴凌言,讓他多加點小心,別被利用了。」


  凌晨吩咐。


  「嗯!大哥放心,我和二哥都會多留些心的。」凌寒應著。


  凌晨等人到家時候,凌言也已經回來了。劉嫂備好了飯菜,正在等他們。


  凌寒接過了凌晨脫下的風衣,等著凌晨洗手,又遞過去毛巾。及至到了飯桌,凌晨居中,凌言與凌寒一左一右的坐下。凌寒更是勤快的給哥哥們倒酒布菜。


  凌寒這一路的乖順,讓凌晨都忍不住側目,上下打量著凌寒。


  「大哥,怎麼了?」凌寒立定,看著大哥的眼神,有些不自在。


  「沒什麼,大哥是覺得你可是乖巧許多……」


  凌晨道,又旋即看凌言:「凌言,你說三弟這是學乖了,還是心虛呢?」


  凌寒皺眉,一臉委屈相,又討好的看著凌晨,身子微低伏在桌子上:「大哥,你這麼說要我怎麼過……」


  凌言一笑:「」三弟這些時日都做的很好的。他剛一就職,在南苑機場的飛行表演就力壓外籍教官,被記者報道稱頌,許次長也很滿意。這些時日,三弟真是兢兢業業,大哥這麼說他,他可真是委屈了……


  被二哥表揚,凌寒報之一笑。


  「你們從揚城走的時候你還不肯好好的說話,跟我甩臉色呢,這不過半月二十天的不見,突然就殷勤起來了,我懷疑你心虛,也不算委屈你吧……」


  凌晨看著凌寒道。


  凌寒一凜,旋即苦笑:


  「大哥,您這話讓我怎麼接話……我之前也沒敢跟大哥甩臉色,可在祠堂您打我那麼狠,我怕了您不敢跟您說話了。現在來了北平這麼久,還是想念著大哥,一見到大哥就很親近……大哥要是覺得我心虛,定要審問我什麼,我拿了鞭子給大哥,大哥儘管審問,我也是鐵定沒話說的。」


  凌晨嘆氣:「看看三弟這話,怎麼說都是大哥的不是了。你不想想你是不是該打。可是現在傷好了,不疼了,就又歡騰了……」


  凌寒無語仰天,沒有比大哥更不講理的了。


  座中人皆是一笑。


  只是明傑環顧著四周,心一直忐忑著,想說的話,也終於是說不出口。


  凌言一笑:

  「大哥,三弟不冤也不委屈,不過這些日子受的苦也是夠了。在祠堂您也是嚇住他了,疼得受不過哭得委屈又不敢走,多少年見他那麼可憐……大哥只當是憐惜他一次了……」


  「吃吧!」凌晨笑道。


  難得的兄弟其樂融融。


  某一瞬間,凌寒與明傑不經意的一個對視,明傑握著筷子的手都不由得一緊,倒是凌寒神色淡然,仍舊的談笑風生。


  三兄弟飯後又說了一晚的話,凌寒更是乖巧的端水遞毛巾伺候著凌晨刷牙洗腳,從凌晨房間出來已經是月中懸,霜滿天了。


  「你竟然知道是學乖了……」凌言伸手過攏過凌寒的肩膀,眼中都是安慰。


  凌寒勉強的一笑:「他是大哥,他不跟我計較,我做弟弟的不能太不懂事兒。二哥,我一直讓你操心了。」


  凌言搖搖頭:「都是自家兄弟……」


  月光皎潔,照在兩兄弟身上,留下一地清影。


  次日清晨,凌寒早起即去了南苑航空隊。凌晨則計劃晚些時候去許遠征的府邸開參戰軍的籌備會。


  凌寒剛剛帶隊跑完晨操,進行日常訓練的時候,被許遠征副官蘇澤的一個電話叫到了許遠征的府邸。是時,凌晨也剛剛到不久。


  凌晨看到凌寒有些意外,低聲問:「你怎麼來了?」


  凌寒一愣,剛要回話,卻見蘇澤遠遠的迎了出來,讓凌晨去內院客廳稍事休息。凌寒要緊跟著進去,卻被蘇澤喊住:「沐隊長留步,許次長有任務跟您交代。」


  凌寒很是意外,卻也只得留步。


  凌晨與凌寒儼然誰都不知道情況,卻也是客隨主便,只能聽由蘇澤的安排。


  蘇澤帶凌晨離開不多久,又有人叫凌寒到偏廳。


  許遠征一身戎裝站在偏廳。


  凌寒進屋報告,立正,端正的行了軍禮。


  許遠征沒有回禮,只是長久的看著凌寒。許遠征身材高大,平素既是有一種豪爽霸氣,不怒自威的氣質,此時他目光凌厲,神色嚴肅的上下打量著凌寒,讓凌寒也不由得一凜。


  凌寒始終保持端正的軍姿,平視前方。


  「果然是我軍中年青一代的翹楚!」許遠征道。


  「謝謝許次長誇獎。」凌寒道,身形目光都一動不動。


  許遠征點點頭,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神色也緩和了一些:「我派人去了解《京報》被查封,多名記者編輯被逮捕的事情。據說,被逮捕的人中,還有你二哥的女朋友,蘇外長的女兒。你對這個情況了解多少?怎麼看這個問題?」


  「回次長。的確有此事,當時,事態緊急,我也曾去過北平警察局探望馮小姐。之後,蘇外長長子攜彭慶哲秘書長書信,保釋了蘇小姐。據屬下了解,警察局去逮捕的時候,是以《京報》的記者和編輯刊發了反戰的言論,是對抗政府,煽動民意的名義逮捕的;審問又以刑訊的方式逼迫記者編輯承認是革命黨。其中,包括蘇小姐當然是被冤枉的。現在《京報》及北平報屆同仁和大學的老師學生一直在北平警察局抗-議警察局抓人,要警察局放人,堅定的反戰……」


  凌寒道。凌寒始終的目視前方,說的不急不緩,井井有條。


  「屬下認為,是盧四海受人指使故意為之,煽動民眾的反戰情緒的。現在北平警察局對被逮捕的人屈打成招,又擴散逮捕範圍,民眾的不滿越來越強烈了。而這時他們的目的所在……」


  「你看的很清楚嘛……」許遠征點點頭:「其實,我昨天就打電話給盧四海,要他放人。他堅持說,那些人是革命黨,他依法逮捕,不能放人,還說其中很多人招認了,他們會盡心儘力,完成對革命黨的搜捕工作……」


  許遠征冷哼著,是掩飾不住的怒氣與不屑。


  「許次長當有所決斷。否則,事態發展下去,時機錯過,對杜總理更為不利。」凌寒道。


  凌寒不理解許遠征單獨拷問自己此事有何意,並且,還是特意避開了大哥的情況下。


  這件事的計謀算不上深沉,他刻意迴避肯定不是辦法。是以,他掂量著輕重,思考著大哥會怎麼樣回答處理這樣的問題,妥帖的回答。他是局中人,不能太過於疏遠,但是,也不能太過於激進。


  許遠征似乎對凌寒的坦誠很是滿意:「那你幫我想想,該怎麼辦呢?」


  凌寒愣住。


  「這個,屬下不知道。」凌寒據實以告。


  「下屬,就該是為上司分憂解難的。憂難擺在檯子上,你看到了,就該想想怎麼辦,這是一個下屬的職責,懂么?」


  許遠征嚴厲的看著凌寒。


  凌寒立正,低頭:「許次長教訓的是,凌寒失職。」


  「我把你特地叫過來,不是為了教訓你,我是有任務給你安排……」許遠征道。


  凌寒抬頭看著許遠征。


  許遠征也正看著他,審視的目光。


  「請許次長吩咐。」凌寒說的溫順。


  「那天在香山,我看到你雲中擊雀的本事,怕是軍中罕逢敵手的。你的槍法、膽量我是信得過的。」許遠征徐徐道。


  凌寒不解許遠征的意思,一直沉著氣,等他說。


  「我邀請了盧四海來參加參戰軍的籌備會,他來的時候,我會讓他到偏廳來等。到時候,只待我說話表示歡迎他過府,你立即開槍將他擊斃!」


  許遠征緩緩的說道,那語氣如常,神色也如常,彷彿是在說一件極其普通的事情。


  凌寒震驚,看著許遠征,良久說不出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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