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遭到嫌棄
看楊女士的精神狀態，我不覺擔憂起來，她打我罵我，我都認為正常，可是像現在這樣，卻有點患了心理疾病的徵象。
我顧不上理論什麼是非曲直，把蕭小雪拽到客廳，「媽這種精神狀態有多久了？她怎麼變成這樣的？」
蕭小雪瞪了我一眼，「自從知道你搶了喬北，她就這樣了，你還有臉問？」
我微微嘆息了一聲，「她感冒有多久了，有去看過醫生嗎，吃藥了沒有？」
蕭小雪愁眉苦臉地說：「大概一周了，她說有佛祖保佑，不肯吃藥。」
精神狀態可以慢慢調整，但感冒卻不能不治，這樣拖著只會越來越嚴重。
我讓喬北按楊女士的癥狀買了些非膠囊類的感冒藥，然後自己去廚房給她煮了八寶粥，那是她平時最愛喝的。
我把感冒藥研碎了，放進粥里，攪拌均勻，遞給蕭小雪，「送進去，別說是我做的。」
不一會兒，蕭小雪端了空碗出來，「媽說還想要一碗。」
從家裡出來時，我囑咐蕭小雪，一定要想辦法讓楊女士堅持吃藥，如果她還想吃什麼東西，就打電話給我。
蕭小雪的嘴角在寒風中輕輕一抽，「要我說多少遍你才能明白，媽就是被你氣的，如果你和喬北分手，就算她不再認你這個女兒，病也會漸漸好起來的。」
我聽了心裡沉甸甸的，按蕭小雪的說法，無論我做得是對是錯，事實上楊女士的病都是因我而起，作為她的女兒，我怎能無動於衷？
回去的路上，天已有些黑了，我一直保持沉默，喬北也只是靜靜地開車，大概也對我家的事表示徹底無語。
到樓下之後，我說：「謝謝你，你家裡應該有親朋來拜訪吧，快回去吧。」
喬北沒說話，下車，鎖車，拉著我向小區外面走。
「去哪？」我問。
「馬上就知道了。」喬北只管大步往前走。
出了小區，喬北帶我進了一家爆竹煙花銷售點，各種各樣的鞭炮焰火一應俱全。
「你喜歡什麼樣的？」喬北問我。
記得小時候每到過年時，爸爸都要買煙花，我看著煙花在空中飛舞，在地上盤旋，覺得好美，好興奮。
後來爸爸去了，再也沒有人為我放煙花了。
喬北買了一些回到樓下，他一支一支地為我點燃，五顏六色的花爭先恐後地在夜空中綻放，而且是為我一個人。
那個矮矮的綠竹真是太好看了，明艷俏麗，青青蔥蔥，而且它沒有那麼高，那麼遠，就在我的眼前，我的身邊，與我同在。
喬北的臉，在煙花的照映下閃著異彩，像童話里的王子，讓我感覺那樣不真實。
「小愛，別想那麼多，家人的想法或許會影響我們的信念，但只要我們的內心是堅定的，終究會被理解，得到他們的祝福。」
當喬北說出這番話時，我突然有種感覺，他指的不單單是楊女士和蕭小雪。
「伯父伯母對我不滿意吧？」我仰頭望著夜空，那麼幽深。
「當然沒有，他們很喜歡你。」喬北立即否定了我。
我轉頭看他，「是嗎？」
他的目光卻沒有回應我，深棕色的皮鞋在一下下玩弄著地上已經燃放過的煙花。
「小愛。」他毫無徵兆地喚我的名字，一種無形的壓力從內心向上升騰。
「沒關係，你說吧，喬北，我沒事。」我微笑地看著他，身後不知誰又點燃了一支紫色的煙花，和我臉上的笑容融為一體。
「你可以換份工作嗎？」喬北鼓足了勇氣，說出了這句話。
這在我的意料之中，昨天喬北的母親秦玉的表情已經表露無遺，只是沒想到會來得這樣快。
紫色的花在空中綻放，又凋落，深藍色的夜空中留下了一縷縷淡銀色的煙灰，在緩緩墜落。
我能說什麼呢？說到底，他的家人還是看不起我的職業，連同我的人。
「喬北，我想知道，你心裡是怎樣認為的，保險銷售是一份低賤可恥的工作嗎？最初是誰說，那是神一樣的工作？」
我本來對自己說一定要保持平靜的，但胸腔里好像有一包定時炸藥，想壓也壓不住。
這是一種深度的否定，從骨子裡的否定，還不如直接當面說出來，理論一番，或許來得還痛快一些。
喬北見我情緒不對，連忙走到我跟前解釋，「小愛，我怎麼想的你應該知道，只是我父母的思想有些傳統，他們的觀念里這份工作相對沒那麼穩定。他們很喜歡你，如果你同意的話，他們會想辦法為你找一份更好的工作，而且不用那麼辛苦。」
「很喜歡？是你堅持對他們說自己很喜歡我，他們才不得不答應替我換份工作，不然就換人了，是嗎？」我怎麼也控制不住激動的情緒，明明知道這不是喬北的意思，但心中的火氣也只能沖他發。
喬北不作聲，大概是氣得不知說什麼好了。
寒冷的空氣中，只有我們彼此不均勻的呼吸聲。
良久，喬北拉起了我的手，放在手心，我冰涼的指尖立即感受到了他傳遞過來的熱度，他還是那樣令人溫暖。
「小愛，我知道你很喜歡現在的這份工作，但是我更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想一直對你好，你可不可以為我犧牲這一次？」
他的話在空氣里，帶著冷熱交替的氣息，撲面而來，我的心裡有說不出的滋味，我想他可能無法理解。
我貪戀於他對我的好，也在他家人挑剔的目光中頻頻受傷。
「喬北，你想過沒有，就算這次我答應，換了工作，可如果當你的父母知道我離過婚這件事，我又該怎麼做呢？」
聽了我的話，喬北愣了愣，似乎也沒有把握。
在我的觀察里，他從小到大，都應該是父母的乖孩子，對父母的意見也十分尊重，當父母提出他們的想法時，他第一反應就是服從，大概這是他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大難題吧。
過了一會兒，他對我說：「小愛，這件事是我沒有處理好，你放心，我一定會說服他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