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很簡單,聽我的話
我的心很疼。
是那種真正的疼。
這種感覺來得很突然,剛開始我只是放緩呼吸,很快發現沒有用,用手按住心疼的位置也沒有什麼幫助,那種感覺就像是有尖銳的東西在用力的扎一樣,而且一下比一下強烈,我忍不住悶哼出聲來。
裴岩銳很快發現了我的異常,急忙問我怎麼了,我想回答,可完全說出不出話,那種疼痛絲毫不見減退,反而如同海水般洶湧的衝來,把我捲入無邊的痛苦裡。
「啊!~」
我忍不住大聲的叫起來,手指胡亂的抓,也不知道抓到了哪裡,呼吸都變得急促粗重。
眼前的景物有些模糊,恍惚間看到裴岩銳焦急的神色,不停的喊著我的名字,我想回答他,可發不出聲音,想擁抱他,又想起那個女人抱住他的樣子,強撐著不肯伸出手。
疼痛越來越厲害,我已經沒有了理智,用力的咬住嘴唇,口腔里迅速有了血腥氣,恍惚間有誰用力的撬開了我的嘴,把一個什麼東西塞了進來,我根本顧不得,狠狠的咬了上去。
「快去叫穆白!」
這是我聽到的最後一句話。
彷彿過了很久,每塊骨頭都像被打碎重塑,我絲毫不想動彈,只滾了滾眼珠就覺得很累。
「醒了?」裴岩銳的聲音很快傳來,像是有幾分驚喜。
我沒有說話,只動了動嘴唇,溫潤的水慢慢流下來,滋潤著乾燥的皮膚,我抿了幾口,又陷入了沉睡。
再次醒來,已經是第二天清晨,剛一動彈,裴岩銳的聲音就從身後傳來,「醒了?感覺怎麼樣?」
我撫了撫臉,他笑了笑說道:「放心,還是一樣好看,臉沒壞。」
臉色一紅,我往被子里縮了縮,裴岩銳的手臂也跟進來,緊緊擁住我,溫熱的呼吸噴在我的后脖頸上,一陣陣的溫軟酥麻。
我綳著身子一動不動,他悶聲喊著小喬,我輕輕的應著。
過了好一會兒,他說道:「我去讓保姆把飯菜弄上來,你在樓上吃吧。」
「別,不用了。」我拉住他說道:「我沒事了已經,不必再麻煩她們了,我這就起床。」
洗滯完畢,我拉著他下了樓,保姆看到我和他一起牽著手下來,嘴角浮現笑意,沖我們打了招呼急忙去端飯菜。
吃飯的時候裴岩銳問我家族有沒有遺傳病史,我仔細的回想了一上,認真的說道:「應該是沒有,不記得我媽說過,而且我媽也沒有這種病。」
他點點頭說道:「沒有就好。」
他吃過飯並沒有急著出去,和平時不太一樣,我正納悶,聽到外面有腳步聲響,小五和穆白從外面走了進來,穆白看到我醒了,眼中爆出了喜色,上前幾步說道:「喬小姐,你現感覺怎麼樣?」
我有些茫然的看了看裴岩銳,他說昨天晚上穆白一起幫著搶救我,一直忙到凌晨。
我急忙向他道了謝,他擺了擺手說道:「喬小姐不用這麼氣。今天除了看你的脈象之外,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穆白要問和裴岩銳是一回事都是問家裡有沒有遺病史,我說沒有,他的臉色不但沒有放鬆,反而更沉了一些。
他給我號了號脈,又用聽診器聽了聽,我問他怎麼樣,他只說沒事,恢復得不錯。
裴岩銳掃了他一眼,起身說道:「你來得正好,關於那件事情,我還要和你商量一下。」
穆白點了點頭,跟著他剛樓上走,我也彎腰下去換鞋子,他冷聲說道:「要去哪兒?」
我愣了一下,看了看座鐘,「已經……」
「今天哪裡也不許去。」裴岩銳乾脆的打斷我。
「可是,我剛剛工作第二天……」我有些不安,這要怎麼跟燕驚城說?
「反正不許出門。」他扔下一句話直接去了二樓。
穆白對著我微微欠身,也跟了上去,只剩下我自己在的地錯愕。
這個人……到底講不講理!
我十分無奈,自己鬱悶了半天,只好去給燕驚城打電話說明一下,他在那邊很快接了起來,我把情況說了一下,他一點也不吃驚,「嗯,那現在怎麼樣了?」
「現在感覺沒有什麼,燕總不好意思,剛上班就休假。」
燕驚城極低了笑了笑,隨後有腳步聲響,像是走進了一個比較密閉的空間,他的聲音也隨之清晰而略顯空洞。
「休息一天自然可以,不過,喬小姐,我要提醒你,你的病並不是休息一天就能夠好的。」燕驚城在那邊說道。
我愣了一下,隱約覺得他似乎並有所指,腦海中閃過他和胡運鋒見面的情景,這一次的事,顯然裴岩銳也很重視,我不想讓他輸。
「燕先生想說什麼?」
「很簡單,」燕驚城的在聲音聽來起飄遠,但又透著輕快和狠厲,「你的病並不是什麼病理上的疾病,而是在於一種藥物。」
我不由自主的握緊了手機,低聲說道:「你知道什麼?」
「想知道我知道什麼,來了一看就知道。」他輕笑了一聲,透過話筒似乎像窗外的陽光一樣無處在不在,又像是處處跟我作對,刺得我眼睛生疼。
我按掉手機,快奔下樓,聽到保姆在身後喊我,也顧不上,在院門口看到正在擦車的小五,對他說道:「快,帶我出去一下。」
小五愣了一下,「銳哥不是說……」
他還沒有說完,我直接跳上車子,擰開鑰匙發動了車子,小五驚叫了一聲,我不管不顧開車沖了出去。
我拿駕照之後開的次數不多,沒有想到竟然還能很穩,我的腦子裡一片沸騰,像煮滾的粥,一路上橫衝直撞竟然也有驚無險的到了聖帝凱來。
一路衝進燕驚城的辦公室,他正在沙發上坐著喝茶,我進去他連看都不看我一眼,只是指了指他對面的位子,「坐。」
「你都知道什麼?」我開門見山的問道。
「知道你身體不太好,讓人懷疑你是否有家族遺傳病史。」燕驚城舉著杯子笑眯眯的說道。
我心頭一涼,一種不好的預感瞬間瀰漫上來,「燕總,你有話直說,無非就是想讓我為你做事而已,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犯不著這樣遮遮掩掩的。」
燕驚城朗聲笑了笑,手托著下巴,簡直要迷死人的節奏,「嗯,你這種態度和風格我都很喜歡,最初的時候我想的的確只是讓喬小姐為我做事而已,不過嘛……現在我改變主意了。」
他的眼睛閃著光,像兩塊寶石,可是他的心卻又黑又冷。
「你到底想怎麼樣?說吧。」我深吸了一口氣說道。
「其實呢,你的身體沒病,不過就是在做骨髓移植的檢查的時候,不小心把一點葯注射到了你的體內,怎麼說呢,這種葯不會造成太大的危險,但是全讓人心很疼,特別是在情緒激動、起伏激烈的的時候。」
我的臉色一白,渾身每個毛孔都像在冒寒意,對面的男人明明長得特別好看,一雙桃花眼可以迷死很多人,可他偏偏長了一顆狼心。
「燕總,我跟你無冤無仇,你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我氣得大叫,伸手把他桌子上的茶壺茶碗往地上一推,不少都掉在地上碎成了渣。
燕驚城也不惱怒,「我跟你是無冤無仇,可是你的心在裴岩銳的身上,這就不行。任何他身邊的女人,我都不允許有好下場。」
他聲音平靜,卻字字狠厲,帶著一股子血腥氣,讓我感到巨大的危機。
我用盡了力氣,跌坐在沙發上,雙手埋在發間,聲音低沉的問道:「你到底想怎麼樣?」
「很簡單,聽我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