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五章 監獄,恐懼與疼痛
蘇父縱然心裡有點兒愧疚,到想到妻子和兒子一起來欺騙他,兒子又是個不成氣候的,一陣心塞加疲倦。
他為蘇家的未來而擔憂,將來若是把產業交給蘇哲來管理,只怕最後沒有什麼好下場。
唉……蘇父默默地嘆氣。怪只怪從前對妻子太過嬌慣,以至於到現在害人害己。
「蘇哲,這件事交給我來處理,你在醫院好好養傷。」蘇父說道。
蘇哲只把他的話當成耳邊風,心想著交給他,只怕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他指不定還會跑到顏家去賠不是,然後跟顏家的握手言和,以後還是好朋友,還是合作夥伴。
這樣下來,他受的罪,豈不是白費了,「多謝你關心,不用了。」
公然頂起了嘴。
「你……」兒子直呼你,連爸都不叫了,蘇父心頭更是冒火,「顏家背後說不定有封家撐腰,你這麼做,是在闖禍,你要是不甘心,一定要對顏朗出手,那你就不是我的兒子,以後蘇家也沒有蘇哲這個人。」
趙家的下場太慘烈了,在蘇父的心裡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不想讓蘇家變成第二個趙家。
此話一出,嚇得蘇母眼淚都止住了,目瞪口呆的望著丈夫,怎麼都想不到他會說出這麼決絕的話。
蘇父並不是真的想斷絕父子關係,他只是想要嚇嚇蘇哲。
蘇哲確是不買賬,父子倆目光杠上,病房裡瀰漫起硝煙。
空氣里似乎都有了一陣火藥味兒。
蘇母反應過來,眼淚流得更厲害,她跑過去,拉住丈夫,「你怎麼能這樣,哲兒又沒有做錯什麼,他只是想為自己討回公道而已,你怎麼這麼狠心,為了不得罪顏家,為了你的公司,就不顧他的感受了,你……你……」
她語氣說得急,後面就開始喘氣,有些接不上來。
「我把話放在這裡,你一意孤行,那就不要怪我,你跟我回去,他都成年了,你還以為他是小孩子,一天就知道胡鬧。」蘇父懶得再同蘇哲說話,握緊了妻子的手,拉著他,頭也不回的離開。
蘇母掙扎著想要留下,但丈夫的手跟鐵鏈一般,任憑她使出了渾身力氣,也撼動不了。
見丈夫是真的狠了心,兒子又不可能服軟,她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一陣煎熬。
末了,居然乾脆往後倒去,死活都願意離開。
「你這是做什麼!跟我回家!」蘇父氣得血管突突直跳。
「要回去你自己回去,我要留在這裡照顧哲兒。」
蘇父斜著眼睛,瞪著妻子,心臟忽然狠狠地一縮,跟用刀子剜了一下,疼得臉色瞬間發紫。
低低的呼了一聲,在妻子憤憤的目光中,兩眼一閉,仰著頭就往後面倒去。
蘇母給嚇得渾身發抖,臉色瞬間刷白如紙。
「蘇立,蘇立,你怎麼了,你不要嚇我!」蘇母顫顫巍巍的爬起來,雙手像抖糠一般,往丈夫跑去。
靠近了,她發現蘇立狀態很不好,呼吸很粗,像喘不過氣來,她立馬尖叫出聲,「醫生,快來醫生!」
路過的護士聽到聲音,闖了進來,見有人倒在地上,連忙跑出去叫人過來。
蘇母手腳冰涼,眼淚啪嗒啪嗒直掉,她不敢想象若是蘇立出了事蘇家又該怎麼辦。
蘇立被抬了出去,病房裡只剩下蘇哲一人,他想起方才蘇立決絕的話,臉色暗暗的,跟幽靈附身般,整個人的感覺都點兒陰沉可怕。
他的心裡忽然冒出了一個想法,若是老爺子就這樣病了,那麼公司是不是就可以由他來管理。
鬱鬱蔥蔥的樹林間隱藏著一座監獄,洪山在S城被譽為「罪惡之山」,就因為這座城市百分之五十的罪犯都被關押在這裡。
這裡配備了先進的雷達和衛星系統,二十四小時監控,不讓任何罪犯有機會從監獄里逃脫。
噔噔的高跟鞋聲在監獄過道里響起,混雜著牢門被打開的聲音。
此刻,一間牢房門口,在獄警的陪同下站了一名壓低了帽檐,身穿灰色風衣的女子。
「就是這裡了。」獄警先進了房裡,等待女子進去。
墨鏡口罩遮住了女子大半張臉,看不清她的容顏。
她頭微微揚起,似乎是朝著牢房裡看了一眼。
一股酸臭味兒從裡面彌散出來,讓人不禁作嘔。
那獄警卻是面不改色。
女子皺著眉頭,用手帕捂住了口鼻,跟了進去。
牢房一角簡陋鋼架床上,躺著一名身穿煩人服飾的女子。
她頭髮凌亂,好似雞窩般,穿上也亂得很,好像還有一股尿味,那酸臭估計也是從她身上傳出來的。
「1901還不起來。」獄警拿著警棍朝著鋼架床邊走去。
那女子沒有任何反應,好像屍體一般躺在那裡。
獄警用警棍戳了戳她的身體,見她賴死著不動,頓時有些火,揚起警棍就朝著她的屁股砸去。
「哎喲!」停屍的女子終於叫喚了一聲,睜開了眼。
目光遲滯,隨後她跳腳的騰起身,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朝著獄警跳了過去。
那獄警沒有反應過來,給她報了個正著,「嘿嘿,阿唐你來找我了啊!」
她的聲音滿是興奮,像只猴子一樣黏著獄警,摟住獄警的脖子,嘴對著他的鬆了過去。
酸臭味如同洪水般瞬間將獄警淹沒,他差點兒沒兩眼一翻暈了過去。
這特么也太臭了!
「阿唐,你怎麼才來找我,我好想你。」女人興奮的很,長發如草,胡亂的遮住了她的臉,看不清人。
但若是顏晴在這裡應當還是認得出來,這位不就是昔日S市名媛淑女趙雨心。
那獄警被趙雨心熏得想吐,也不管了,扯著她的胳膊,想要將她推到地上。
然而還未推開,趙雨心瞬間變了臉上,眼珠子瞪得跟銅鈴一般,低頭就朝著那獄警的脖子咬了下去。
「啊!」獄警痛呼了一聲,如石頭般的拳頭直接朝著趙雨心的肚子送去。
趙雨心哼了一聲,吃痛的放開了嘴,發出一陣嗚嗚嗚的聲音。
獄警得以掙脫,幾步跑去撿起警棍,眼中露出兇狠,二話沒說,就開始狠揍趙雨心。
「痛!痛!痛!」牢房裡立時被一陣如同殺豬般的叫喊聲填滿。
女子站在門口,不耐煩的聳了聳鼻子,「收拾好了,就把她給我帶走,小姐還在等著。」
趙雨心被打得抱頭,哇哇大哭,這時候又像個孩子,看來是真的瘋了。
獄警厭棄的用紙擦乾淨脖子,蹲下身。
趙雨心害怕的蜷縮著身體,是被獄警被嚇到了。
獄警取出手銬,要去拉她的手。
她像瘋子一般,站起來就跑,還朝著門口的女人撲了過去。
眼裡恍若實質般的恨意讓門口的女人都心驚,她連忙後退,將門關上。
趙雨心錯失了機會,用身體撞著牢門,用恨不得吃了女人的語氣亂喊道:「顏晴,我要殺了你,殺了你,你這個賤人,你搶不走我老公,你就害我全家,賤人,你會不得好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很明顯,趙雨心將門外的女人想象成了顏晴。
其實趙雨心當時入獄的時候,病情並沒有這麼嚴重,只是偶爾精神失常罷了,可是後來得知了母親車禍去世,秦唐在國外也死於非命,她愛的人都死了,原來抱著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精神完全崩潰,以至於她如今以為秦唐還活著,親人也還建在。
「你愣著做什麼,趕緊把人弄暈。」女人等得很是不耐煩了,尤其是剛才趙雨心還想要撲過來殺她。
她那指甲不知道多久沒有修剪了,若是刮在她的臉上,不知道要留下多深的疤痕。
獄警聽了,連忙從走向趙雨心。
劇烈一擊,趙雨心馬上就暈了過去。
「扛起來跟我走。」女人依舊捂著口鼻,真是臭死了,也不知道小姐要這個人來做什麼,不過是一個瘋瘋癲癲的醜女人。
那獄警垂了垂眼睫,思索了一會兒,用紙巾堵上了鼻孔。
他給趙雨心上好手銬,免得她醒來攻擊人,用手帕捂緊了她的嘴。
從兜里取出了一個麻袋,將趙雨心撞在裡面,扛起后就跟著女人而去。
兩人走的是監獄的秘密通道,出去后,外面有人開車等著他們。
獄警將那女人的軀體丟到了後座上,從女人手裡接過一張支票,臉都笑圓了,燦爛至極。
不久,小車就載著女子和趙雨心迅速離開了監獄,駛出洪山。
獄警得了支票后,立馬回了監獄里,和今日執勤的同夥討論分贓去了。
顏朗被兩名警察帶回警察局后,在審訊室里待了一段時間,便被拘留在了臨時牢房裡。
臨時牢房自然比監獄里的好太多,至少是一人一張床,裡面還有柜子和報紙。
顏朗獃獃的坐在床邊,望著牢房門,一陣出神。
不知道現在外面是個什麼情景。
封家書房內,有關顏晴的一切動向,封辰都了如指掌。
此刻,他正端坐在書桌前,聽著王管家的報告。
「先生,您就出手幫幫夫人吧!」
這是個多好的機會啊,先生也不知道抓住機會,王力心裡干著急,覺著這位真是榆木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