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Eva的身世
穿著一身白色毛呢大衣的程願坐在酒店的咖啡廳，一邊喝著拿鐵，看著窗外冷冷清清的街道，不同於商場喜洋洋的熱鬧。原來不知不覺已經是年尾了，再有兩天就是除夕了。
原本許諫宸的母親是要從倫敦過來看她的，可是忽然間說是有事，因為他父親的腿疾發作了，需要陪護，年後才有空過來，許諫宸也因為這事昨天就飛去了倫敦。她聽了這個消息倒是鬆了一口氣。
唐游游依舊不見人影，程曼整日哭，把林富蘭都惹得心煩不已了，而唐家也是束手無措。
許久程願才看看那個約了自己姍姍來遲的身影，正是有些胡里邋遢的祖家公子，祖正。
「如果你是找我幫你約Eva的話，那你就真的是找錯了，她前天飛回加州了，家裡有些事情，過些天才回來。」是的，要過年了，人人都要回去家了，只有她孤零零的。程家對她來說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家，總是冷冷清清的。
祖正坐了下來，「我是找你的。」
「我也有預料。」程願對於祖正會找自己其實也不意外。「說吧，你都想知道什麼。」
「我問你就會說嗎？」
程願喝了口熱乎乎的拿鐵，笑道，「那就要看你問我什麼了，我可以選擇回答或者不回答。」
「Eva的真實身世你知道吧？」
「知道。」
果然，祖正猜得沒錯，Eva的所有秘密，她應該都知道。
一時間祖正笑了笑，「其實我也不知道我自己想問什麼。她都那樣了……看來她對我，從來沒有過什麼感情，不過是玩玩而已。」他只是不甘心，不甘心而已。
覺得自己付出了，這樣費心的愛上一個人，而那個人對自己不過是玩玩而已，他受傷了。
程願顏色一冷，「祖正，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你憑著自己的心感受一下，你覺得Eva是真的玩你嗎？難道你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拒絕你的用意嗎？」
祖正忽然抬起頭看她，「你什麼意思？」
程願皺了皺眉，也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把自己知道的事情說出來。
「祖正，我不想把話說得那麼難聽，我只想說，你現在的實力太弱了，不足以保護她，你懂了嗎，她所能做的，只能狠心推開你。」程願說完起身打算離開。
然而回過神來的祖正哪裡會輕易讓她離開，「你把話說清楚。」
程願皺眉，「不是我不願意告訴你，而是告訴你也沒用，你什麼都做不了，雖然你和我一樣都是景南的董事，可是你知道自己的斤兩，你甚至連Eva的能力都比不上，你談何在知道一切事情之前能做出點什麼來。」
祖正沒想到程願這樣說，這一刻他才忽然想起要好好正視自己一番，原來這麼多年自己一直以敗家子的形象在公眾前，所有人都把他當成了沒用的人來看。
「如果我一定要你說呢？」祖正冰冷的眸子看著她，帶著一絲固執，以及認真。
「祖正，你知道的，我雖然是Eva的摯友，可是我也不能隨便就說出她的私事。」程願嘆了口氣。
然而祖正笑了笑，「如果，我告訴許諫宸你的身世呢，你也不打算和我說說看？」
程願神色一冷，看著他，「你知道？」
「你不要忘了我爺爺是誰。」祖正一點都沒開玩笑，「雖然林富蘭很安分守己的對你，但是你們程家的事情也不是沒有人知道的。」
程願握緊了拳頭，「你威脅我？」
「談不上威脅，我只想知道Eva的事情，你告訴我就是了，我也不會真的去找Eva，你說我保護不了她，你也該讓我知道為什麼吧！我不想一段感情死得不明不白。如你說所，我也不止真的感受不到Eva對我是什麼樣的。」祖正從聽到程願的第一句話開始，就篤定了Eva對自己並非無情。所以他要知道，哪怕是威脅程願。
此刻程願的內心波瀾又複雜，這件事情遲早是要告訴許諫宸的，可是她想的是，自己親口告訴他，而不是別人告訴他。
程願閉上眼睛冥想了一會，沒一會便做回了原來的座位。
「Eva的外祖父一直希望她耶魯畢業之後從政，輔助他競選州長，然而有一段時間亨德森出現了一些財務危機，沒辦法，當時亨德森家就她一個女兒，她的堂哥們都結婚了。所以她的外祖父選擇了讓她政治聯姻，她的第一任丈夫，你看過新聞也知道，把對方身價掃蕩一空，差點逼著跳樓。她的第二任丈夫是貝克物產集團的董事長，是個沒有實力的空殼子，基本上離婚的時候被亨德森家掏空了，外面傳的一半身家都是少的呢，現在貝克物產是搖搖欲墜。
所以你覺得要是你和她不分手，要是被亨德森家知道你和她的關係，你覺得祖家會怎麼樣？」
「可是我們還沒結婚。」祖正不免有點心驚，儘管這個事情他想過。
「雖然說亨德森家在大陸以及港城沒有任何勢力，但是想要逼你娶Eva也是易如反掌的事情，你爺爺也根本擋不住……」到底是祖正太年輕了，不懂玩轉手段。
「她也說過這些婚姻並不是她能做主的，可是為什麼，該死的，她就寧願去接受那樣的安排，還說她需要亨德森家給她的榮光……」祖正其實很心疼她，每每想到她被逼著和不喜歡的人結婚……
「你應該知道她的並不是亨德森家外孫女，可你也應該不知道她的親生母親是誰吧？」程願料到Eva肯定不會告訴他的。
「是誰？」
「宋躍。」程願沉靜的報出這個名字，「他的二姨太太，戈妮。」
祖正驚愣，真是意外又意外，皺著眉頭，並未說話。
程願繼續道，「戈妮是一個芭蕾舞演員，而Eva的父親戈登是一名導演，年輕的時候相愛了，但是那時候國內的電影事業正在崛起，誰都不想放棄自己的事業，所以並沒有結婚，但是Eva卻到來了。Eva出生后的沒多久，戈妮就認識當時已經是富商的宋躍，當時倒也沒什麼，可是宋躍頻頻示好，而戈妮貪慕虛榮也沒有表明自己已經有了愛人和女兒。Eva大些記事的時候，戈妮就不堪忍受戈登日復一日的貧寒，選擇和跟宋躍。
基本上都是老一輩老掉牙的故事了。後來戈登心灰意冷帶著Eva就去了美國生活，也放棄了導演事業，後來他就遇到現在Eva名義上的母親，亨德森家大小姐。亨德森家大小姐因為無法生育，倒是她這個拖油瓶女兒也是挺好的。你也知道既不是私生女也不是親生女兒，她在亨德森家的庇佑下也是可以健健康康平平凡凡的度過一生，但是她必須低調。可她不想要那樣安靜的日子，她要強大，哪怕是不能主宰自己的婚姻和人生。她要亨德森家家給予她的榮光，給予她名媛高貴的頭銜和身份，拿了就一定要付出，婚姻不過只是一部分而已。」
「為了什麼，她犧牲這些一定是為了某個目的。」祖正知道，Eva願意細聲那些一定是為了完成某件事。
「Eva父親不是自己選擇去美國的，而是戈妮拿錢打發他，戈登到底是個藝術家，為人很清高，並不接受，後來宋躍也幫忙動用了關係，讓他拍不了戲，沒人投資，甚至在國內的圈子都難以生活下去，逼得沒辦法才出國的。所以Eva要宋躍破產，要宋家徹底毀滅，她要她的親生母親親自跪在她面前承認當初是她丟棄她，是她貪慕虛榮拋夫棄女。
可能你會覺得她狠毒吧！如果你知道她和父親剛到美國那幾年是什麼樣子的，就不會覺得殘忍了。露宿在華人街的街頭，常被流氓欺負，吃不飽穿不暖，最飢餓的時候她甚至吃過生的死老鼠……」這些從來不是Eva告訴她的，時候來彼此認識許久之後，小哥意外查出來得知的，她從來沒問她。
「別說了。」
祖正沒有問她，到底Eva父親戈登是如何攀上亨德森家的，因為那已經不重要了。
「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所以你知道了吧！要扳倒宋家是她的目的，而身上的榮光是她這輩子都欠亨德森家的，沒有亨德森家給她的一切，她不會有今天的成就，更別提對付宋家。之所以拒絕是因為什麼，我想你也明白了，她不過是不想傷害你。」程願嘆了口氣。
所以我說
Eva這輩子註定是奉獻給亨德森家了，她的婚姻，她的幸福，乃至後半生都不是她能做主的，她不遠拖著祖正下水。
祖正獃獃的，許久沒說不出話。忽然覺得自己好傻，他竟然總覺得她不喜歡自己，可是事實是，比起兩人在一起，她更希望他不要受到任何傷害。
「所以我爺爺才會讓她和我斷了，原來是這樣，原來……」
「你的實力太弱，你無法承受起她的人生，更別提保護她了。其實一開始我就提醒過她，既然註定沒有結果，就不要拖泥帶水。可是，終究，她是喜歡你的，貪戀你對她的愛護，所以難以下手，祖老爺子的出現給了她不得不了斷的提醒。」程願說完打算留些空間給他自己。「你既知道了，那也裝作不知道吧！她沒有把傷疤揭露給自己愛人看的打算。」
程願要走，祖正弱弱的喊了她一聲，「你放心吧，我不會告訴許諫宸的。」
「其實，我早就準備告訴他了，畢竟終有一天還是會知道的，只是我不希望是由別人告訴他的，我希望我自己能親口告訴他。至於我和他能不能走在一起……我還是有信心的。」說完，她臉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從南通回來之後她其實就想通的，許諫宸並非是個膚淺的男人。她即使是私生女，卻也是程家的女兒，所以其實一直以來都是她自己想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