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看你還挺有精力的
我最受不了的,就是他對我細緻入微的好,像病毒一樣一點一點侵入骨髓,無力抵抗。
「素……」
耳畔傳來微弱的呼喚,我迅速從他深情的眸底別開眼,跑到病床邊。
「你終於醒啦,有沒有感覺哪裡不舒服的?」在這之前,我想過在她醒來時給她點顏色瞧瞧,誰讓她這麼不珍惜生命,但實際上,我還是下意識地選擇了最老套的方式,毫不掩飾地流露出對她的擔憂。
她淡淡一笑:「對不起,讓你擔心了。」
許是往事太沉,我鼻子一酸,便紅了眼。「醒來就好,沒事就好。」
要是當初的梁景,也能夠從鬼門關回來,該有多好。
看著她呆愣的神情,我意識到自己情緒太過,連忙收斂,笑問:「肚子餓嗎?宋庭殊買了好多早餐。」
一聽宋庭殊,何靜眸光一動,還是帥哥有療愈功效。
「謝謝宋總。」
宋庭殊莞爾,以示回應。
吃過早餐,宋庭殊接到林南的電話,必須趕回公司。
離開前,他已經囑咐過陸湛,多多照看。
為了表示對他的感激,我堅持把他送到大門口。回病房的路上,我想到凌晨何靜的囈語,就算他們的關係不正當,但作為同事或者是老同學,他也應當來給何靜一個明確的交代。
猶豫再三,我還是給彭翔打了電話,但回應我的卻是「您撥的電話已關機」。
不知昨天他們三人離開展會後到底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敢在這個時候問何靜,免得她再徒增傷心。
回到病房,我見她正盯著手機發獃,連叫她三聲她才應了我。
「醫生說你一切正常,只要好好配合治療,用不了幾天就能出院了。」
我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但註定還是失敗了。
「素,他還是不接我電話。我昨天回到家,就一直給他打電話,他卻一直關機。」清眸濕潤,好不叫人心疼。
彭翔的冷漠,或許是把她逼上絕路的導火線。
「小靜,你願意把昨天后來發生的事告訴我嗎?或許,我可以幫你分擔一些。」我握住她的雙手,不想讓她覺得自己太孤獨。
她看著我,雙唇顫動,欲言又止,良久,才啟唇緩緩道來:「昨天我們被趕出展會後,我就被孫婷叫來的人打了一頓,後來我逃回了家,她們追來,還潑了紅油漆。我打電話給彭翔求救,但他死都不接我電話。後來,我發現這件事愈演愈烈,網路上已經把我人肉出來,我一下子就成了人人喊打的過街老鼠。我很害怕,眼前一片黑,已經無路可走,我只好選擇吃安眠藥自殺。」
自嘲地笑了一聲后,她繼續道:「幸好你把我從鬼門關拉了回來,否則我怎麼可能看清彭翔這個人渣的真面目!現在想來,他和孫婷關係不好是一回事,玩我又是另一回事,他自始至終都沒有真心待過我!」
說話間,眸中閃過一抹火光。
我撫了撫她的背,不想她為了一個渣男經歷生死後,還花費多餘的力氣去恨,這樣不值得。
「小靜,既然你看清了彭翔的真面目,那就懸崖勒馬別再錯下去。以後他是死是活,都與你無關,知道嗎?你現在也算涅槃重生,你應該為自己而活,好好珍惜生命熱愛生活。」
她不斷點頭,突然顏色肅然道:「素,現在我和他的事情鬧得滿城風雨,對公司肯定是不利的。」我以為她擔心公司,想著她現在的身體狀況不適合再多思,欲要打斷,反而被她打斷,「你先聽我說完。素,你現在必須認清一個事實,我和彭翔是絕對不會再合夥,所以公司肯定不可能繼續維持下去了,你懂嗎?」
我頷首,這一點其實在昨天我就有預感,網上言論犀利,連帶著把公司也奚落一遍,而何靜和彭翔的關係我也考慮過,無論少了他們其中哪一個,公司都很難運營下去。
「我想說的重點是,我怕彭翔會做出對公司不利的事情,畢竟當初我和你投的錢才是最多的,你最近一定要注意公司的財務狀況。」她蹙著眉頭,有條不紊地向我分析現在的局勢。
的確,如今彭翔的人格已經顛覆了我對他的認知,這個人渣說不定就會對公司伸出魔爪。
然,還不到傍晚,我就收到銀行信息,這半年來所賺的貨款全部被取出,一分不剩。
我們仨都知道公司的賬戶密碼,所以貨款的去處,不用猜也知道,肯定是彭翔。
考慮到何靜現在的身體狀況,我安慰她說有宋庭殊幫忙肯定會讓公司的損失降到最低,但事實上,我怎麼可能請宋庭殊幫忙呢?我欠他的已經夠多,不想把這一面狼狽的自己也暴露在他面前。
離開醫院,我先去了公司,電話已經被打爆,郵箱也已經被塞滿,都是國外客戶要求解除合同。
我忙得焦頭爛額,宋庭殊的門禁電話也不斷催來,再耗在這我也會怕,所以收拾了一下迅速趕回家。
可惜回到家,宋庭殊已經陰雲密布。
我管不了那麼多,直奔書房,很多業務我還不是很熟悉,所以得一邊請教何靜一邊搜索資料自學。
「砰」一聲,書房門被推開。
宋庭殊穿著浴袍黑著臉走進來,二話沒說就把我從椅子上拎起來,就要往外拖。
「宋庭殊,你放開我!」
「工作重要還是身體重要?」他倒是放開了我,但眸光更加冷冽刺骨了。
我哆嗦了一下,無視他的怒火,重新坐回電腦前忙碌起來。「現在是非常時期,請你理解我。」
「就你那小破公司,你以為你這麼不眠不休就能搞定了嗎?」他冷嗤一聲,滿腹傲氣。
他向來看不起我那小公司,我是知道的,但沒想到他在這個時候還能站在一邊說風涼話。
「你要是看不慣你可以出去!」我白了他一眼,繼續工作。
「啪」筆記本電腦突然被合上,差點壓到我的手,一驚一乍間心底壓抑的火氣也炸開了鍋。
「宋庭殊,你他么今晚沒吃藥嗎?在這裡發什麼瘋?」
「我關心你身體叫發瘋,慕素,你到底有沒有良心?」他涼聲反駁。
我當然知道他也是為我好,但能否態度和方式都有好一點,這簡單粗暴我是接受不了。
「你拚命工作時我有管過你嗎?你能不能別那麼霸道,大家公平一點!」
「公平?你跟我談公平?慕素,你何嘗對我公平過?」他一步步向我逼近,我一個踉蹌,整個人就跌坐進寬大的皮椅中。
他雙手撐在扶手上,俯身壓下:「我對你如何,你從來都不放在眼裡,所以我們之間又何來公平一說?」
說來說去,他對我的好就是最大的籌碼,但這些籌碼的背後又是什麼,我和他應該都心知肚明。
「宋庭殊,我從來都沒求你對我好,我早就告訴過你,你對我好永遠都只是一件徒勞無功的事。」我欲要掰開他橫在兩側的雙臂,但男女之力懸殊,我的手腕反倒被他單手擒住。
「看來我是對你好過頭了。」說話間,他用力一扯,下一秒就將我大橫抱起,大步離開書房,一腳踹開隔壁的卧室門再單腿帶上,整套動作一氣呵成,面部肌肉都不帶抽一下的,看來是真把他給惹惱了。
但現在非常時期,我的心情也很糟,張牙舞爪地蹬腿:「宋庭殊,你他么快把我放下來!」
下一秒,他一鬆手,我整個人就掉進陷進柔軟寬大的床墊里。
我看著他解開腰帶,立馬明白接下來將會發生什麼,旋即撐起身子欲從側邊逃開,卻被他一手勾回,「撕拉」一聲連衣裙化成碎片。
「宋庭殊,你禽獸啊,所謂的好好休息就是這樣,你知不知道我昨晚到現在都沒怎麼休息好!」
說話間,我捂著胸抬腿蹬他,腳踝卻被他抓住,隨著他壓下我被死死地固在床上動彈不得。
他挑起我的下巴,斜肆勾唇:「看你還挺有精力的,這漫漫長夜不做點夫妻日常怎麼對得起你冠的『禽獸』二字呢?」
眸中寒意漸起,毫無前戲的動作讓我吃痛地悶哼了一聲,不甘心地在他的肩膀咬下。
要痛,彼此就一起痛。
全程,我都像具乾屍一樣,死咬下唇,就算唇被咬破了,也抵死不發出一點兒聲音。
炙熱的指腹覆在我的唇上,蜻蜓點水似的摩挲了一番,又俯身壓下輾轉,彷彿要把我體內的血液都吸幹了一樣。
宋庭殊,變態!
他將我抱進浴室清洗,我也沒有任何反抗。直到重新回到床上,我才扯過被子側到一邊。
黑暗中,腰部攀上一條手臂,許是他也感受到了我身子一僵,低笑須臾在我的肩上輕吻一下。
這兩天,太累,外加被他這麼折騰,就算身後有再大的危險我也不想管了,昏昏沉沉地閉上眼睛進入夢鄉。
翌日清晨,我醒得出奇地早,但身子像被車輪碾過一般,躺在床上不想動彈。
浴室門突然打開,宋庭殊一身清爽地走出來,見到我醒來便微笑走來。
他像是知道我要背過身去避開他,便徑直走到床的另一邊,俯身直擊我的雙唇。
這是一個綿長繾綣的法式熱吻,和昨晚的簡單粗暴比,像極了清晨涼爽的風,帶走賴在身上的疲倦。
他勾了勾我的鼻尖,輕笑:「還在生氣?」
每次床上這些事,我就像個玩偶一樣任他玩弄。
我白了他一眼,不想理他,剛扭過頭去,又被他扳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