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何謂仙姿
陸老爺子這邊正在賣力的表演著，聲情並茂的述說著自己的無能，極盡所能的埋怨天道的不公，突然聽到那冷到極點的聲音，他是直接打了個冷顫，差點真的把脖子套了進去。
「咳咳……」
陸明一抬頭就看到了冷眼相向的寶貝女兒，以及正用好奇目光看著他的一幹道門中人。
「這……今天讓你見笑了。」
南華真人微微一笑，躬身做了個輯：「一別數年，不想陸善人神采更勝當年，若是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儘管開口，小道自然儘力而為。」
陸明雖年過四十，但有著天地靈氣的滋養自然看不出老態，此刻作文士打扮的他面色紅潤，哪有家財盡失、即將流離失所的哀愁。
「這……呵呵，先前只不過是逼迫犬子就範的小手段，不說這個，請，快請到內堂用茶。」陸明說著話的同時不忘對自己的結髮妻子使了個眼色。
韓夫人白了她一眼，也是拉著自己的女兒噓長問暖。
就算此刻仍在氣頭上的陸嬅，也是暫時熄了雷霆之火，對生母講述起自己離家期間的見聞。就在兩人聊了半天家常后，陸嬅眉梢一皺，奇道：「先前門口沒有護衛我就覺得奇怪，眼下那個老不修又是搞出這檔子事，咱家是不是發生了什麼變故？」
無怪陸嬅有此問，雖然前一刻陸明已經做出解釋，但偌大的陸家大院只剩兩人不說，就連一些別緻的盆景也是遭到了人為破壞，再看那些破損的門窗以及被砸壞的桌椅，就像遭到窮凶極惡的強盜洗劫了一般。
說起此事，韓夫人既好氣又好笑的『呸』了一聲，翻著白眼道：「還不是你爹出的餿主意，這下好，正主還未出現，倒讓你的那些同門看了笑話。」
當下陸嬅大為感興趣，不依不饒的對自家娘親撒起了嬌，一副非要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樣子。
面對女兒又是溫言細語又是撓癢騷擾等一系列手段，韓夫人連忙告饒，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告訴了她。
「這麼說來，這一切都是為了讓陸羽答應隨我一起去南修真才使得手段，當真是個餿得不能再餿的破主意。」
陸嬅嘴角一撇，頗為不屑道：「爹還真是閑的蛋疼，能成為南修真弟子是何其榮幸，陸羽那小子高興還來不及，又豈會拒絕這個天大的好處。」
「那可未必。」韓夫人搖了搖頭，「陸羽那孩子是我一手帶大的，他的性子我還不了解，只怕常人眼中的好處在他看來不值一提。」
「哼，他有如今這樣子就是你們給慣得，現在我回來了還能任他撒野不成。」
「是是是，也就只有你這個野孩子的個性才能降得住了他。」韓夫人笑了笑，對著門外探頭探腦的家丁揮了揮手，「好了，你們都過來吧，府上來了貴客，趕緊重新置辦些傢具，再弄些好酒好菜招待。」
「額……好。」
那些個家丁原本都在冷眼偷窺著母女花的一舉一動，正意淫著某些不良想法，突然被韓夫人一喝，還以為自己的險惡用心被看穿了，都是連滾帶爬的消失在街頭。
還好此刻的陸嬅正在想著待會怎麼整治陸少爺，若是讓她見到這一幕只怕又要訓斥一番。
……
「來來來，盡情吃，盡情喝。」
陸家內堂中，陸明滿面紅光，正在一個勁的勸酒，想藉此掩飾先前的尷尬。
南華道人原本是不飲酒的，但陸家的酒可是非同凡響，略作推辭也是禁不住誘惑飲了兩杯，吃了三枚靈氣逼人的紅棗。連他都如此，手底下的那些弟子自然也是兩眼放光，恨不得將這一桌的菜肴都打包打回去慢慢享用。
「這簡直就是神仙過的日子，我這些年算是白活了。」
「是啊，難怪嬅兒師妹出落得如此動人，天賦也是讓我輩汗顏。」
「真不想回南修真那個破地方，倘若在此長居，就算讓我做個下人也無所謂。」
南華真人直聽的心頭冒火，怒斥道：「修道之人豈可貪圖享受，你們這幫劣徒只怕今生都難有所作為。」
「哎……好友何必動怒。」陸明勸解道：「修行之事原本就是要看天賦的，人各有命，神有神道，仙有仙道，又何必強求。何況此地靈氣濃郁，道長們有此想法也是理所應當的。」
「讓陸兄見笑了，這幫不成器的東西真是氣煞我也。」
說倒這裡，南華真人座下的一幫弟子都是疑惑了，這陸善人到底是什麼來頭，居然和他們奉若神明的師傅稱兄道弟。
「爹，師尊，那臭小子回來了。」
陸嬅哼著小調走了進來，也不避諱男女有別，直接往師兄堆里一坐。
陸明與南華真人對視一眼，原本想呵斥的語句又是咽了回去，不約而同的將視線放在門口。那些個師兄也是暫時收起了小心思，想看看這陸羽到底有什麼出眾。
就在眾人翹首期盼中，一隻腳當先邁了進來，隨後，一個鼻孔朝天，貌比潘安，身材欣長的青年施施然走了進來。也不說話，對著眾人拱了拱手，旁若無人的神遊九天，不消多時就發出了輕微的鼾聲。
南華真人膛目結舌，強笑道：「這……令郎果然與眾不同。」
他的那幫弟子卻是肺腑不已，什麼玩意兒，不就是長的帥了點，用得著這麼目中無人。須知相貌只是皮囊，唯有真本事才能在修真界立足。
就在眾人各懷心思的時候，驟聞異香撲鼻，不同於胭脂水粉，更不是豆蔻少女獨有的處子芬芳，而是一種讓人毛孔開啟，渾身舒爽，宛如沐浴在仙境的靈異之感。
「世人笑我太瘋癲，
我笑他人看不穿。
笑看蹉跎歲月過，
最是光陰化浮沫！」
在場之人不約而同站起，眼中儘是驚駭之色。
入眼乃是裊裊仙霧，入耳乃是縈繞仙曲，迷離薄霧中，一道身影手拿摺扇緩步而來，但見此人頭戴紫金冠，身披東皇衣，肩負天地琴！
「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