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七章 自我保護
但是我都不能說出來其他的話來彌補，只能看著他的臉越來越紅，越來越紅。
陰沉的雙眸裡帶著一絲怒意，像是聽到了什麼不可思議又讓人不舒服的話。
我不想和霍斯爭辯，因為這個時候我說出來的話句句帶刺，戳人心。現在的我就像一個受到重傷后奄奄一息的刺蝟，渾身是刺，保護著自己，不容他人靠近我。
「你這樣做的意義何在？你覺得，孩子會好受么？」他拉著我手臂的手微微用力，像是有些強迫讓我放下孩子。
允兒卻是抱住了我的脖子，啜泣著，親吻著我的額頭。
「媽咪，你想怎麼做我都能理解你，但是我還是希望你不要，折磨自己。」
這已經快到寺廟裡，周圍並沒有什麼人。我鼻頭一酸，忍不住的想要流淚，卻生生的被我憋了回去。
「是我對不起你，是我對不起你，我愛你寶貝。」我俯身把它放在地上，輕輕地拍打著她的後背，以防他嚇到。
我也不知道剛才是怎麼了，就是忽然間覺得自己特別對不起孩子，而且我答應她的事情，怕是做不到了。
「這才對，你不要把你自己的情緒強加於人。」霍斯柔聲安慰，眼裡的紅色也慢慢的消失。
我覺得這就是一個鬧劇，所有的人都在陪我玩鬧，而我雖是受傷最深的那個，周圍的人卻在為我心疼。
若是旁人怕是忍不住的要看我笑話，但是這幾個都是這些疼我的人。我不知道為什麼折磨自己還不夠，還要折磨別人，像是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像是一個青春期叛逆的少女。
「要不是看著你有孩子，我還真覺得你就是一個小孩，無理取鬧。」霍斯哈哈大笑，倒是緩解了幾分尷尬的氣氛。
我心裡也鬆了幾分，在一次給允兒和小火花道歉。
「我是一個不稱職的媽媽，一次一次的讓你難過，還讓你小小的年齡就包容我。」我面無表情，生怕自己泄露了心裡的想法。
允兒像是知道我在想什麼，輕輕地撫·摸著我的手臂，「無論你做什麼事情，我都會支持你的，但是跟爹地和好這件事情請你一定要聽我的。」
他依舊不依不饒，天真的眼神里染上一絲哀傷，帶著不屬於他這個年齡的成熟。
我胡亂的搖了搖頭，再看向他時，又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我很抱歉。」我抱著允兒的腦袋，抽了抽鼻子。我不想讓他知道，他一直擁護的父親有多麼的無恥，當著我的面不解釋和那個女人的事情，在我看不到的地方又帶著她買買買。
鴿子蛋代表什麼他不會不知道吧，那個女人想有個正式的身份我能理解，但是我更希望她能知道秦漠現在可是結婚的狀態。
我突然想起來網上非主流時代一句特別經典的話，「本宮不死，爾等終究是妃子。」
「沒關係，現在的一切都特別好。」允兒點點頭，摸摸我的手臂，像是安慰我。
我心裡的堤壩像是被人挖了牆角，被風輕輕一刮就倒塌了。
我快步向前，忍不住想要進寒山寺里求福，趕快休息。
「看樣子你還是放不下，對秦漠還是很有感情的，要不我們現在回去。」霍斯再一次的勸解我，伸手拉住我的胳膊。
「我不要回去，我也不要跟他在一塊。」我有些抗拒和他在一起，不知道該怎麼和秦漠相處見面。
一路上我的腳步越來越沉重，而周圍的人越來越多，看樣子寒山寺的名聲在外，前來參拜的人還是很多。
看到人多，我的心情也慢慢的變好，身後的允兒氣喘吁吁，卻依然咬著牙跟在我的後面。
「寶貝，一會兒我們去給爹地祈福吧。」我安慰著孩子，不想讓他心裡難過。
大人有什麼矛盾我可不想讓孩子再受到傷害，我已經不是原來的我了，不能再控制不了我的情緒。
可是有時候大腦就像不受控制一樣，像是受到了巨大的刺激，由不得我自己。
我很抱歉，我給孩子帶來的傷害，也很抱歉身為他的母親，我並沒有，盡職盡責。
秦漠跟我吵架的時候，我不應該口不擇言，絲毫不在意身後孩子的存在，這一路上我一直都很後悔。
「好啊好啊，到時候我們把平安符給爹地的時候，他一定會開心的。」允兒笑臉依舊，像是受到了很大的鼓勵。
我心裡有些難過，但還是裝作無所謂的樣子，臉上都是笑容，心裡空蕩蕩的。
「這樣才對嘛，我們在這裡玩幾天，到時候就回去。」霍斯以為我想開了，便很高興地跟我說出來這句話，但是他的眼神里還是那個樣子，看不出情緒。
我不知道為什麼總是看著他的臉，思緒漸漸的飄遠，像是在看著一個軀殼，絲毫觸及不到他的靈魂。
「你幹嘛這樣看著我？我的臉花了嗎？」他不由得伸出手來，撫·摸著他的臉，皮笑肉不笑的樣子又讓我有些害怕。
我並不是害怕他這個人，而是我一瞬間將覺得他有些陌生，像是一路上他跟我的那些接觸都是假的。
我靠近不了他的身邊，更別說觸碰到他的靈魂。我有些害怕，又有些無措，想要說什麼又說不出來。
「啊，你臉上沒有花，是我眼花了。」我別過頭去，不想再看他。那一瞬間的感覺太過於冰冷，像是觸碰到一個木偶，沒有任何反應。
好不容易我和他有點眼神接觸，但是那溫潤的模樣下有著冰冷的靈魂，讓人不想接近。
就是這一瞬間，就是那一瞬間。
我覺得我肯定又出現了問題，尤其是，在看著別人的時候，就不由得會往壞的方向想。
我覺得我本來不是這樣的人，可是……
一定是我自己眼花了。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看著寒山寺就在眼前，我抬腳走了上去，抱著允兒，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新鮮空氣。
「終於到了，我的兩個腿都快折了。想我多年的練舞功力都已經頹廢到了這種地步，我想你一定很難受。」霍斯喘著粗氣拍了拍我的肩膀。
我無所謂的搖搖頭，身體上的疲憊並沒有給我造成什麼影響。我賭這一口氣登上這寒山寺，為得不就是放鬆我自己。
允兒喘著粗氣，插著自己的腰坐在一旁的大石塊上，伸手拉住了小火花。
「你看吧，我就說我們一定可以登上這山的。」允兒很是驕傲，可能在他這個年齡里征服一座山是一件很驕傲的事情。
小火花興奮的點了點頭，拿出濕紙巾來擦拭著允兒臉上的汗珠。
兩個人和好如初，再沒有了剛才允兒說霍斯時的那副模樣。
「這才是真正的友情吧。」我不由得感慨一句，像是要尋找答案一樣看一眼霍斯。
後者只是淡淡地別過頭去，若有所思的聽著寒山寺，並沒有接我的話。
我自然是不會多想，這一路上他對我的照料足以說明了一切，而不是因為一句話我就會和他鬧彆扭的。
「我們快進去吧，我已經在這裡訂了兩間房，晚上我們可以休息一下。」看著已經快要日落西山，我才發現，我們連午飯都沒有吃。
寒山寺里香火鼎盛，有我們這一路上看到的就是不一樣。可能是我們來的太晚了，都沒有搶到頭香。
「我先去捐點香火錢，你去拜佛吧。」霍斯沖著我擺了擺手，把小火花我身上一推，轉身走到一旁。
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淡定的向佛祖身邊走去，可是心裡越來越沉重。
一直以來，我都缺少一個傾訴的對象，如今有佛祖在身邊，我那滿腹的委屈總算有人可以聽得到。
我當然知道，這一切都是迷信，只是現在的我都聽不進去任何一句話，只是想把那些委屈訴說一下。
我總不能把自己憋出病，這樣才是對允兒的不公平。
跪倒在佛祖面前，我的心裡把所有的話都說了一句，雙手合十，虔誠地磕了兩個頭。
兩個孩子學著我的模樣，跪倒在佛祖前。
大概我虔誠的模樣感動了周圍的人，大家都以為我要剃髮出家，不時的過來勸阻我。
「姑娘，你都是有兩個孩子的人了，一定要想開，不能因為一時的衝動就不顧後果。」
「小姐呀，你要知道這出了家容易還俗就很難了。」
「媽咪，你不會真的想要出家吧？」允兒聽了周圍人的話，上前一把把我抱住，眼神帶著歉意看著我。
大概是因為他感覺他說的話刺激到了我，所以才會很抱歉。
我有些茫然的撓撓頭，剛剛周圍人的話我聽了個七七八八，並沒有多仔細。
現在看來，真的是有人以為我要出家，厭倦這塵世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緩解現在的尷尬，僵硬的臉上勉強地勾出一絲微笑，沖後面的人揮揮手，「我沒有想要出家，我只是來求福。」
我蹙著雙眉，看著滿臉不相信的眾人，我是一臉的黑線。
任由我怎麼解釋，周圍的人還是在勸解。我不知道我剛才哭成了什麼模樣，大概是心裡的委屈太多了吧。
我茫然的摸了摸臉，果然有很多眼淚。只是剛才我祈福的時候，已經全神貫注，絲毫沒有注意到我眼淚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