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泉城血淚(2)

  凌晨一點的火車站,熙熙攘攘,擠滿憤怒抱怨,走投無路的人。


  初春的深夜還有冷意,車站的幾間辦公室,候車室都人們佔滿,還是有人只能瑟縮的站在風裡,等著明天早上才會路過的下一班火車。


  凌寒與曼卿就坐在一個避風的拐角處,曼卿趴在凌寒的膝蓋上休息,依偎著取暖。外頭實在天太冷,曼卿連連打著噴嚏。


  凌寒解開風衣的口在,把曼卿包在自己的懷裡。


  「你一定要跟我來,可是受罪了。」


  「我要跟著你才放心。你記不記得以前,我們一起躲在山下久和的房頂,也是凍得哆嗦,當時,沒有想到會是夫妻呀。」曼卿縮在凌寒的懷裡,低低的說。


  「我知道你不想娶我,我也不想成為你的負擔,但是,我真的愛你啊。」


  拽著凌寒的袖子,曼卿微微動力。


  「胡說。」凌寒道。


  火車站喧囂著又再度湧進來很多人,土黃色軍裝的南方政府軍。宣布接管了火車站。人們習慣了來來去去的大帥,也沒有什麼驚慌的。只是哀嘆著又因為你們打仗,我們在這火車站受凍。有一個軍官模樣的了解了情況,說著他們也要去青島,聯繫著濰坊站,讓多掛幾列車,把群眾也捎上。


  群眾一下子被士兵的親民友好打動,紛紛的表示著支持南方軍。


  南方軍軍人中很多年輕的士兵,在冷冷的風裡,臉蛋被凍得紅撲撲的,被人們圍著表示著稱讚,還有些不好意思。


  坐火車還是有這般奇遇也是不多,凌寒與曼卿再度乘車。因為只是多掛了幾節車廂,人多車少,他們只能很擁擠的站著。汽笛長鳴,白煙升起,火車緩緩離開車站。


  及至在列車上,卻聽聞著說宗昌的軍隊潰敗,南方軍各個鬥志昂揚著。群眾們紛紛的感嘆著南方軍的軍紀好,議論著他們統一也是不錯。


  然而,車剛剛過濰坊,便停下來,軍人們去打探交涉,才知道是日本關東軍切斷了膠濟鐵路。


  之後,南方軍奉命集中全部進攻濟南,與賀定濤在濟南的部隊決戰。與此同時,也聽聞賀定濤求救於在青島的關東軍,請求關東軍協助他去打江文凱的南方軍。關東軍切斷膠濟線就是出於阻止南方軍的目的。


  此時,膠濟鐵路停止運營,到青島所距甚遠,火車轉道濟南。火車裡的人,有人自濟南方向出發去青島,眼下,不能到達目的地,那麼許多人願意返程。南方軍因為已經掛上了火車,也不忍滯留在此處的群眾,答應將他們帶回濟南。


  曼卿探尋著凌寒的意思,凌寒果斷的說,我們也去濟南。


  「不是去青島的關東軍部探尋么?」曼卿問道。


  「如果賀定濤真的求救關東軍了。關東軍怎麼也不會放過這從天而降的機會的,他們可能會到濟南,到時候,我們在濟南也是一樣可以打聽到消息。而且,到時候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呢……眼下這個時候,有比找到綠蘿更重要的事情。」凌寒道,目光堅定。


  曼卿點點頭。


  ————


  南方軍進攻濟南,賀定濤軍隊望風而逃,南方軍很快佔領了濟南城。


  然而,也是幾乎同一時間,應賀定濤求援而來的日本軍也佔領了醫院,報社等地,並且用沙袋築起堡壘,設置活動電網,宣布為其控制區,不許華人接近。


  此時,凌寒與曼卿也隨著南方軍的某一旅抵達泉城。


  因為其他部隊已經佔領了濟南,這群小夥子們並不需要參加戰鬥,他們各自歸隊,同樣有著勝利的榮光。


  這一路上,凌寒與士兵們隨意的說著話,漸漸的也熟識了。有一個叫朱偉的營長,畢業於廣州軍校,他老家是朔州人,與凌寒同鄉,兩人年紀接近,交談就多一些。從朱偉的一些交談來看,凌寒也很贊同,南方軍比北洋系的軍隊更具備一些現代化意識,他們能打贏賀定濤並不意外。


  朱偉要歸隊,凌寒與曼卿也先找到了酒店住下。


  凌寒與曼卿都沒有到過濟南,出了酒店,尋覓著去吃飯,卻發現市中心的醫院,教堂到處都是日本人正在設置的防禦工事,一代代的沙袋用軍車運來,鋪設著電網,大老遠的揮舞著東洋刀閃閃發光,說著讓人們遠離的話。


  吃飯也沒有心情,隨意的吃了點便飯,凌寒與曼卿往回走,卻發現酒店不遠處的街道口也鋪設了活動電網。


  「離開這裡,你們。」一個士兵說著很不標準的中文。


  「我們住那個酒店。」凌寒道。


  「我們奉命,戒嚴,不許進入。你們,走!」日本人指揮著。


  「可是我們的東西都在酒店,我們已經辦理了入住啊……」凌寒氣結。


  在自己的國土,被隨意的驅趕。


  「我們的長官住這裡。滾,滾……離遠點……」士兵揮舞著刀,根本不聽凌寒的解釋,許是他也聽不懂漢語。


  「對不起,長官……」曼卿開口說日語:「我來自於東京。我和我的朋友住在這裡,讓我們回去可以嗎?」


  士兵疑惑的看著曼卿:「你是日本人?」


  「對。我畢業於東京醫科大學,是在這裡工作的醫生。」曼卿的日語很是流利。聽到日本軍人說著他們的長官住在這裡,曼卿知道,凌寒一定很想留下來。混入那群日本人中,他們才有機會得到消息。


  士兵旋即去跟他的長官請示,不多時,一個高級軍官過來,放她進去。說著,他們的戒嚴都是為了保護僑民,讓曼卿受驚了。


  「我的先生……」


  曼卿解釋著。


  日本軍人看著凌寒,顯然對這個面色清冷的年輕中國人不是很友好,不過,在曼卿的期待中,還是放他們進去。


  日本軍人說著自己也是來自關東,似乎是鮮少遇到女性同鄉,那個人不停的跟曼卿攀談這,訴苦著自己在山東不適應氣候,身體有些問題,一直經常鬧肚子,討教著曼卿的解決辦法。曼卿只好隨口的應和著,建議著去吃藥。日本軍人熱心的把曼卿和凌寒送回房間,仍舊熱心的聊天,絲毫不顧及凌寒無奈的嘆氣,直到曼卿說自己需要休息,強行關上了門。


  「廢話真多。」凌寒沒好氣的說。


  曼卿陪著笑給凌寒倒水:「不是敷衍他么,先生吃醋啊?」


  凌寒苦笑:「倒不是吃醋。只是,日本兵就這麼明目張胆的佔領了濟南這些地方,後續不知道怎麼處理呢。在自己的國土上看他們這麼猖狂,太憋火了。」


  凌寒接過水,大口的喝水。「看看江文凱有什麼政治智慧來解決這事兒吧。」


  穿梭於日本軍人聚集的酒店餐廳,日本人都關注著佔領濟南的欣喜,嘲笑著賀定濤的軟弱無力。聽聞著他們的交談,在青島的日軍是如數的到濟南了。然而,少將軍銜的軍官卻是一個人沒有看到。肩章沒有編號,是不能看出來是誰的,只能一一排查。


  一會兒,門口遇到曼卿的老鄉過來與曼卿攀談。曼卿心思一動,拉著這個老鄉道房間里聊天,全然不顧凌寒眉頭緊皺。


  「我有一位同學,她曾經托我找她的表哥,說她的哥哥在關東軍任少將,在膠濟鐵路駐紮。可是,表哥跟她失去了聯繫,她請我找到那位將軍,請他給妹妹寫信。是我考慮不周到,還忘記那個人的名字了。我們這裡的少將有幾位呀?有沒有辦法能夠打探到那位少將?」


  曼卿問道,流利的日語,謙卑的體態,日本軍官一時間沒有任何的懷疑。


  「東京人嗎?七個少將中好像沒有東京人。」軍官道。


  「不是,不是東京人,可能是關西大阪一帶過來的,口音有關西口音。」曼卿只能胡謅。


  「關西?來自於關西的水谷君,他已經五十幾歲了,不能與你有年齡相似的妹妹吧……」


  曼卿打聽著日本軍官關於他們幾位少將的訊息,甚至,軍官答應晚點帶曼卿去一位他比較熟悉的少將軍官那裡問問。曼卿忙不迭的致謝。


  送走軍官,曼卿一一解釋給凌寒聽。凌寒剛剛一個人喝了一壺水。


  然而,這些信息也不能確定到底誰會跟綠蘿有關。


  「你用心了。」凌寒道。


  曼卿慘然一笑。


  為什麼主動去做這些?曼卿也很難解釋自己的想法,她不希望看到他的任何擔心和失望。


  「不過,單是只知道這些,要是想找人還是很困難的。」曼卿道。


  「本來就不是一蹴而就容易的事情,若是正常情況能混進去也許是有個蛛絲馬跡,不過他們也是初來乍到到了濟南,恐怕更是難找到。」凌寒道,他雖然著急,唯恐綠蘿有不測,卻也是理智的知道,絕非容易的事情。


  晚上,凌寒與曼卿一起,跟隨那個軍官去向他的朋友問詢著。那個軍官是一個三十幾歲的年輕軍官,雖然身材不高大,但是聲音很大,似乎是與人爭執。


  「我們就算是佔領,也是按照軍事的規則,我們佔領的醫院,不會讓你們做那些陰溝里老鼠的行徑。」


  電話的爭執持續了很久才掛斷,日本軍人帶曼卿,凌寒進屋說話的時候,年輕少將仍舊余怒未消。


  作者爪子受傷,目前是獨臂女俠階段。您看到的每個字都是作者一隻爪子敲出來的。如果日後有斷更,請海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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