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 競標
在高子齊介紹完他的公司所推出的方案后，又有幾家公司的人陸陸續續的上台介紹了。
下一個，是一名身形矮小的男性員工畏畏縮縮的走上了台，先不說他們公司的方案如何，單就這面露膽怯的員工就會讓幾名管理對這公司的映象大打折扣。
那人站在台上顫了顫腿，似乎是第一次遇上這種大型場面，一時間有些畏縮，但還是鼓起勇氣還是慢慢介紹起自家公司的方案。
「我們公司此次的方案大致如下……」那人的聲音雖然不算太小，可由於心中緊張，思緒混亂，好好的方案讓他給說得沒頭沒腦的。
這一通亂七八糟的介紹讓坐在對面的幾名管理同時皺眉，其中一名站起身來，禮貌地打斷了那人斷斷續續的講話。
「感謝貴公司的這次參與，我們已經對貴公司的大致情況有了了解，可以先下去休息了。」說完，沖著那人冷淡的笑笑。
台上那人也不知是聽懂了還是沒聽懂，只是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後腦勺慢慢走下了台。
可是其他公司的員工可不傻，一聽就知道這家公司已經逃不過被淘汰的命運了。
再加之高子齊公司的優秀表現，絲毫看不出是匆匆忙忙趕出來的結果，這一前一後的強烈對比，讓剩下的公司都不免緊張了起來。
這種時候偏偏最忌諱的就是過於緊張。一旦緊張起來，大腦中就會胡思亂想，起初整理好的思緒就又會變成一團亂麻。
於是，理所當然的，在那之後的幾家中小型公司雖然也說出了自己的想法與方案，但仍舊是無疾而終，灰頭土臉地下了台。
看這情況，估計這次的生意要被高總的公司搶去了吧。
灰溜溜的走下台的其他公司的員工想著。
準備不充分，發揮的又不好，做不到像高子齊一般說得頭頭是道，怪誰呢？
那些註定被淘汰掉的公司員工門百無聊賴的坐在邊上的椅子上，漫不經心的看著台上的一切，他們幾乎一定認定了最後的成功是屬於高子齊的了。
就連高子齊本人也是這樣想的。
他坐在幾名管理後面第三排，平靜的看著匆匆上台又匆匆下去的人們，暗自發笑。不過雖然他的內心很是竊喜，但還是忍了下來，臉上仍舊是讓人如沐春風般的笑容，寵辱不驚的模樣讓幾名管理紛紛側目。
終於，在經過前面的幾個就像是拉進來湊數的幾個公司之後，輪到冷天擎的冷氏集團了。
坐了許久的冷天擎站起身來，修長的身子邁開步伐，腳步穩重的走向了平台，他的臉上仍舊是波瀾不驚的樣子，平淡得就好似只是即將去參加一場無所謂的宴會一般。
在走過高子齊的座位時，他微微轉頭，看向了安穩的坐在椅子上的高子齊。
高子齊也在此時抬頭看向了冷天擎。
在他抬頭的時候，他的臉上仍舊掛著得體的笑容，就像是勝券在握一樣。可在他的目光與冷天擎的視線交錯之時，他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浮上來的，是一些疑惑和茫然。
他們的視線僅僅只是在那一瞬間交錯，冷天擎的步伐都不曾因此停頓。
可就是這一眼，讓高子齊那本洋洋得意的心，開始出現了動搖。
太自信了，他的眼神太自信了。
一般來說，在這種事關公司未來或者是走向的事情上，不管是誰，都會有緊張、不安之類的情緒，就連高子齊自己也是這樣的，他都是在走下台之後才暗暗鬆了一口氣，覺得這些天的努力總算是沒有白費。
可冷天擎不是，他的眼眸中高子齊捕捉不到任何無措、緊張的情緒。全然的篤定和冷靜。
甚至，在他們的視線即將錯開之時，冷天擎的嘴角微微揚起了一絲弧度，不能說是笑容，只是簡單地拉動了臉部肌肉讓其做出了類似於微笑的表情，這樣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在高子齊看來，根本就是在向他示威！
他哪裡來的自信！？
高子齊睜大了眼睛，滿腦子都是冷天擎方才的表情，覺得簡直是不可思議。
另一邊，冷天擎也不在意身後的高子齊是何表情，他淡然的走上台，雙手閑適地撐在桌子上，神情放鬆不似作偽，開始慢慢道來自己公司的方案。
「對於此次競標，我公司方案如下。首先……」冷天擎的聲音很平靜，但凡是方案中所寫的，他都一一講述了出來，並進行了優化，使得他的方案簡單易懂且深入人心。
台下的幾名管理聽得很是入神，不時地還會點頭贊同，就連遠遠地坐在房間一角的幾名其他公司的人都紛紛抬起頭來，把驚訝的目光投向了此時正站在台上振振有詞的冷天擎身上。
想不到在高子齊之後居然還會有這麼優秀的方案。
所有人都這般感嘆的想著。
而這恰巧正是冷天擎所想要達到的效果。
等到他的演講結束，幾名管理這才如夢初醒一般驚訝地站起身來，看著台上對他們點頭示意的冷天擎讚歎道：
「果然是長江後浪推前浪啊，這年輕一代是人才輩出啊。」
「對啊對啊……」
「這個時代果然還是要留給這些有創意又踏實肯乾的年輕人啊。」
「……」
幾名上了年紀的管理對正慢慢走下台的冷天擎如此欣賞道，幾人有說有笑的。
一旁的高子齊卻不那麼高興了，他的手死死地握成拳放在腿上，臉上的表情從一開始的笑容滿面變成了如今的滿臉陰沉。
他沒想到冷天擎的準備也會這麼充分，以至於他們兩家的公司竟然是不相上下，就連管理對他們的評價都是高度的一致。
什麼讚歎，什麼自嘆不如。都是些廢話，最後花落誰家才是最關鍵的。
正當高子齊這般想著。
一名年紀稍大，頭髮已經有些斑白的管理樂呵呵地開口道：「我看也差不多了，你們也辛苦了，早點回去休息吧。」
什、什麼？
所有參與此次競標的人都驚訝了。
居然不直接宣布結果嗎？
所有人心中都抱著這樣的疑問，高子齊和冷天擎同樣也是。
但看著他們滿臉的笑容卻並沒有開口打算的樣子。眾人也不好直白的問出口，索性也只能暫且離去等候消息了。
等到人都走得差不多了，高子齊終於按耐不住心中的疑惑，問了出來：「請問為什麼不宣布結果呢？貴公司不是一向以行事迅速著稱的嗎？是有什麼事情不能說嗎？」
剛才樂呵呵趕人的管理轉過頭看著眼前毫不掩飾其滿臉焦急的高子齊和他身後不遠處以深邃的目光靜靜地看著這裡同樣沒有離去打算的冷天擎，用長者的語氣說道：「這高總和冷總的想法呢，我們都已經十分了解了，也知道，你們兩位都是很優秀的人才，但正因如此，我們才需要時間慢慢考慮不是？」
說完，他笑笑，捋了捋頭上即將要成為地中海的頭髮，接著說：「所以呢，就請兩位暫且先回去，靜候我們的佳音好嗎？」
這人說的話倒是巧妙，兩邊都不得罪，又給了足以將他們打發回去的理由。
站在高子齊身後不遠處的冷天擎看著那人的樣子，也知道不可能再從他嘴裡套出什麼話來，於是轉身，三步並作兩步地離開了這裡。
高子齊看冷天擎都已經走了，自己也沒有了什麼留在這裡的理由，也只好離開了。
這樣的轉折是冷天擎和高子齊沒有意料到的。
在回去的路上，冷天擎坐在車子的後座上，對前面開車的向林吩咐道：「你最近多盯一下這邊項目的消息和高子齊的動靜，一旦有什麼事，直接彙報給我。」
向林點點頭，問道：「尤其是高子齊那邊嗎？」
「嗯。」
雖然冷天擎對自己所寫的企劃方案很自信，但是剛剛主辦方的表現卻讓人摸不著頭腦。
對兩邊都抱有誠意，但卻並沒有明確的跑出橄欖枝，究竟是什麼意思？
這個問題向林不明白，冷天擎雖然隱隱的有了一點不甚清晰的感覺，但又不能確定，只能先讓向林多盯一下高子齊這邊。
無論如何，還是要防止高子齊從自己手上搶走這比生意。
而另一邊的高子齊也是有著同樣的擔憂。
他也一樣摸不清主辦方的套路，只是猜測如果主辦方對他和冷天擎都同時青睞的話，搞不好會因此再舉行一次競標，參與這次競標的，恐怕就只有他和冷天擎了。
一邊開著車，高子齊一邊胡思亂想著，雙手不自覺的緊緊捏著方向盤，不一會就把自己的手心弄得全是熱汗。
但高子齊並沒有關注到這個，他擔心的，是二次競標的事情。
他的公司為了這次提前競標的事情而手忙腳亂，為了犒勞忙碌了許久都沒有的得到休息的員工，他甚至給部分員工開出了假期讓他們帶薪休假，現在恐怕都不知道跑到哪裡逍遙去了。
現在的公司，如果真的要二次競標的話，還有這個餘力搏上一搏嗎？
高子齊在內心這樣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