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六章 大俗大雅
「王思思她沒有解釋嗎？」白曼還是不相信小林的母親會是那樣的人。
羅大娘冷笑了一聲，「解釋啥，事實都擺在那裡。咱們親眼所見，還有錯？」
白曼反駁道：「大娘，有時候眼前看到並不一定就是事實。」
羅大娘眨眨眼，不信：「看到的都不是事實，那還有什麼能相信？」
「您只是聽到那人說看到王思思和人一起，您有問他真的看清了。看到了臉，還是看到了背。」
「人眼力那麼好，難道還會認錯了不成。」羅大娘皺眉道。
白曼笑笑，「當然啦，萬一是有人故意打扮成王思思，故意騙大家呢。還有王思思懷孕，其實吃了有些葯，是可以被誤認成懷孕的。當時那個醫生只不過是從表面上判斷而已，有一定的不可信度。」
「我們附近村的人看病都去他那裡，他醫術那麼好，還去城裡的學校上過學呢。怎麼看你會錯。不可能，不可能！」
羅大娘擺擺手，話語聲音提高了一些，倒像是底氣不足的樣子。
「大娘，您想想是不是？您看到的或許真的只是表面。您想想當時王思思有沒有什麼不對勁兒地方？」
白曼循循善誘，想將羅大娘從誤區裡面拉出來。
羅大娘卻死活不肯相信，反而還和白曼杠上了，「嘿，我說曼曼你是吃了誰家的米，今天怎麼總為一些不相干的人說話？」
「大娘，我沒有為誰說話。我只是說說我的看法。」白曼向來說謊臉不會紅，不然當初也不會把顏朗騙到。
羅大娘眼珠子瞪著她，「不是才怪。那王思思後來還不是沒跟那個相好的在一起。在村裡自己找了地住下了。喏，就是現在那小林的家。要不是她當初那什麼給了大家好處，誰願意讓她這女人還住在羅山村。」
白曼抓住了好處這個字眼，當即問道：「大娘，她給了你們什麼好處？」
「她給了我們錢唄。」羅大娘談起錢，還是喜歡的。
白曼不予以評價，「那後來呢？」
「後來？嘿，打死你都想不到。那女人真有孩子了。知道自己錯了吧！」羅大娘沖著白曼扁嘴。
白曼沒說話。
羅大娘以為白曼被自己說服了：「一年後，孩子生下來咯。一個月偶爾一次，還有個帶著眼睛的男人來看他呢。就是那個叫什麼墨的，哦，墨鏡。衣領穿得老高，生怕人看到他的臉。晚上有人從她家經過，嘖嘖，還能聽到叫聲。」
果然是過來人，說起那檔子事，臉不紅心不跳。
「好幾年都這樣，真是個蕩婦。」羅大娘有點兒口渴，喝了口水，因為說得激動，差點嗆了一口，「有一天，人家羅天外出打工回來，好心給她送點兒東西過去，你猜怎麼著？」
白曼保持好奇的樣子，心裡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目光微微一緊，盯著羅大娘。
羅大娘放輕了聲音，好像怕觸犯了什麼，湊近白曼，低聲咬字道：「死了！」
白曼雖然心裡有了猜測，但心還是不禁一抖。
死人了，這對於這個村子肯定是大事啊。
「全身被捅了好多刀，血流不止啊，發現的人說腸子都看到了。簡直不敢想。那會兒，王思思就拿著沾滿鮮血的刀坐在地上，整個人都嚇傻了。就說著說著三個字『不要死』。」
羅大娘跟著嘆息了一聲，「可惜了啊。羅天多好的一個小伙啊。媳婦兒都沒有娶。你說說那傷風敗俗的女人，還殺了人。我看就該讓她償命，該判了個無期徒刑，真是便宜她了。」
羅大娘後面的話，白曼沒有認真聽。她此刻正在思考著，明早要不要再去問問小林。
「大娘，警方就直接定案了嗎？」白曼皺著眉頭問道。
羅大娘起身收拾飯桌，「不直接定案還能咋的？物證人證都有了，刀上偶只有王思思的指紋。你別想那麼多了，好好教書就是。對了，還有聽大娘的話，那個小林，你不要管。」
白曼見羅大娘似乎不想再說了，只是口頭上回答：「恩恩，知道了。」
羅大娘見她答應了，才端著盤子去了廚房。
白曼幫著收拾，沒有再問關於王思思的事情。
事情真的是羅大娘說的那樣？可是小林那麼委屈，白曼不忍心。
她的心愈發軟了，也許是自己也是一位母親的緣故吧。她終於體會到了當母親的心情。想起襁褓中的嬰兒，嘴角微微一勾。
顏晴應該會把他照顧得很好吧。
吃飯後，白曼簡單的洗漱了一下，就回房間休息了。決定趁著明天放假，借著機會去一趟鎮上，順便再和小林問問情況。
第二天，休息日。
白曼起了個大早。
「曼曼，今天不是不用上課？」羅大娘見她起來那麼早，都收拾規整了出來。驚得不行。要知道白曼剛來的時候，羅大娘休息日去喊白曼起床吃飯。真是把她給搬走了估計都不知道。
白曼精神抖擻，沒有一絲睏倦。
「大娘，我知道的。」
「你知道，那還那麼早起來。」羅大娘說話的時候，一邊把早飯端出來放在桌上。
白曼去洗了把冷水臉，太涼爽了，精神瞬間更上一層樓。
坐下后，往桌上看了眼。就是極其普通的清粥小菜，菜是羅大娘家自己種的小白菜，清粥就是大米熬的。裡面放了紅shu，hong薯比米多。
白曼覺得這樣的搭配很健康養生，還挺喜歡。比起在城裡一道早吃什麼麵包、牛奶、火腿的非常舒服。
迅速喝了一碗hong薯粥，夾了些菜吃。白曼頻頻玩外面望。
「曼曼，你看什麼呢？」羅大娘好奇的問道。
白曼此時已經吃好放下了碗筷，「大娘，我想跟隔壁羅翠花一起去鎮上。」
羅大娘一聽，「原來是想著趕集啊，你等等，我去看看翠花他們走沒有。先跟他們打聲招呼。」
白曼點點頭。看著羅大娘快速走出主屋，去了隔壁羅翠花家。
接著就聽到隱隱傳來一陣說話聲。
沒過多久。跟著就是腳步聲。
白曼起身走到門口，後背上背了個包。裡面裝了她的手機，還有一些零錢什麼的。
「曼曼。」羅翠花是個極其樸素的女孩，身上穿的藍色外套不知道洗了多少次，早就已經發白了。白曼送過她一件價值一千多的風衣，這姑娘從來沒有穿過，似乎把那衣服當成了壓箱底的「嫁妝」。
她比白曼要稍稍小几歲，還沒有嫁人。姑娘非常勤勞，在家餵雞鴨豬，煮飯什麼的，里裡外外都操持得非常好。
人也單純，沒有那麼多彎彎腸子。跟白曼這樣彎彎繞多的在一起，完全是小白一隻。白曼喜歡跟這樣的人相處，至少不用總是防備著身邊的人。
來了山村，白曼的心情也放鬆了不少。
不過好好的姑娘，配了個「翠花」這樣的名字，真是「大俗大雅」啊……
「翠花。」白曼每次都有一種開玩笑的錯覺。
羅翠花胳膊上挽了一個竹籃，上面蓋了一塊湛藍的純色布。籃子里應該是裝的雞蛋。他們家樣了好多隻母雞，想來是下了很多蛋。蛋可以拿到鎮上去賣。她說她的雞蛋有個稱呼，叫「土雞蛋。」比那些用飼料餵養的雞下來的蛋，天然多了，營養什麼的更是好。
「走吧，我準備好了。」白曼大步跨出去，徑直往村口走去。
「等等，我哥哥也好要去。」羅翠花喊住白曼。家裡人不放心她一個人去趕集，每次都會派個人跟她一起去。她前面有三個哥哥，兩個哥哥去外面了，還有一個在家裡，等其他哥哥回來了，再輪著換。
白曼停下腳步，想著有個男的，要是回來晚了，至少可以保護她們安全。
羅大娘走過來，叮囑她：「曼曼，你可要和翠花好好待著，不要走丟了。」
白曼扶額，她又不是小孩子。羅大娘大概是忘記了，當初她可是自己跋山涉水跑來羅山村的。
「恩，知道了，您放心。」
等了小會兒。一個健壯的男子跑了過來，是羅翠花的哥哥，見到白曼他有點兒拘謹，手都不知道哪裡放。男子就是個粗漢子，力氣大，有點像個傻大個，不說話，只是沖著白曼傻呵呵的笑。
「走吧。」白曼對著他點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告別了羅大娘，挽著翠花走了。
翠花和她一起走在前面，翠花她哥羅山就跟侍衛一般落在後滿兩三步遠。他目不斜視，非常認真的走著路。
白曼不經意回頭看了他一眼，然後拉著翠花，小聲說道：「翠花，我問你件事，你一定要好好的回答我。」
「什麼？」翠花見白曼神秘兮兮的，不由得跟著放低了聲音，不讓身後她哥哥聽到。
白曼斟酌了一下，才試探道：「你覺得小林這個孩子怎麼樣？」
翠花一聽，眸底劃過一抹亮色，然後有點兒緊張的問道：「怎麼了，曼曼，你怎麼會問小林？」
白曼小聲回：「你就跟我說說唄。」
翠花眼神晃悠了一下，聲音更低了，有些躊躇，「我……我覺的小林很好。」
白曼詫異的望著翠花。她以為翠花又會想著法子讓她離小林遠點兒，沒想到，她竟然會說小林很好。
翠花瞧著她的表情，撇開臉，緊抿起嘴，似乎還有點兒生氣。
「翠花，你怎麼了？」白曼不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