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竟然是他?
這點出乎我的意料,但仔細一想,也在情理之中。
庄海沉吟道:「是。銳哥的書房裡有資料,稍後可以仔細看一下。現在最重要的,還是你的身體。」
我淡淡笑了笑,「沒事,不過就是這幾天沒有休息好,沒有什麼大事。」
正在說著,保姆在外面說道:「喬小姐,醫生來了。」
我們停止談話,庄海和十一退到門口,和醫生打了招呼。
庄海說道:「趙醫生,我在外面等你,喬小姐的健康很重要,務必看仔細點。」
「好,好。」趙醫生連連點頭,「庄先生放心,我一定會認真看的。」
趙醫生大約四十來歲,一副小心翼翼的樣子,問了我的情況之後又檢查了傷口,和我預想的差不多,沒有休息好,又加上傷口有些發炎。
他開了一些葯,無非就是一些抗生素消炎藥之類,然後又囑咐了幾句,在門口和庄海仔細彙報了一下,小心的下了樓。
他那些葯我也沒有打算吃,看著趙醫生的背景,我還是有些想念穆白,不知道他到底去了哪兒,好端端的一大家子人,怎麼突然就一點痕迹都沒有了?
在裴岩銳的辦公室,庄海幫我找到了一個檔案袋,原來裝在保險柜里,我起初以為是錢什麼的,也沒有在意。
「這就是一些特殊人員的資料,還有一些更特殊的,」庄海把檔案袋往我面前一推,「那些人連資料都沒有。只有銳哥一個人知道。」
我垂下眼睛,心頭的疼痛如絲抽動,手指撫著袋子,一圈一圈繞開繩子,庄海大概看出我的情緒不好,低聲說道:「喬小姐,你仔細看,我先出去,有事叫我。」
房間里安靜下來,我抽出那幾頁紙,每張上面都有裴岩銳的字,剛開始的時候只有這個人的出身背景簡介,後來派到哪裡,做什麼,事情的進展是怎樣,都是裴岩銳自己用筆填寫的。
我慢慢撫著他的那些寫,想象著他寫字時候的神情,他的眉眼,他的姿勢,是否也是這樣的上午,陽光潑灑,落在他的臉上,讓他冷厲的神情少有的出現幾分柔和。
這麼久……我已經失去了他這麼久。
我慢慢翻著那幾頁紙,上面的人都沒有什麼印象,我在聖帝凱來的時間不長,對其它的人也沒有怎麼在意過,何況……能夠在燕氏安插下去的,肯定都不是一般人,怎麼輕易顯露。
在翻到最後一張的時候,我的目光在那張照片一凝。
是他?竟然是他?
心頭的疼痛慢慢變得明顯,慢慢吸了一口氣,預感到有些不好,把那些資料都收在檔案袋子里收好,疼痛已經開始忍耐不住,我扶住桌子,努力深呼吸,手指顫抖著摸出手機按了出去。
庄海的聲音很快響起來,「喬小姐?」
我說不出話,呼吸都快要停住,庄海在那邊再次叫了一聲,隨後我聽到門外由遠及近的腳步聲。
他敲了敲門,我把桌子上的一隻玻璃杯推了下去,他聽到聲音很快推門進來,就在他進來的同時,我用盡了最後一絲力氣,身子一軟,滑了下去。
恍惚中聽到他在叫我,我卻不想再睜開眼睛,剛才在書桌上看到裴岩銳在台曆上做的標記,他給我的葯吃完,正好是昨天。
只是……沒有人再給我下一次的了。
昏昏沉沉中聽到有人叫我,還有各種味道混合在一起,距離最近的是淡淡的香氣,很清新,但不同於裴岩銳的味道,我從心裡排斥,世界上沒有再和他一樣的味道能夠讓我安心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慢慢恢復了意識,但沒有立刻睜開眼睛,感覺很累,渾身都是酸痛的。
忽然聽到低低的說話聲,十一壓制著情緒,「喬小姐怎麼會這樣?」
庄海沉聲說道:「這事兒你不用知道。」
「為什麼不用?」十一反問道:「現在十八弩歸她管,她的事情我們有權力知道。」
「這事銳哥在的時候都處理不了,你能做什麼?不讓你知道是因為說了沒用,要是有辦法解決,銳哥早做了。」
十一沉默了一下,悶悶的說道:「我應該是知情權。」
「做好你自己的事,別讓銳哥失望,這就是你對銳哥對喬小姐最好的交待。」
有腳步聲傳來,兩個人的談話停止,庄海冷聲說道:「您怎麼會來?」
「你給我打電話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我會來。」燕驚城回答道。
庄海沒有再說話,有人推門進來,腳步輕輕,我依舊閉著眼睛,不想睜開。
燕驚城走到床邊,連呼吸聲都刻意放緩,庄海在床尾的位置低聲說道:「燕總,我給你打電話是想著儘快解除喬小姐的痛苦,你沒有見她疼的時候是什麼樣子,你怎麼下得去手?」
燕驚城沒有回答,依舊沉默無言。
庄海的聲音更低了幾分,「銳哥之前讓穆白配的葯,喬小姐已經用完,要是……燕總,不管當初是因為什麼,現在銳哥不在了,你要是還算個男人,就放過喬小姐,你這樣對她,目的達到了嗎?」
燕驚城慢慢舒了一口氣,「你不是我,你怎麼知道我想要什麼。」
「我不知道你要什麼,」庄海譏誚的說道:「可我知道,你也算一號人物,這樣為難一個女人,實在不是什麼光彩的事。」
「光彩?」燕驚城低聲一笑,「這兩個字別說是你,就算是裴岩銳也沒有資格說,你們做過的光彩事很多嗎?不光彩的事就沒有做過嗎?當年的事,他忘了,我不行。」
「可銳哥已經不在了,你還想怎樣?當年的事我也不清楚……」
燕驚城冷聲打斷庄海的話,「不清楚就閉上嘴。不知情就胡亂評論,也不怕閃了你的舌頭。」
「這麼說,燕總是不肯放過喬小姐了?」庄海的聲音里有了怒意。
燕驚城沒有說話,我能感覺到他的目光在我身上流轉,良久,他聲音低低,像是在喃喃自語。
「放不放過,其實並不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