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章 你跟我走,我帶你回中國
這次張庭笙過來我要什麼我都順著他,我沒有再與他硬碰硬,沒有再故意跟他對著干,就算他諷刺我怎麼這麼快就狗腿子了,連他罵我沒骨氣我也只笑著附和。「要骨氣做什麼?活著才是正事!」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語氣變得太快他都有些不習慣,他都不習慣我忽然的溫順,他怪異的瞪了我一眼,深邃而又疑惑的視線似乎要把我看穿了,這才說:「挺好呀,想開了是挺好的啊,你乖乖待著,等你的心情徹底放空了,我就把你放出去。」
這一天張庭笙沒有折磨我,雖然仍舊要求我睡在同一張床上,晚上的時候他很快就睡過去,傳來了細微的鼾聲。我喊了他的名字,但他沒答應,看來白天他累了,現在睡的很熟。
可我白天睡了一天,現在睡不著,我動了動身子,將手從他手心裡抽開。
我滿腦子都想著壓在我枕頭下的水果刀,那玩意兒彷彿在召喚著我:慕沅,拿我去捅人啊,去啊,勇敢一點。
我滿腦子胡思亂想,我叫喚張庭笙的名字,確認他真的睡熟了之後,我小心翼翼的拿將水果刀從枕頭下抽了出來。
我抽開刀鞘,這把水果刀還是新的,很鋒利,月光掩映下,我清楚的看到了自己倒映在刀鋒上的影子。
望著眼前熟睡的張庭笙,看著他熟睡的俊美容顏,昔日所有好的壞的記憶,在我腦海里一一回放。
昔日他對我的惡劣和惡劣中夾雜的難得的柔情在我腦海里交織,可是,哪怕在心裡再游移不定,也改變不了的事實就是這些都是建立在他霸佔我侮辱我傷害我的基礎上。
我咬著牙,將刀放在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鋒貼著他的脖子,大約他覺得不舒服了,抬手摸了摸。我一驚,趕忙拿著刀子退出來。
他翻了個身,遮住了脖子,只留給我一個後背。我拿著刀子,在他上方盤旋了半天,一狠心,狠狠的刺了下去。
說時遲那時快,他迅速的翻了個身,從床上跳起來,我刺向他脖子的刀,也只刺到了他的手掌。
「我沒想到,你真的下得去手。」張庭笙冷冷的盯著我,眸子里是複雜的難以言喻的神色。「慕沅,你以為我睡著了嗎?你以為我真的相信了你的虛情假意嗎?我沒有。從你剛剛拿起刀的時候,我就在暗中觀察著你,我很想看看你到底有沒有心,看到你第一次退卻的時候,我還高興了一下,可我沒想到,你竟然真的要我死。」
他銳利的視線射過來幾乎要將我洞穿,我也沒打算為自己辯解,我只冷冷的凝視著他,這樣的事都做了還被發現了,撕破臉皮是必然的事,我也沒什麼好說的了。
「你恨我,都已經恨到這個地步了。」張庭笙從床上跳了起來,輕而易舉的制服了我,將我的刀奪過去甩到一邊,冷聲說:「慕沅,平心而論,我真的傷害你了嗎?你不願意的話我碰你了嗎?我真的有違背你的意願嗎?沒有呀!好,既然你不仁,那就別怪我不義。」
他哼了一聲,俯身狠狠的吻上我的唇。
我感覺到他的舌頭在我嘴裡用力的翻滾,我掙扎著要逃離他,卻被他箍得更緊。他用力的尋找我的舌,捉住,一點都沒有放開我的打算。我覺得自己喘不過氣來了,我千算萬算都不會算到,我拒絕了他,刺傷了他,他還會對我有興趣,他不是應該把我活埋或者把我丟去餵魚嗎。
男人和女人之間的博弈,他狠狠的壓制著我,他的手粗魯的扯開我的衣服,我嚇壞了,大喊道:「別這樣,我會死,我真的會死?」
「死?」他自言自語,楞了一下,而我也迅速捕捉到了這一點的情緒。
「是的,我已經生死不如,留在你身邊我還不如去死。」察覺到了他的退縮,我更是火上澆油的說。「張庭笙,既然你注意了我那麼久,想必也了解我的性格,我對愛情是忠誠的,我不可能留在你身邊,死也不願。」
說著,我便哭了,我連哭帶討好的哀求,然而他木著一張臉,臉上卻沒有任何動容的神色,從他冷冷的神色里,我也終於絕望。
「如果你非要逼我,那麼好,我去死。」我也不再求他,在他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的時候,我冷著臉爬到地上去撿起那把水果刀,我一咬牙,手揚起來就刺向我的胸口。
水果刀刺進我胸口,鮮血很快就飆了出來,刺痛的感覺讓我腦子裡一陣發暈,我死死咬著牙,僵硬著身子歪倒在地上,一聲不吭。
張庭笙也嚇到了,他似乎根本就沒料到我會真的去死一樣,他的眼裡滿滿的都是恐慌,他跑到我床前來把我扶起來,語帶哽咽的說道:「你想死嗎?蠢女人!」
我閉上眼睛,不想看他一眼,我腦袋越來越暈,眼前漸漸的開始空虛,胸口的疼痛讓我死死咬著牙,沒空再想其他的。
我這是要死了嗎?我想。
死吧,死了也好,死了就沒人為難我了!
我的眼睛,漸漸的閉上。
再醒來的時候,腦子裡暈暈沉沉,迷迷糊的睜開眼睛,入眼即是一片醒目的白色。為了獲得自由,我真心的對自己下了狠手,我沒死,我還是活了過來。
我沒什麼覺得可怕的,多年前我就刺了這裡一刀假死離開了薄璽安身邊,而如今,同樣的方法為何不要再來一回呢?
那水果刀扎進我的胸口裡,刀鋒陷入血肉裡面,說不疼痛都是假的。如果我都這樣了他還是不肯放我,那我只能承認自己賭輸了,認命了。
「夫人,你不要再做傻事了,要好好養身體啊。」照顧我的傭人有些心疼的說道,或許折騰了這麼久,我們自己不累,看的那些人都累了。
我面色平靜,痛到深處,反而什麼情緒都表達不出來。我望著天花板,沒有眼淚,也沒有笑容。
傭人望著我嘆了口氣,然後又放開了我,她拿來了溫熱的雞湯要喂我,我拒絕了,我說我自己來。
然而我卻高估了自己的身體,一隻碗的力量我都承受不起,我強撐著堅持了幾秒,手一歪,差點滑倒。
好容易喝完了一碗雞湯,她拿來紙巾幫我擦了擦嘴,我順口問她張庭笙呢,她幫我掖好了被角,皺眉道:「夫人,你先別想那麼多,還是好好養病要緊吧!」
張庭笙不在,我猜他不知道是不是不敢見我。
我休養了十多天的時間,在醫生和傭人的雙重照料下,我的身體終於漸漸的恢復了健康,而我也是在能下床走路的這一天,終於見到了前來看我的張庭笙,他來的時候,還帶來了我的兒子。
快一個月不見,一看到孩子我就慌了,我緊緊的將兒子摟在懷裡,張庭笙卻一臉淡漠的站在我的身側,高傲的口氣,冷不丁問道:「好些了嗎?能走路嗎?」
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我對他還有氣,根本就不屑於讓自己再多與他說一句話,然而他卻不管不顧我的態度,而是將我用力一揪,不耐煩的問道:「你問你能自己走路你沒聽見嗎?還要我多重複一遍?」
我還是沒搭理,他也火了,他將我被子一掀,大力將我扯了起來,惱怒的說:「好,你跟我走,我帶你回中國,只要你前夫豁得出去贏了我,我就放你自由。」
說到這裡,他故意頓了頓,我也懵逼了,片刻的呆愣之後我反應過來,我的眼裡霎時光亮了起來:「你什麼意思?你要帶我回國?」
他卻不屑的瞥眼,冷漠的說:「上午十點,私人飛機會在大門口等你,你要是還能走得動的話,自己收拾了東西抱著孩子過去。我會帶你回國,我會與薄璽安公平比試公平競爭,但他能不能從我手裡把你搶回去,我就說不定了」
他講完便轉身離去,房間在一瞬間恢復了安靜,好像從來不曾有人過來過一樣。
我怔怔了一會兒,馬上便行動了起來,此刻我眼裡根本都沒有別的,我滿腦子都只想著,要回國了,我終於要回國了。
我很快就收拾了東西趕去了大門口,哪怕我的身體還沒完全恢復走起路來都隱隱作痛,我也無所謂。
十點整,我坐上了回中國的私人飛機,還是來時的那一方天空,只是來時懨懨,去時歡喜。
經過了幾個小時的飛行,我們終於降落在海市的土地上,只是下了飛機我便詫異得不行,我們在郊外很偏遠的一座山上,夜漫漫,滿身的黑暗將我席捲,山風吹來,涼涼的。
講真,我不知道張庭笙為什麼要停在這裡。
我壓抑不住的歡喜才剛要開口詢問,他卻將我的手腕一扯,淡淡道:「你不要覺得奇怪,今晚我跟薄璽安的比試,就在這裡。晚上九點整的時候他會一個人單槍匹馬到這裡與我比賽,如果他輸了,我馬上就帶著上飛機走人,如果我輸了,我甘願放手。」
他說著便往前走,他在前面走得很快,我不得不小跑著才勉強能跟上,這樣不踏實的感覺讓又是期盼又是壓抑,我忍不住開口問他到底想比試什麼,他卻忽然緊了緊牽著我的手,回頭來看了我一眼,淡淡道:「今晚比試的項目是,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