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眼睛里有殺氣
「顧淳，你好狠的心，你為什麼要這麼騙我？你保護我？我需要你保護嗎？你應該好好保護阿城，他是你們的人，你們把他帶進了部隊，為什麼不好好保護他？」
我這一路來，是要犧牲多少人？才能保全我的性命安康？我寧願死去的那個是我啊！
我的吵鬧聲，讓本來就安靜的餐廳一下子騷動起來。
顧淳見引起了大家的注意，乾脆起身，拉著我離開。
我的心亂如麻，只能任由顧淳將我拉了出去。
「你冷靜點好嗎？你是阿城的妹妹，我有義務告訴你他的生死，你的父親也已經接受了這個事實，也請你接受這個事實！」顧淳拿出了他當軍官時候的架子命令我說道。
我有些想笑。
「你命令我呢？顧淳，顧大隊長，你命令我冷靜？我哥死了，你讓我冷靜？」
「這次剿滅犯罪團體的行動，死傷的不止阿城，我們也有好多兄弟死了！你懂嗎？傷心的不止你一個！還有千千萬萬個失去孩子的家庭！可是他們的死是正義的，因為他們是為了更多的人，能夠好好的活下去！我們也不希望有這些不必要的傷亡，我們也很痛心！你懂嗎？」
顧淳對我怒吼了幾聲，我看到他急得眼圈都紅了，他一個鐵錚錚的硬漢，似乎就要落下淚來。
我突然真的沒有了哭鬧的勇氣，我的確沒有資格在顧淳的面前苦惱，畢竟……也算是我害死了阿城。
「我不哭，我不鬧，你告訴我，我接下去應該做什麼？」我在彷徨，我好無助。
他緩了緩，嘆了口氣：「你以後就住我家，等事情解決了，我會讓你回到你原來的生活去。」
「原來的生活……還會是原來的樣子嗎？」我突然想起顧淳說過的話，忍不住自己都開始懷疑。
懷疑人生，懷疑生活。
「會的，相信我。」
末了，顧淳突然又說道：「阿城受了重傷，現在還昏迷不醒，醫生已經讓準備死亡證明了，你的父親決定對外宣布他已死亡，但是是不是真的死了，就要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什麼……什麼意思？」我驚訝的抬頭看向顧淳。
「阿城的身份敗露，若是歐氏的人知道他死了，自然就放鬆了一些警惕。有些事情，我不便和你多說，你以後也不要貿然去秦家，歐詩語雖然看不出你是向宛清，但是歐氏的人可沒那麼傻。」
秦家……
受了上次的刺激，我還會再去，我就是傻子。
可是，秦漠……
「放心吧！我們會保護好秦漠，會努力幫你拯救他。」
夜裡，可怕的夢魘糾纏的我怎麼也睡不好覺。
在夢裡，歐詩語跪在我的面前，一下又一下地給我磕頭，手緊緊地拽著我的手，說著一些道歉的話。
我重重地抽回歐詩語緊拽的手，也不知道是歐詩語身子太虛弱還是怎樣，她居然摔倒在了地上。
這時，秦漠臉色一變，立刻心疼地奔了過去，摟她進懷，語氣滿是疼惜和埋怨：「傻女人，我不允許你這樣糟踐自己！你又沒有做錯什麼，何必跟她認錯？」
歐詩語咬唇可憐兮兮地抬起頭，淚眼婆娑地掙脫秦漠爬到我身旁，分外矯情的看著我：「小宛，我承認是我錯了，我不該貪戀你的丈夫，介入你的家庭，儘管我是那麼地愛秦漠，可我從沒想過要傷害你，只要你留下來，我願意退出……」
「你胡說八道些什麼？」秦漠咬牙搖晃著歐詩語，怒容滿面，分外痛惜，「我們兩情相悅有什麼錯？我和你真心相愛，要退出也應該是她！寶貝，你的善良只會讓她這樣惡毒的女人得寸進尺，我已經認定了你，這輩子不會再放手了！」
歐詩語凄楚的面容上，大顆大顆的眼淚緩緩墜下，她泣不成聲地倒進秦漠懷裡，只差沒哭暈過去。
好一對互訴衷腸的愛侶。山無棱，天地合，出演瓊瑤的愛情片正合適。
萬箭穿心，再痛也不過心死離開。
緊接著，一個帶血的雙手拉住了我，是阿城，他不斷地告訴我：「快走，儘快離開……不要讓更多的人，因為你而犧牲……死我一個夠了，夠了……」
一個……
是一個嗎？
爺爺奶奶……
還有秦漠的爺爺奶奶……
我的心一陣絞痛，我聽到秦漠一聲一聲地對歐詩語的告白，聽到歐詩語一聲一聲對我假惺惺的道歉，我卻看不到夢中的我，突然間，滿屏都是紅色，染紅了我所有的夢境……
「啊！」
我失聲尖叫起來，頓時腦門一陣虛汗，房間里黑暗一片，我手忙腳亂的爬到床頭打開了床頭燈，曲起了雙膝，保住自己。
房間還是那個黑白色的房間，單調中卻有著另一種味道。
我獃獃的看著眼前的一切。
剛剛的夢那麼真實，那麼無奈，那麼痛。
不，我才不要這麼輕易地放棄我的生活！
那是本來屬於我的！
阿城若真的死了，那也是她歐詩語害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她害得！
我的心頓時狠狠地讓自己刺痛了一番。
也許是被仇恨蒙蔽了我的雙眼，我的腦海里開始不斷地出現要將歐詩語大卸八塊碎屍萬段的念頭！我感覺這樣的想法又刺激又讓我害怕，可是我已經情不自禁地要這麼做了。
我掀開了被子，外面的天色已經凌晨了。
我叫了一輛車子，自身一人朝著秦園而去。
到秦園門口的時候，天已經蒙蒙亮了，我看著裡面已經在澆花的林嫂，努力跌揮舞著我的雙手。
「林嫂！」
林嫂聽到了我的呼聲，朝我看來，當下露出了笑臉，快步朝我走來。
「小……小鳳啊！你總算是回來了，身體養得好些了嗎？」她低頭看了一眼我的肚子，「你身上已經有三個月身孕了，之前怎麼不告訴我？」
我微微一笑，推開了剛被林嫂打開的門，抬眼朝著主卧的窗口看去。
「他們還在睡嗎？」
「對啊！」
林嫂用驚異的目光看著我，然後有些擔憂地說：「你想幹嘛？」
我茫然的看著她：「沒想幹嘛啊！」
「我怎麼莫名覺得你的眼神中……有殺氣？」她不解地看著我，還有些后怕的樣子。
我唇角清揚，此時的我，甚至有些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只是機械的想要完成心中的想法。
「殺氣？怎麼會？」我微微抿唇，目光依舊落在那個花開滿園的陽台上。
林嫂拉住了我，輕聲說道：「孩子，乖，聽我的，好好回去休息，顧大隊長說了，你這些天不能來這裡，他交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