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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章夏盛卿的反擊

  「啟稟皇上,奴才剛才仔細地聞了聞蕊兒姑娘身上的味道,聞見她身上有一股重重的糜氣,而她的頸部血管清楚可見地呈現出淡淡的紅色線條,可見確是服用了一種催情的藥物,才會導致先前的事情。」


  「這便是了,夏公公自己也說蕊兒中了催情葯,還不快向皇上認罪。」越貴妃挑眉,對於夏晟卿的承認十分快然。


  「娘娘別先急著給奴才定罪,奴才還沒說完呢。」夏晟卿輕輕一笑,繼續道,「根據蕊兒姑娘的癥狀,奴才若是沒有猜錯的話,蕊兒姑娘服下的催情葯中定含有大量的依蘭花。此花生來潔白,可以用做觀賞,花蕊中卻含有催情的成分,在室內種上一株,便已經能夠有微末的效果。」


  他頓了頓,雙手被綁在身後,背脊卻依舊挺直。


  「而蕊兒姑娘服用的催情葯,需要千萬株的依蘭花提煉,才能做出那麼一小點點。依蘭花是貴重之物,一株便已經要萬金,且宮裡頭有依蘭花種子的,只有一品以上位分的宮妃,奴才何德何能,能有這樣名貴的東西呢?」


  越貴妃眉頭一皺,竟沒有想到夏晟卿的鼻子這樣厲害,她只是讓香兒給蕊兒吃了一丁點的葯,他卻能夠聞出裡頭的成分來。


  只聽夏晟卿繼續道:「難不成奴才還能日日在一品宮妃的宮殿裡面轉悠,費盡心思去偷盜依蘭花種,再不辭辛苦地栽種上千百株,只為了煉製催情葯?」


  夏晟卿說得在理,明聖帝捋著鬍鬚,點了點頭,夏晟卿除了在自己身邊當差,便是在明珠公主的墨生園裡頭,隻身在宮裡其他地方的時候屈指可數,這一點他是清楚的。


  若是這催情葯不是夏晟卿弄出來的,是否也能說明這件事情與夏晟卿無關?


  聽得夏晟卿頭頭是道地說出對他有力的分析,越貴妃心中有些慌張起來,輕哼一聲道:「即便不是你做的葯,也是你買的葯,身為皇上的貼身太監,自然多得是出宮辦事的機會,難不成你當本宮和皇上是好糊弄的不成?」


  「奴才方才也說了,依蘭花一株便價值萬金,奴才何德何能,能從宮裡頭的俸祿之中攢下那麼多的銀錢,只為了去買一瓶催情葯?」夏晟卿笑著搖了搖頭,目光坦坦蕩蕩地看向明聖帝道,「奴才所有都是皇上所賜,皇上自然清楚奴才有多少身家,更何況……」


  夏晟卿頓了一頓,眼若幽芒地閃了閃。


  「更何況,依蘭花是西域的花種,民間是不會有的,此物只有可能是宮中所有,既然不是奴才之物,又出現在蕊兒姑娘的身上,這催情葯究竟是誰的,奴才可就不敢說了……」


  夏晟卿的話說得欲言又止,其中意思確是再明顯不過。他方才說宮裡頭能夠分到依蘭花種子的,只有一品以上的宮妃,越貴妃恰好就是一品,催情葯又是在她宮裡出現,作用在她的宮女身上,這其中,恐怕有千絲萬縷的聯繫。


  明聖帝聽明白了夏晟卿話中深意,轉過眼睛盯上了越貴妃,蒼若龍鐘的瞳孔懷著幾分探究之色。


  越貴妃則是眉心一緊,慌忙道:「皇上,臣妾雖然份例之中有依蘭花的種子,但是臣妾絕沒有令人去培植它,更不會去製作那等淫穢的東西啊!」


  「如今宮裡頭的一品妃只有貴妃娘娘,皇後娘娘,賢妃娘娘與德妃娘娘。恕奴才斗膽,其他幾位娘娘與此事顯然是毫無瓜葛的,唯獨貴妃娘娘和此事脫不開干係。」


  「娘娘剛才說奴才下藥猥褻您的宮女,現下看來卻是站不住腳的,既然奴才根本沒有葯,又要如何給蕊兒姑娘下藥?更何況娘娘宮中守衛的宮人眾多,蕊兒姑娘若是受奴才脅迫,又為何不喊叫,難不成整個翊坤宮的宮人都是擺設不成。」


  夏晟卿三言兩語就將催情葯和越貴妃給掛上了勾,看著月靜安的含笑不語與明聖帝的陰雲密布,繼續道:「奴才是清清白白,絕沒有一絲一毫的齷齪心思,皇上隆恩將公主指婚給奴才,奴才已經感恩戴德,此生只會全心全意地侍奉照顧公主,斷然不會生出別的心思來,還望皇上明鑒,還奴才一個清白。」


  明聖帝點了點頭,心下對於夏晟卿的疑惑算是消除了去,只是這催情葯卻成了他心頭的一根刺,他陰沉的眼眸在越貴妃身上滾動,夏晟卿的話歷歷在耳,越貴妃難不成當真是在私下製作催情葯……


  月靜安在一旁靜悄悄地站了許久,聽得夏晟卿三言兩語就巧妙得為自己證明了清白,欣慰不已,此刻瞧見明聖帝陰沉沉的臉色,抿嘴開口,勢必要給他對越貴妃的懷疑上添上一把火。


  「皇上,依臣妾看,越姐姐不像是這樣的荒唐之人,即便近日皇上在臣妾身邊待得多一些,越姐姐是個大度之人,也斷斷不會去製作這樣下作的東西,來爭寵吧……」


  她一番話看似為越貴妃說好話,卻是拐著彎地將越貴妃的不甘寂寞描述了出來,人人都知道越貴妃擅妒,又何來大度。


  夏晟卿與月靜安對視一眼,也出言道:「皇上,據奴才所聞,依蘭花製藥之後藥性是十分兇猛,西域地區常常是用在青壯年男子身上調情,能夠增添情趣。皇上雖然如今依舊是龍骨精神,卻到底體質要敏感許多,若是沾染了這樣的烈葯,恐怕極其損害龍體。」


  明聖帝扶在椅上的手已經握出了青筋,經過夏晟卿與月靜安兩人的挑撥,他心裡頭已經對越貴妃埋下了懷疑,現下聽夏晟卿這樣仔細地說,心頭的怒火已經逐漸膨脹。


  他明白自己年歲已高,在那檔子事上有時候確實是有些吃力,若越貴妃製做催情葯,打算用在他的身上,難不成是已經嫌他不行了?

  「貴妃……」明聖帝咬牙出言,「你給朕老實交代,那葯究竟是不是你的!」


  越貴妃撲通一聲跪在了明聖帝面前,哭訴道:「臣妾冤枉啊!臣妾是愛慕皇上,也羨慕蓮妃妹妹如今更得皇上垂憐,可是臣妾愛皇上之心人人皆知,怎會用那樣的東西來害皇上呢!」


  夏晟卿笑了笑,不咸不淡道:「貴妃娘娘若不是要用催情葯迷情皇上爭寵才製作,難不成還能用在別人身上?」


  此話一出,明聖帝瞬間便戾氣遍布,沒有一個男人能夠容忍自己的妻妾紅杏出牆,更何況是萬人之上的帝王。即便只是一個猜測,就足已經讓多疑的明聖帝閃現出了嗜血的神色。


  「夏公公切莫妄言,越姐姐是貴妃,應當賢良淑德,毓秀恭順,絕不會與他人偷情的。」月靜安咬重了偷情兩個字,明聖帝窩在椅子上的大掌一緊,只聽咔嚓一聲,那扶手竟已經裂開了一條縫去。


  越貴妃額頭瀑汗淋漓,她原本以為對付夏晟卿不過是手到擒來的事情,卻想不到如今沒有把夏晟卿弄死,卻反而偷雞不成蝕把米,將自己陷入了危險之中。


  她狹長的目剜瞪了月靜安一眼,心下恨極,這個賤人總能三言兩語地挑撥明聖帝的心,若是機會成熟,她定要讓她嘗一嘗什麼叫痛不欲生!


  「皇上!臣妾對您一片真心,您千萬不要被他人的言語蠱惑啊!」越貴妃哀嚎了一聲,挪著膝蓋跪到了明聖帝面前,「臣妾侍奉您幾十年了,您還信不過臣妾嗎?既然夏公公的事情是一場誤會,那臣妾對於催情葯如何來的事更是一無所知的!」


  說罷,越貴妃眼中微芒一閃,瞬間便轉身伸手指著蕊兒道:「一定是這個丫頭!不知道什麼時候偷了庫房裡的種子去弄出了催情葯,想要用在什麼不正當的地方!」


  蕊兒被越貴妃突然指出,花容失色,撲通一聲便跪下畏懼地哭喊道:「皇上!娘娘!奴婢沒有啊!」


  一切計劃都是越貴妃的安排,催情葯也是越貴妃藏在庫房裡的私有物,而如今越貴妃見勢頭不對,就要把自己推出來,蕊兒除了深深的恐懼,更多的是心寒。


  「你沒有?」越貴妃冷哼一聲,面色猙獰道。


  「你沒有那東西怎麼會出現在本宮的宮裡,出現在你身上?更何況也是你口口聲聲嚷嚷著夏公公猥褻了你,才誤導本宮要去為你討公道。定是你自己看上了人家夏公公,又被人家拒絕,才想出了這樣一個惡毒的主意來報復他。」


  蕊兒心中發苦,她伺候了越貴妃許久,知道她是個心狠手辣的主,只是從前看著越貴妃害別人,現在卻輪到了自己當這個替死鬼。


  「真是一個心術不正的丫頭,枉費本宮這樣疼你,還替你照顧家人,你讓本宮太失望了!」越貴妃咬重了家人二字,盯著蕊兒的雙眼之中滿是威脅之意。


  果然,蕊兒一聽,神色也垮了下來。她即便否認又能如何,她的身家性命和父母兄弟都握在越貴妃手上,她如果告發越貴妃,不但她活不成,家人也要跟著遭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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