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一言千金
就在劉沛感覺已經沒有地方可以起雞皮疙瘩，實在想不出要說什麼恭維的話的時候，一個爽朗的笑聲傳了進來。
「哈哈哈，本將軍今天肯定是有好運了，翰林大人親自拜訪，是天大的榮幸啊。」劉沛連忙起身，看到來人，年約四十，高大威猛，後面跟著兩個階位不低的武官，心中一明，這就是陳一言了。便走了幾步，迎了上去說：「下官拜見總兵大人。」
陳一言趕忙上去，雙手托住劉沛的雙手，沒有讓劉沛做出九十度的鞠躬，然後說：「這可使不得啊，本將軍一向最敬重的便是讀書人，特別是翰林，那都是天上的文曲星下凡啊。翰林大人就免禮吧，來，咱們裡面坐下。」拉著劉沛，轉頭對身邊的一位侍從說：「叫人準備上菜吧，翰林大人行走了一天，，想必也是餓了。」
……此時的房中，就只剩下劉沛和陳一言。這是陳一言的意思，劉沛自然也不好忤逆。他並不擔心陳一言會對自己下手。
見酒菜上來了，劉沛一看，也夠簡單的，三個菜，跟路邊攤差不多了。這陳一言裝得的太明顯了吧，就這樣的菜色，還居然弄個包間吃？在路邊擺個桌子吃似乎更加有情調吧。又四周看了看，沒有旁人。陳一言此時手裡拿著一個酒杯。劉沛自然明白，這是要自己給他倒酒。馬上拿起酒壺笑著說：「大人，下官初來乍到，請大人指教。來，我給大人倒酒。」
陳一言連忙推遲說：「這怎麼可以，翰林大人給我這個匹夫倒酒。」嘴上說著不要，拿著酒杯的手卻沒有半分避讓。
劉沛手上動作不停，繼續說道：「總兵大人，這有一句話，酒桌上沒有官職大小，只有年紀大小。就當我佔便宜，稱大人為大哥，大人也就稱我為老弟吧。」說著，就給陳一言的酒杯倒上了酒。
陳一言頓了頓，心想，這小子到也會攀關係，不過一想，反正自己橫豎不吃虧，你有事，幫不幫你另說。就笑著說：「想不到老弟也知道這一句話啊，來，今天老哥就陪你喝一頓。」
劉沛自然也知道，雖然現在是以兄弟相稱，不過真要有什麼事，沒有好處的話，陳一言也是不會幫自己的。不過，既然都已經這樣了，那就先這樣吧。給自己也倒上了一杯酒，放下酒壺，捧起酒杯說：「老哥，小弟先干為敬。」
見劉沛已經幹了一杯，陳一言也不廢話，也是仰頭就是一杯。
劉沛馬上又給陳一言和自己倒了一杯酒，捧起酒杯說：「老哥，這好事成雙，小子再干一杯！」
陳一言雖然也有點心機，但畢竟行伍出身，一看眼前這位文弱書生居然是要跟自己拼酒量，好勝心起來，當下也不想那麼多，又跟著是幹了一杯。
就這樣，喝了幾杯，陳一言似乎有些興起，就叫到：「來人啊，再搬幾壇酒來，上大碗，吩咐伙房，再準備幾個大菜，今晚我要和老弟一醉方休。」
又是片刻，此時桌上的酒菜依然升了一個檔次，酒杯也變成了碗。劉沛心中一喜，經過這段時間的鍛煉，自己已經適應了這個時代的酒精，只要不是幾十年的純釀，劉沛基本就算得上是千杯不醉了。要是能把你灌趴下，說不定能套點有用的情報。當然，心中如此想，嘴上卻又說：「老哥，這不行啊，這麼喝，老弟今晚估計就要倒在這裡了。總不能就睡在地板上吧。」
陳一言大笑說：「沒事，倒了那就在這裡睡一個晚上。我在這轉運站有專門的住處。今天你就是我的客人，不會讓你睡地板的。」說完，拿起自己的碗，碰了一下劉沛的碗說：「來，休要再想那些雜事，今日只管喝酒吃肉。難得有此機會，要知道這地方，我想找個人痛快的喝酒都難。」
劉沛一笑說：「老哥此話怎講，這軍中恐怕也有不少善飲之人吧。我還聽說，老哥和白員外他們交情不錯，他們經常大擺宴席請你啊。」
陳一言喝完了一碗酒，給自己倒了一碗，又起身給劉沛倒酒，然後說：「在這軍中，我是最高指揮，總要顧忌面子的。難不成讓我跟手下幾個萬戶喝？他們跟我喝酒，也是捏手捏腳，生怕說錯話得罪我。至於這白花他們，老哥是看不上的。老哥我是四品朝廷命官，那些個滿身銅臭的商人，應酬應酬也就罷了。也就老弟你，不怕你笑話，你若是一個七品知縣，我也是看不上的，不過你還是欽點翰林，就沖你這個身份，我和你喝酒，不掉份。」
劉沛笑著說：「還是老哥看得起我，來，既然如此，老弟也不廢話，今晚就喝倒了算。」
陳一言哈哈的笑著，重重的拍了拍桌子說：「對嘛，來，喝！」
就這樣，兩人吃喝了個把時辰。最後，陳一言已經趴在了桌子上，似乎已經醉了，而劉沛雖然也趴在桌子上，但也只是七八分醉，還留有一點清醒。抬頭見陳一言已經沒什麼反應了，就上前去拍了拍陳一言的肩膀說：「老哥，老哥，你醉了吧？」看陳一言沒什麼反應，就繼續說道：「今天咱們就這樣吧？」
劉沛正要起身去門外叫人，卻見陳一言突然坐起來，摟著劉沛的肩膀說：「老弟，老哥看你人不錯，雖然你沒有開口，不過老哥也知道你此次的目的。這樣吧，別的，老哥也做不了什麼，就跟你說幾句掏心窩的話。不過這些話，咱們就只限這張酒桌，離開了這張酒桌，就沒這回事了。」
劉沛笑了笑說：「老哥，您講。」心裡卻是想，本來也不指望你能出手相助，但灌了你那麼多酒，換幾句話了也不虧了。
陳一言打了一個酒嗝，伸出食指，在劉沛面前晃著，一邊晃一邊說：「這白沙縣，水深得很，老弟若是有辦法，早日調離吧。」
劉沛苦笑道：「老哥，這是楚相的安排，老弟也是無奈的。」
陳一言拍了拍劉沛的肩膀說：「老弟，若是一時半會掉不走，就混吧。記住，別去招惹白花等人，他們背後有….人。」說完，又趴在了酒桌上，估計這次是真醉了。
看著已然趴在酒桌上的陳一言，劉沛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茶，喝了一口。搖了搖頭，清醒了一下。心中想到，看來，這陳一言似乎不是和白花他們一夥的。雖然自己沒有調查過，但是陳一言這種手握重兵的大將，十之八九基本就是屬於皇叔梁武道的軍黨了。而白花他們居然不是和陳一言一夥，那麼，他們背後的人，自然就是大梁內唯一可以與梁武道抗衡的楚青雲了。
千頭萬緒，劉沛搖了搖頭，這陳一言果然是一言千金。說了幾句話，有用的情報基本沒有。唯一可以得出的結論，卻只是他不是和白花一夥。問題是，他不太可能幫自己，自己依然還是要獨自對付白花一夥。
想到此處，劉沛只感覺酒意上涌，打了一個酒嗝，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感覺舒服點，便去打開門，見武大壯和兩位武官正默默的站在門外。便說：「總兵大人喝多了，你們趕緊扶總兵大人回去休息吧。」
兩名武官驚異的看著劉沛一眼，然後便進了門，把已經醉得不醒人事的陳一言抬了出來。劉沛對武大壯說：「大壯啊，咱們也去休息吧。跟著兩位去總兵大人的住處就是了。」
說完，劉沛兩腳一軟，也無力的癱倒在了武大壯的懷裡。武大壯也不說話，扛起劉沛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