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核心資料
溫如故眼眶一紅。
一件事不勸第二遍,李鹿苑也不是那種會來回哄別人的人,跟溫如故說了片刻的話,看溫如故似乎不是很傷心的樣子,便安心了一些,等到沈彥銘從外面會來,李鹿苑就走了。
沈彥銘身上還裹夾著一些寒氣,大概是從外面回來的,走得很匆匆,一路回來看溫如故看上去很安靜的樣子,才鬆了一口氣。
「如故,趙主任的後事,我幫著收拾了。」
沈彥銘一路走過來,很自然地拉著溫如故的手腕,輕聲說道:「我怕那個人不靠譜,我就自己安排了一下,不管別的什麼事情,好歹趙主任去了,死者為大,我會儘力處理好的。」
得了沈彥銘這樣的一些話,溫如故覺得好受多了,反手握住他的手:「沒關係,我知道了,這件事怪不得我們,你有心了。」
沈彥銘點了點頭,反手握住溫如故的手,寬大的手掌包裹著溫如故的手心,他眉眼都是一陣溫潤,軟著聲音輕輕的哄:「沒事,日後還有我陪著你。」
溫如故是真的累了,勉強平緩了一天的心思在此刻也動不起來了——她本就是一個醫生,見慣了生死離別是不假,但是這種事壓在自己心臟上,還是讓她一陣難受,更何況,當時那輛車還是那樣殺氣騰騰地衝過來,現在據說人已經抓到了。
她到底還是不能淡然處之。
沈彥銘到底還是了解溫如故的,眼睜睜看著溫如故眉眼發涼,沈彥銘就猜到了溫如故是在想什麼。
「人已經找到了。」
頓了頓,沈彥銘捏了捏她的手:「是一場意外,那名司機喝酒喝得太多了,所以才會鬧出來這樣的事情,賠款什麼的,已經在很積極的商量了。」
「只是一場意外而已。」
沈彥銘一邊說,一邊把她抱在懷裡:「你聽我講,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一起說話,我會照顧好你的。」
溫如故眼眶又紅了,這次卻克制了很多,只是搖了搖頭,沒在講話。
一場意外,溫如故心裡有恨,卻又無可奈何。
人世間最看不透的,莫過於生死二字了。
沈彥銘啞著聲音和溫如故說一些什麼話,有時候溫如故想到什麼,沈彥銘就三言兩語的把話岔開,溫如故被沈彥銘牽扯著思路牽扯慣了,沈彥銘說什麼,她就都順著跟回去,想不到別的地方。
可溫如故想不到,不代表別人想不到。
蘇家,蘇皖坐在床上,還有些許坐立不安。
她整個人都有點慌,好像是坐不住似的,等到手機突然響起來的時候,她整個人都跳起來了,一副很慌亂的樣子,勉強壓抑了一下,接通電話。
電話那邊的人慵懶倦怠,涼涼的說了一個地址,蘇皖恨他那副態度恨得牙痒痒,卻又無可奈何,對方偏生笑得溫潤,說了一聲「別遲到」,蘇皖拿捏了一會兒,覺得亂亂的,壓不住心思,乾脆也就去了。
一路上被冷風吹了個稀里糊塗,等坐在位置上坐了好久,蘇皖才懵的抬起頭,卻發現眼前並沒有人。
後知後覺的,蘇皖才想起來——沈余呢?
「在這裡。」
像是看穿了蘇皖的想法,一個男人從一邊走過來,姿態卓越模樣俊朗,笑起來不知道勾了多少人的眼睛:「剛才過來的時候,我看你神魂顛倒的,就自己去拿了兩杯咖啡,也沒問你想喝什麼。」
頓了頓,沈余沖她笑:「不過我覺得你應該喜歡。」
蘇皖臉色白了一些,抿了一口咖啡,才發現這咖啡苦的不行,咬了咬牙,蘇皖還是抿唇吞下去了,並沒有做出來什麼難看的表情。
反倒是沈命,在旁邊看的笑眯眯的。
兩個人誰都沒有開口說話,彼此僵持了將近半分鐘,蘇婉終於忍不住了:「你把我叫來做什麼?」
「還能做什麼。」
沈命伸出手:「從沈彥銘哪裡拿來的東西,總要交出來才行。」
蘇皖臉色白了一下,似乎張口想要說什麼,但是她的話還沒說出口,就聽見沈睿淡淡一笑:「人啊,就貴在有自知之明,自己做的事情要擔待的起,否則到時候,別人連保你都保不住。」
「你胡說什麼!」
被沈命意有所指的話說得渾身發麻,蘇皖整個人都敏感起來:「你不要胡說八道,我做過了什麼我承擔不起的事情?我又要誰保!」
本來這話說的是擲地有聲的,可是偏生沈命聽到后,很不厚道的笑了一會兒:「蘇皖,你難道真覺得,你做的這事情做的爽利?」
蘇皖脊背發涼。
「不知道多少雙眼睛盯著你呢,現在只不過是你狐狸尾巴沒露出來而已,我建議你,還是早點走遠避開才是。」
沈命一邊攪動著手裡的咖啡,一邊涼涼一笑:「如果我是你,就一定不會留下活口。」
蘇皖驚得魂飛魄散了,手裡端著的咖啡險些都跟著掉下來,還是有些許咖啡灑落下來,灑在她的手背上,蘇皖忍了片刻,搖頭:「我聽不懂你說的是什麼。」
她不信,明明是今天發生的事情,明明她的手腳足夠乾淨——怎麼還會被人發現?
一聲嗤笑,沈余大概是懶得再在這件事上找不痛快,只是搖了搖頭:「東西交出來,事發的時候,我保你一命。」
蘇皖此刻坐立不安,咬著牙將手裡的東西交出來,卻還是蹙眉:「我沒有拷貝完全,只拷貝了一半,當時時間太緊張了,而且——」
「而且還要給你騰出來時間動手?」
沈余接過她遞過來的U盤,很隨意的扔在口袋裡:「沒必要找這個理由,你扣下百分之五十,我不會說什麼的,反正彼此都是合作關係。」
頓了頓,沈余拍了拍口袋:「就算是找別人恢復,我也能把這個U盤恢復到原先的樣子。」
蘇皖聽到這話驚了一下,正張口準備說什麼,卻一眼看到沈餘一副理所應當的樣子,估計自己說什麼也沒用,乾脆就不說話了。
「至於你自己,還是關心一下你父親吧。」
沈余笑著壓低了聲音,跟蘇皖說了幾句話。
蘇皖從剛才的一臉冷淡,到現在簡直就是震驚了,瞪大了眼睛看沈余:「怎麼,怎麼可能?」
「有什麼不可能的,還不許人家聯姻么?」
沈余冷笑了一聲,大概拿到了東西,就懶得和蘇皖繼續說話,只是面子上的態度還是維持的:「走吧,我送你回去。」
頓了頓,沈余補充:「不過也沒關係,你大伯家找了人聯姻,你父親不還是有我呢么?只要你們足夠聽話,我保證你父親不輸你伯父。」
蘇皖本來被一而再再而三地打擊,打擊的都有點不知道該如何說話了,乍一被他這麼說,整個人都緩和下來了,很乖的上了車,坐在副駕駛上,只是還有些懵懂。
過了片刻,蘇皖終於問出口:「你是怎麼知道,那件事是我做的?」
沈余本來是在開車,聽到蘇皖這麼問,笑著轉動了一下方向盤,轉了個彎,繼而輕笑道:「太湊巧了,那場車禍本來就有很多疑點,剩下的那些人,只要耐心找一找,就能找到漏洞,你做的太粗糙,本來就瞞不住很多人。」
頓了頓,沈余眉眼璀璨:「不過我認為這種事兒還算是正常,不算很過分。」
見識過大風大浪,蘇皖的手段在他面前真的很不夠看了,沈余本來就不是很放在心上,雖然現在蘇皖坐立不安,但是沈余連一句安慰的話也都不想講——做下了這樣的事兒,就一定要付出責任,沈余不是聖人,更沒有心思去替她處理乾淨。
更何況,借這個機會好好敲打一下蘇皖掖好,沈余淡淡一笑,要是蘇皖吃一點苦頭,會更乖一點的話,沈睿也算是樂得其成。
「按照沈彥銘的性格,這種事兒他是不會拿到明面上去弄得,但是到時候,他真的騰出手來了——」沈睿還很不厚道的補充了一句:「那就怪不得別人了,就看你自己運氣了。」
蘇皖的臉色一度變得慘白,又慢慢的浮起來一片不正常的潮紅,蘇皖遲疑了半天,才問了一句:「沈彥銘是不是,早就知道這件事情了?」
沈余沒說話,只是涼涼的勾了勾唇角,沒有得到回應,蘇皖的神色有點不大好,估計是想到了什麼話,忍不住咬下唇。
一件事情,她做完之後才後悔,可是現在,不管如何後悔都已經來不及了!
一路將蘇皖送回去,沈余在路上連打了幾個電話,到最後,沈余還接到了一個人的電話。
安妮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有些落魄,也尤為微冷:「我已經從沈彥銘那裡辭職了。」
沈余捏著方向盤,緩緩地轉動了一個方向,涼涼一笑:「現在辭職有什麼用?是害怕沈彥銘秋後算賬,還是覺得自己已經沒有利用價值,還不如儘早脫身?」
安妮在電話那邊一陣沉默,整個人都顯得很平淡,聽到沈余略帶嘲諷的話,卻也不是很在意:「當初答應你的事情,我現在已經做到了。」
「是么?」
沈余輕輕的笑了一聲,似乎渾然不在意安妮語句里呆著的淡淡疏離,依舊平淡溫潤:「既然你這麼認為,我也不攔著你了,反正,我們已經拿到了核心資料了。」
「核心資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