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一絲不掛被拍照
她是乾淨,是純潔的,最起碼在他心裡是,相信在冷傲風的心裡,也一樣是。
「謝大哥……」他不知道,他的這句話對她來說有多麼重要。
她看著他,一眨不眨的,酸澀的眼睛就那樣流出淚來了。或許是因為太激動,或許是因為太感動又或許是,她終於從一片水深火熱之中脫離了出來,心頭的千絲萬縷無從說,最後就變成了一滴滴的淚水。
「丫頭,哭什麼?我說這話是想讓你開心,不是想看你掉眼淚。」他也不是那種會說情話的人,但就這一句溫暖的話,卻打開了她的淚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麼最近一段時間以來眼淚這麼多,她越是想止住,就越是止不住。
「能聽你叫聲大哥,我也知足了。」他似乎早料到了她會哭一樣,一個黑/道大哥,刀尖上舔血的人,居然在身上裝了紙巾,拿出一張來給她擦眼淚,「好了,別哭了,終於等到了我這句話,我也終於知道了你心裡愛的人是誰,趕緊擦擦眼淚,回去換身漂亮的衣服,去告訴他這個好消息吧!」
「謝大哥,謝謝你……」
一直叫他謝先生的,一直是跟他保持著疏離的距離,今天卻連叫了兩聲。他卻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笑容,換了一張乾淨的紙巾去給她擦拭:「好了,你這個妹妹我今天認了行不行?趕緊的,別哭了!」
「謝謝……」她又哭又笑的,想從他手中接過紙巾自己擦拭,卻一不小心碰到了他的手。
然後,就在這個時候,另一個不該出現的聲音出現了:
「姓裴的,你又在做什麼?」
這女人一天不招蜂引蝶她就過不下去嗎?
先是喬木,又是謝英倫。
冷傲風看得火冒三丈,裴夜雪聽到他的聲音就反射性的退開一步距離。不哭還好,她對著別的男人哭比對著人家笑還讓他生氣,氣的想狠狠的扁她一頓,但是舉起手來,他卻是狠狠的揉上了她的腦袋,然後揉進懷裡。
這女人,要哭不會在他面前哭,在他懷裡哭嗎?幹什麼對著謝英倫哭?
謝英倫知道自己該是退場的時候了,他沒有打擾他們兩個,靜悄悄的走遠了。
「他來幹什麼?」他口氣不好的問。
「他來跟我說……」
「說什麼?」
他口氣那麼沖,她的倔脾氣也上來了,從他懷裡抬起頭來,同樣的語氣給他吼回去:「我為什麼要跟你說?」
這男人怎麼回事,說冷就冷說熱就熱,他把她當什麼?
「不說是不是?行,明天回公司給我上班,再礦工我扣你薪水。」他說完,扭頭就走。
真是老天在整他們兩個,總是不該看到的讓他看到,該讓他聽到的他又沒聽到。
而冷傲風這位,總是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風流二少,也有被人氣的牙痒痒而恨不得掐死她的時候。
結果裴夜雪是回去上班了,喬木有句話說的真對,兩個人一個比一個冷,兩人要麼不說話,要麼一碰撞就是火山爆發。
別說讓裴夜雪帶著若谷回家了,這事壓根兒兩個人誰都沒提過。
童童身為冷傲風的秘書,又是裴夜雪的好友,夾在他們兩個人中間簡直左右為難。裴夜雪還好,最起碼不沖她發脾氣,面對冷傲風的時候她就慘了,得時時刻刻小心翼翼的。
「童秘書,進來!」老總一聲令下,童童趕緊進辦公室報到。
「冷總,有什麼吩咐嗎?」她小心翼翼的。
「這是什麼?」冷傲風把一份文件扔到她面前。
「這是企劃部新做好的提案啊!」童童不明所以。
「拿回去重做。」他冷著臉命令。
「哪裡不對嗎冷總?這個案子企劃部已經前後修改了三次了。」童童壯著膽子問,希望他們總裁能行行好,把問題指出來,也省的大家每天都加班加點還得不到他的滿意了。
「哪裡不對?哪裡都不對!拿回去重做!」
「可是……」
「沒有可是。若是他們只有這點能耐,早點給我打包滾出冷氏。」他火氣不大,從不對著下屬大聲咆哮,但是就這樣冰冷的語氣,彷彿正壓著濃濃的怒氣,比火山爆發更令人膽戰心驚。
童童也不敢再說話,拿著文件出去了。
人家企劃部的人見到重新做好的提案依舊不能用,簡直都要哀嚎了。企劃部的經理第四次問她:「童秘書,到底是哪裡不對,總裁沒說嗎?」
「他說哪裡都不對。」童童也很同情他們,可是自己比他們好不了多少啊!
「童秘書,你想想辦法,找找原因,看看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啊,總裁要再這樣下去,我們大家可都吃不消了。」
「好吧!我盡量!」童童也想趕緊讓總裁恢復正常啊。
沒辦法,只好去找裴夜雪幫忙。
「裴姐,你就行行好,和總裁和好吧,不然我們誰過去誰挨削啊。」
「好端端的,我為什麼要主動跟他和好啊?」自從從伊戀那裡回來,現在為止一個月了有了,他沒給過她一張好臉色,她要去主動向他低頭?想都別想。
「好端端的?這好端端的我們都這樣了,要是不好端端的,我們豈不是死無葬身之地了?」
童童苦著一張臉,可憐兮兮的,差點沒給她跪下了,「裴姐,你和總裁到底怎麼了嘛?你就對他好點唄,說說好話,保證一切都雨過天晴了。」
「說的你好像有多了解男人似的。」裴夜雪沒好氣的笑道。
「真的裴姐,你就幫幫忙嘛!」
「找我恐怕不行,醫院裡躺著一位美人,你找她去,你家冷總對她可是百依百順的。」最起碼現在是。
「那你呢?」
「我?我一過氣的,什麼能耐都沒有。」
「不,不,裴姐你這話不對。」童童險些被她繞過去了,覺得不對勁,「既然醫院裡的那位對冷總百依百順,那冷總為什麼還這麼大的火氣?」
「誰知道啊!大概他就是雞蛋裡挑骨頭!」要不然就是欲求/不滿。
「裴姐,你別這樣嘛!」童童看看手錶,正是中午吃飯時間,去她的座位上拽她,「走吧裴姐,咱去吃飯,我請你吃飯,你想吃什麼?」
「我什麼都不想吃。」
「裴姐!」她哀求的說。「我請你吃火鍋,吃燒烤,或者什麼你自己點,我照單全收。
「真的童童,我最近胃口不太好,你還是自己去吃吧……」裴夜雪說完,感覺胃裡又一陣難受,捂著嘴奔向洗手間。
「裴姐!」童童急忙追出去看。
裴夜雪顧不上回答她,只覺得胃裡一陣翻江倒海的難受,像要吐出來了,只顧低著頭跑。快到女洗手間門口的時候,旁邊忽然出來一個人影,她收不住腳步,一下子撞了上去,那人急忙扶住她。
「怎麼回事?」這聲音有點熟悉。
她抬頭,竟是冷傲風。但她已經忍不住了,他抓著她她也沒力氣掙脫,猛地一陣乾嘔。
「你到底怎麼回事?」他看著臉色都變了。
「……沒事。」一陣過去,她好多了,推開他跑進了洗手間。
童童正好追過來,冷傲風瞪著她:「她怎麼了?」
「我也不知道。」童童覺得好無辜,不敢再被他『瞪』下去,趕緊離開了。
裴夜雪站在洗手池邊,望著鏡子里那張蒼白的臉龐,一種恐懼在她心裡蔓延著。
冷傲風問她怎麼了,他是不知道,但她怎麼可能不知道呢?懷若谷的時候就是這種狀況,她是一個當過媽媽的人了,這樣的情況,她不用多懷疑什麼了。
一定是那天晚上,冷傲塵和夜宇送他回去的那天晚上,他喝多了。第二天她還沒來得及去買避孕藥,當天就被劫走了,後來一連串的事,讓她把這件事都忘了。
一定是那天晚上。
現在怎麼辦?
這個孩子的到來打亂了她的計劃,她面前也只有三條路:
第一,
打掉這個孩子,照著她的計劃走;
第二,
留下若谷,帶著這個沒有成形的孩子離開;
第三,
告訴冷傲風,也許,一家人可以重新開始。
不過現在的情況,有伊戀在,她為冷傲風廢了一隻手臂,任是再冷血無情的男人,怎麼可能放著不管呢?最後一條路可能行不通。
第一條路和第二條路沒有本質上的區別,都是要捨棄一個,都是要離開。
「裴律師,你沒事吧?」一個女職員解完手,看她還在洗手池邊發獃,臉色蒼白。
「我沒事。」她慘淡的搖搖頭。
「我看你好像很難過,要不要我幫你叫車去醫院?」
「真的不用了,謝謝你。」
她又待了一小會才出去。
沒想到,冷傲風還在走。
「你到底怎麼回事?」他沉著聲音問。
「沒……」她有氣無力的,
「別說沒事。」他一口打斷了她的話。
「你能不能不要這麼霸道啊?」
「走,我送你去醫院。」他上前攬住她軟弱無力的身子。
「我不去醫院。」她還沒想好要怎麼處理這個問題。
如果真的有一個孩子,她還沒想好要不要告訴他。
「不去也得去,沒有你選擇的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