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虛假神選
在長野信壓迫神經的濃烈殺氣下，蒙麵男子無動於衷地從講台上跳下，踩在萬島秀次的臉上，嫌棄他的礙事一腳將他直接踹到邊上。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在龍馬會社裏幹掉我們那位候補的人，就是你吧？”
“候補？你們又是什麽人？”長野信心思轉動，將手伸入劍袋中。
麵前這人不出意外恐怕也是一位神選，聽起來這些神選們似乎還有一個組織？
“是我在提問！知道嗎？我最討厭別人用問題回答問題，凡是不好好回答我話的人結果都不會太好。”他的雙眼以一種誇張的姿態向外突出，血絲密布。
鋥！這是刀刃出鞘的輕吟。
絕技·葦名十字斬！
血液噴灑在整間教室內，長野信將千葉裏奈的小腦袋按在自己背上，擋住她的視線。望著麵前倒在地上的無頭屍體，他有些疑惑。
就這？未免也有些太弱了，同為神選的百川貞人可是有著近乎不死的身軀。
等等！長野信忽然想起來，那家夥似乎說過除了同為神之力外，其他的力量根本無法殺死神選！
果然不對勁，長野信環顧教室。
麵前這具屍體噴湧出來的血液未免太多了點，幾乎都將教室的地麵徹底覆蓋，鮮紅的血液一度上升到了他的腳踝處。
低頭望去一片猩紅。
教室內的氣氛也不正常，要知道長野信動手的時候A班的學生可都在一旁看著。
麵對眼前的屍體，他們不但沒有恐懼尖叫，反倒是一個個站在原地，用力地撓著自己的臉頰，力度之大甚至指甲已經嵌入到血肉當中，往地上流淌更多的血液。
更加令人驚悚的是，隨著他們把自己的臉頰摧殘的血肉模糊，他們腳下倒影在血麵上的，這些影子的麵容卻愈發清晰，笑容矚目。
這時候一雙手從長野信的胳膊下伸過，將他緊緊抱住。
“前輩。”千葉裏奈臉色紅潤地呢喃。
“放心，我會處理好的。”長野信轉過身來，安慰道，隻是看到她的身後，瞳孔微縮。
千葉裏奈沒有像其他人那樣摧殘自己的臉，但她身後的影子居然詭異地站了起來，緊緊貼在她的背後，不斷推動著她朝自己靠近。
“前輩，不要再丟下我一個人好不好。”千葉裏奈眼神迷離地望著他，“我真的好喜歡前輩的。”
她抬起頭，露出雪白的頸部，想要將淡粉色的嘴唇送到長野信麵前。
隻可惜由於身高差異過大，拚命踮著腳尖也隻到他下巴的位置，不由得有些焦急。
長野信單手將她攬住，抱在胸前不讓她亂動，另一隻手側舉長刀，警惕著周圍的動靜。
和百川貞人那種正麵碾壓的戰鬥方式不同，這種躲在暗處靠著操縱他們的手段讓人有些無從下手。
長野信沒有著急動手，越是這種時候越要保持冷靜，找到對方的弱點所在，務必一擊致命。
而這會兒，教室內原本的學生停止了自殘，倒在血池中，反倒是原本的影子從他們的身體上站了起來，由虛變實。
長野信從它們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見的濃烈惡意，仿佛它們本身就是由各種欲望和惡念所構成。
想到這裏，他朝自己的影子看了一眼，雙目對視，後者的嘴角似乎翹起詭異的弧度。
“哦吼，意識到了嗎？”在他的注視下，影子居然滑走，跑到遠離他的位置後，一點一點從血池上翹了起來，像紙片一樣站立著。
“你是剛才那個家夥？”長野信盯著自己的影子開口道。
“你要這麽理解也不是不行。”影子咧著嘴，“我早已超脫了肉體的軀殼，以不朽的形態存在著，之前的也不過是一具傀儡，死了也就死了，無所謂的。”
“倒是你，強大的體魄，近乎於不可磨滅的意誌，而且沒有神明的注視加持，真是完美的傀儡啊。”
它的目光變得火熱，“放心，等我取代你的身體後，一定會好好疼愛你懷裏的小女友的。”
“轟！”
槍口轟鳴的聲浪響起，長野信用嘴銜刀柄，而他原本握刀的手上多出了一把手槍。
正是從龍馬聖心手裏搶來的那把。
影子的腦袋炸成一團血液，滴落在血池中，卻又很快重新匯聚。
“氣急敗壞？還是惱羞成怒？”它的語氣帶著嘲弄，“你一定很好奇我的能力吧？看在你給我送來這麽一份完美軀體的份上，我讓你死個明白。”
“我乃天之真名井的神選！洞察人心的明鏡，在我的領域內，你的倒影將會變為“虛妄魔”，真實欲望的化身。它會撕碎你虛偽的假麵，奪走你的身份，讓你以最真實的想法活在這個世上。”
長野信望向旁邊倒在地上麵容模糊的人，以及站在他們屍體上形態好似惡鬼的黑影。
又看了眼千葉裏奈背後，還在不斷嚐試推著她，朝自己臉上湊過來的影子。
“你在拖延時間？”
“發現的太晚了。”影子長開手臂，毫不掩飾地大笑道。
而這時那些從屍體上正式成型的虛妄魔同一時間發出悲鳴，化為一道道血光融入它的身體中，黑影紙片一般的身體迅速膨脹開來，變為黑色的巨人。
“說起來這算是我控製過的最強的一具身體，來見證超越自身的恐懼吧。”他舉起手中武士刀的影子。
截然不同卻又一脈相承的漆黑劍氣在刀影上湧現，腳步踏在血池上，朝長野信衝來，激起一道道血色浪花。
長野信揮刀，黑白兩色劍氣擦出一道漩渦，而在刀與刀碰撞的空擋，他抬起腿，一腳踹在影子的襠部。
望著被踹飛的影子，長野信心裏暗道可惜，影子可沒那東西作為要害。
“該死，你居然用腳！”影子站起來難以置信地瞪著他。
這話說的，長野信算是看明白了，這貨根本不懂打架，動作單板僵硬，空門大開，更重要的隻會用劍算什麽葦名流？
而且麵前的這位神選似乎有些名不副實？
早就察覺到了不對的長野信此刻終於得到確認，不由得麵色古怪，望向它的眼神中帶上了憐憫。
“你那是什麽眼神！別以為一時勝過我就算贏了，我在這裏擁有永不枯竭的力量，早已立於不敗之地。”
“隻是為你感到可悲而已。”長野信淡淡道，“你真的明白自己背後那位神明的力量嗎？又或者說，你真的以為自己就是被祂選定的神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