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故人初見
溫如故抬手撩過髮絲,墨色的髮絲裹夾著消瘦的肩膀,眉眼一笑依稀有幾分勾人的魅惑:「路上耽誤了一點時間。」
說完,她抬腳就往屋子裡走,擦肩而過沈彥銘的時候,她的胸腔里像是堵著很多情緒,像是沾了水的棉花一般,讓她呼吸不得。
而院長的辦公室里,擺了一些儀器,正在商量關於手術策劃最後的商定,溫如故艱難挺直脊樑走進去,從他身邊擦過,就好像一把屠刀懸在她的脖頸上,她都有些頭腦發昏。
短短几步路距離,旁人不知道,溫如故卻感覺自己走了一個滄海桑田,心肺劇烈地抽搐,一時間腳步落下都覺得渾身發軟。
一直到一個人影跳在自己面前,尖聲叫嚷的時候,溫如故才猛的驚醒。
「溫如故,你為什麼會在這裡!」洛安安小臉上帶著詫異,瞪大了眼睛大喊:「誰允許你進來的!」
她臉蛋都氣得通紅,可眼眸掃過,卻有幾分隱晦的情緒,閃爍的將目光落到沈彥銘身上。
旁邊就有實習生說話:「溫醫生是國外請回來的醫生,專門負責外科手術。」
「什麼?」洛安安驚訝的看向溫如故。
溫如故淡淡的眉眼掃過來,繞過她,走到正放著手術策劃案的桌面上,垂眸看過去:「趙院長,策劃案定下來了嗎?」
趙院長扶了一下眼鏡框:「定下來了,但是因為是開顱手術,操作難度很大,所以,可能需要顧醫生一起。」
「顧醫生?」
溫如故蹙眉:「顧醫生可能沒時間,這一次的手術我會全權負責。」
「你拿什麼負責?」剛剛被溫如故無視的洛安安急紅了眼:「我幾斤幾兩我不知道?你不過就是一個靠關係的小醫生罷了,現在又憑什麼來給我爺爺做手術?你就是想借著這台手術攀附到沈家!「
溫如故拿著策劃案的手頓了一下,繼而抬起眼眸,很涼的看她:「這台手術是我在美國就接下來的,身為一個醫生,我有足夠的道德素養。」
洛安安一時跳腳,飛快的跑到沈彥銘的身邊,拽著沈彥銘的袖子:「大哥,不能讓她做手術!她會害死爺爺的!」
偌大的手術室里,氣氛隨著站在門口的男人的氣壓而逐漸僵硬下來。
「沈先生。」旁邊的趙院長扶了一下眼鏡框,聲線慈祥而又平穩:「溫醫生是我們醫院重金從國外聘回來的主治醫生,對於溫醫生的職業素質,我們都很信任。」
頓了頓,趙院長微微一笑:「而且,溫醫生已經結婚了。」
就像是一顆炸彈,驟然引爆,卻莫名的一陣壓抑,沒有絲毫的狂風暴雨,只有洛安安站在沈彥銘身側,一隻手緊緊地搖著他的袖子。
半響,才聽到站在門口的沈彥銘一聲嗤笑:「我不允許她做。」
趙院長的笑容僵硬在臉上,還沒等說話,卻看到旁邊手裡拿著策劃書的溫如故的手指緊緊地蜷縮起來,左手大拇指猛地收攏,摁的青筋畢露——趙院長喉嚨里的話就吞了回去。
「你憑什麼不允許?」
溫如故的脊背挺得直直的,一眼掃過去,平素溫潤的眼底里閃過尖銳的光:
「用你最自私的大腦去惡意中傷還是猜測?沈先生,如果你還有點智商的話,就應該知道一個主刀醫生在一場手術中的重要性!」
一語落下,整個辦公室鴉雀無聲,旁邊的幾個醫生臉色都不好看——沈家是A市仁和醫院最大的股東,也因此,趙院長特意從國外請了人回來,沒想到會鬧成現在這個局面。
「重要性?」沈彥銘輕挑眉鋒,一貫抿緊的薄唇都跟著勾了一個諷刺的弧度:
「從中專畢業的學生,給人輸液都會扎錯血管,靠關係在醫院留下,連最基礎的東西都不會——溫「醫生」,我該如何相信你的重要性?」
沈彥銘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針狠狠地扎進她乾枯的心臟里,分明不流血,只是卻痛的她四肢百骸都是一陣冰涼,只能勉強站立。
旁邊的實習生不服氣:「沈先生,溫醫生在國外做過很多次這種大型手術了——」
「寧寧。」溫如故對著小護士擺了擺手,深吸一口氣:「這台手術我不接了。」
「溫醫生!」趙院長蹙眉:「最擅長開顱手術的是你,而且方案也是根據你制定的,這個時候重新制定方案,已經來不及了。」
溫如故彼時渾身發軟,滿腦子都是沈彥銘當時說過的那些場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