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張庭笙陷害你們的證據我也有
心情抑鬱導致我出門的時候都是抑鬱著低垂著腦袋的,然而我卻沒想到,走到停車場剛要準備去找自己的車子的時候,卻聽到有人在喊我,我順著聲音的方向看過去,看到了在我側邊倚靠著車身站著的一個女人,她的半張臉隱匿在黑暗裡,她的聲音聽起來很熟悉,聽起來似曾相識卻又死活想不起這個女人是誰。
「慕遙。」那人又喊了一句,說著她順著兩輛車之間窄窄的走道走了出來,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看到一個妝容精緻的穿著米色風衣的女人,而她,竟然是久未見面的阮錦心。
阮錦心的氣色看起來並不好,臉蛋瘦削目光空洞眼神無光,臉色看起來竟然比我還要差。
我楞了一下,想想初見阮錦心的時候,我26歲,她35歲,那時候的她雖然逐漸展現出初老的癥狀,但因為昂貴的包養品保養的緣故,她整體的狀態還是好的,可是現在,還有兩個月我就32了,她也過了四十歲,她就像一個開到極致的花,哪怕有著昂貴的保養品支撐,也迅速的衰敗了下去。
「慕遙,有空找你談談嗎?」她嘴角帶著溫柔和善的笑意,她勾勾嘴角朝我綻開了一個笑容,雖然面孔因為過於乾瘦而有些森然,但總體來說也算是溫潤無害的。
我有些意外,我都不知道除了林子懿的話我與她還有什麼交集,也不知道她找我做什麼的,但我基本還是保持著最基本的禮貌,迷茫的看向她,問:「你找我做什麼?有什麼事嗎?」
「我們能找個地方喝點東西,然後坐下來慢慢談嗎?」阮錦心微微笑了一下,憔悴而又滄桑的臉色看起來無比的悵然。
其實我很不耐煩與她繼續交談下去的,可不知怎麼的,看著她這個卑躬屈膝的態度,我反倒說不出什麼拒絕的狠話。
「好吧!」我點了點頭。「不遠處有個咖啡廳,我們去那坐坐吧?」
我們兩人出了停車場找到那間咖啡廳,現在正是晚飯的點,我順勢決定晚飯就在外面吃了,就打了電話回去告訴保姆不要做我的晚飯了。
這個點的咖啡廳人還是挺多的,我們倆找了個空位坐下來,我將菜單交給阮錦心叫她點,她卻又將餐單推回給我,淡笑著叫我來。
我也不耐煩這些虛禮,所以也扎紮實實的點了幾樣自己愛吃的,然後再將餐單推回給她,沒有過多的客氣。
阮錦心補了幾樣東西之後,服務收走菜單給我上了檸檬水,阮錦心就著檸檬水低頭喝了一口,再抬起來頭來的時候,臉色有一些為難。
我一眼就看出她心裡肯定是有什麼事,但我又想不出她能有什麼事找上我,我也低頭抿了一口水潤潤嗓子,直接了當的問我:「林太太,不知道你找我是有什麼事的?」
「還是別叫我林太太了。」阮錦心搖了搖頭,她的嘴角浮現過一絲略微苦楚的笑容:「他都已經要跟我離婚了,我挽留過,但沒用,我現在都不知道他去哪了。」
阮錦心的臉色看起來非常憂鬱,說實話,我是挺同情這個女人的,畢竟從多年前林子懿回歸海市順帶著將她帶回來之後,看慣了他們之間的風風雨雨,說實話別人不累我都已經累了,但是同情歸同情,我與林子懿之間有著深仇大恨,他的感情問題也與我無關,所以我不覺得自己能幫得上阮錦心什麼忙。
想到了這裡,我略微收斂了口氣,嚴肅的說:「他跟你離婚跟我有什麼關係呢?阮小姐,難道你不知道他對我和薄氏做了什麼嗎?難道你覺得以我對他痛恨的程度我還能幫得上你什麼嗎?」
我的姿態非常冷淡,阮錦心一下嚇到了,她深吸了一口氣,緊蹙著眉頭像是內心裡經歷過一番天人交戰的掙扎一樣,半響,她輕輕的揚起了唇角,將望向窗外的深邃目光收了回來,淡淡的說道:「慕遙,如果我可以告訴你,張庭笙陷害你們薄氏的證據我那裡也有一份呢?」
證據?想起在小島的時候我錯失過的那份證據,我一下子就僵了。
我比誰都明白這份證據對於我們的重要性,只要拿到了證據證明了薄氏的清白,我們全家的頂樑柱才會回來,薄璽安身體好出院后就不用再度入獄,我們一家幾口就能團聚,薄氏能走出這段時間的風風雨雨,我還能分得出時間去處理熠熠的事情。
但是,我又十分明白阮錦心能鄭重其事的約我,能將一個如此巨大的誘惑亮給我,她能拿得出這麼大的底牌,肯定還有著比這更難辦的條件來等著我與之交換的。
這時候我們點的東西都已經上了上來,我長舒了一口氣,漫無目的的攪動著杯子里的咖啡,懷疑的目光看向了阮錦心,喃喃的問:「那我呢?你需要我做什麼?或者,你需要我付出多大的代價與你做交換?」
阮錦心呵了一口氣,微微側過腦袋望著窗外的方向,深邃而又憂傷的目光無意識的凝視著某處,淡淡的說著:「慕遙,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我家子懿我一直就沒攏住他的心,在你們薄氏被陷害的案件上他雖然不是主謀,但為了拆散你們他也付出過力氣,但現在你還是回來了,他也沒了目標失去了全部的勇氣,他竟然就準備與我離婚跑掉了。」
她的面色看起來非常悲傷,我卻只覺得想笑:「這與我有什麼關係呢?在薄氏遇到困難的時候捅了一刀的人,我都恨不得將他送到牢里去,既然他都要逃命了,你還能指望我做什麼呢?」
看到我這個樣子阮錦心也急了,她有些焦急的說:「不,不是這樣的,他不是去逃命,他只是沒有目標了又見不得你和薄總恩愛才會離開海市離開我,但如果他又有了一線希望,他就不會走的。」
阮錦心的語氣看起來非常急切,我也聽出了不對勁:「什麼?他要有什麼希望?你再說什麼?」
阮錦心似乎有些不忍心,似乎她將要說出來的是一個羞於啟齒的答案,但略微猶豫了之後她還是沒有選擇隱瞞,而是毫不猶豫的說:「慕遙,林子懿這一輩子的執念就是你,我相信,只要你給他一點希望,他就會激發鬥志的,他就絕對不會離開海市的。」
阮錦心信誓旦旦的口氣讓我差點想笑,我還以為她找我有什麼事呢,我真的從未想到,她會對我提出如此要求。
她以為她的籌碼能誘惑到我嗎?不,的確誘惑到了我,但她的要求是我不能接受的。我剛從張庭笙那裡九死一生逃出來,怎麼可能傻到再次犧牲自己而去換取一份證據呢?同樣的傻事我不會做第二遍。
薄璽安現在都還沒有定罪,只要找不到確定他有罪的實質證據,我們就都還有機會。更何況,即使他定罪了,我就算散盡家財去解決這件事,就算安心的待在外面等他出來,那種出賣自己的事情我也不願意再做第二次了。
「很抱歉,我幫不到你。」我直接站了起來,很果斷的拒絕道。
說實話,到了這個時候我更加同情阮錦心了,我沒想到自己有終一日會遇到一個這麼蠢的女人,會用哀求別的女人去挽留自己的男人,這是何等的可悲。
我站起身來轉身就要走,阮錦心著急了,連忙攔住了我,焦急的問道:「慕遙,對於我的條件你一定也不動心嗎?」
「但是對於你等價交換的要求,我更加覺得噁心。」此刻對於她任何試圖說服我的話我都聽不進去,我從錢包里拿出幾張鈔票拍在了桌面,扯開了阮錦心纏著我的手臂轉身走出了咖啡廳。
我還沒來得及走遠,她立刻就追了出來,她緊跟在我身後喃喃的喊道:「我用戴清嬈的下落做交換,慕遙你答不答應?」
戴清嬈的下落?這個答案更為直觀了,我差點都咬著牙答應下來了,但一想到林子懿,那天下第二噁心的林子懿,我最終還是顫抖的閉上眼睛,選擇了拒絕。
我急切的向自己停車的地方走去,拿了鑰匙開了車我剛要進去,阮錦心卻緊跟著追了出來,也顧不上我還沒答應,她自顧自將名片從縫隙里塞進來,微笑的說:「慕遙,想通了隨時給我打電話。」
她大拇指小拇指比了個打電話的姿勢,說著就沒再糾纏我而是轉身離開,望著她離去的消瘦背影,不知怎的我竟然有些落寞。
這是我第二次錯過薄璽安的證據,我不知道下一次還要等多久,也不知道我們這邊能不能順利的找到證據,或者找到戴清嬈這個人,想到這裡,我有些壓抑,有些痛苦。
我用力的甩了甩腦袋不敢再讓自己繼續去想這些糟心事,插上鑰匙我發動了車子,正要回家去的,然而就是這個時候,我的手機響了,是一個陌生的號碼。
我連了藍牙接通了電話,對方才說了一個字,「喂」,我頓時就渾身顫抖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