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五章使毒
夏子衿自是不知道夏盛卿對她的寵溺會換來這麼多的感慨。她一路紅著臉,由他摟著往宮外走。
因為賜婚的緣故,夏天勤的禁足令自然而然就被解除,所謂家醜不可外揚,這事自然是不能夠讓大魏公主知曉的。
魏媛剛回客棧,前來與她一同拜見明聖帝的大魏使者就忍不住開口,「公主,您今日實在是太莽撞了,若是惹怒大萊皇帝,回去如何向皇上交代?」
「那就不用交代。」魏媛剝下指甲上戴著的鎏金甲套,看著他在聽到自己這話后皺眉,冷笑一聲,「使者是有什麼旁的意見嗎?你回去后,只管告訴去1父皇,是大萊皇帝自願將本宮賜婚與大萊太子便是。」
「可……」大魏使者面露難意,「公主這麼做,就不擔心大萊皇帝會因此惱怒我大魏嗎?」
「使者不是看見了,並無大事。」魏媛翹起唇角,目光凌冽的看著他,「還是說,本宮的話,在你耳中就如同廢話?」
她的語氣里豁然染上殺意,大魏使者渾身一顫,連忙低下頭,神態恭敬,起身告退。
看著他退出去的身影,魏媛狹長的雙眸緩緩眯起,手掌輕輕一揮,「解決他。」
大魏使者明顯與她不是一條心,留著只會壞事。她嫁給夏天勤,談條件最大的籌碼就是大魏皇帝的歉疚心,只要父皇對她保持歉疚,就不會輕易拒絕她的要求,而這,絕對不能讓大魏使者破壞。
守在屋子外邊的暗衛應了一聲,就尾隨在大魏使者身後。
魏媛這才癱軟在座位上,揉了揉眉心,怔了片刻,起身往隔壁房間走去。
魏瑩正咬著雞腿,看到她進來,忙將雞腿放下,垂著頭,可憐巴巴的開口,「姐姐。」
見她裝可憐,魏媛不由搖頭失笑,手指在她腦袋上戳了一下,「別給本宮來這套,你這次可是闖了大禍,你知不知道,本宮這次因為你被那明珠公主拿捏,這段日子,你不許再出去了,等著本宮成婚過後,就叫人送你回國。」
「姐姐……」魏瑩一聽說她要送自己回去,連忙放下捂著自己腦袋的手掌,抱住她的胳膊,眨著一雙大眼睛,討好的看著她,「姐姐,你就不能等等嗎?等我找到榮遇,到時候帶著他一起回去。」
瞧她到這時候,腦子裡還只挂念個男人,魏媛氣的一口氣憋在胸口,胸口不住起伏,恨鐵不成鋼的甩開他的胳膊,冷哼一聲,「魏瑩,你的腦子裡除了那什麼榮世子,還能不能裝點別的東西?你當真是要氣死本宮嗎?」
魏瑩見她突然嚴厲起來,不由愣住,小聲的辯解,「我只是喜歡他,為什麼你就不同意我去見他?」
「住口!魏瑩,你若是再胡鬧,日後都別想再出這個屋子,本宮明日就送你回去!你喜歡他,他可有將你放在心上半分,你能不能醒醒?」
魏媛嗤笑一聲,滿眼鄙夷的看著她。魏瑩還是第一次接觸到她這樣冷漠的目光,頓時如墜冰窖,愣愣的看著她,「姐姐,你太過分了!」
魏瑩紅著眼圈後退,一頭栽到床榻上,蒙著臉,不住的哭泣。魏媛站在原地,袖子里的手掌握成拳頭,看著她,嘆了口氣,走上前,拍了拍她的肩膀,「瑩兒,別哭了,先前是本宮不對,只是這些日子你就不要出去了,免得被人錯認,等本宮與太子成婚,你再去找那什麼榮世子再說。」
魏瑩從被子里抬起頭,眨著眼睛看著她,抬手抹掉眼角的淚痕,「姐姐,我知道了。」
「行了,這麼大的人,還哭成這般模樣。」魏媛掏出帕子,細細的擦掉她臉上的淚痕,「你想清楚是什麼人綁架你了嗎?」
「沒有,那人戴著面具,不過救我的人是個道士,若是再看到,我肯定認識的,他說不定知道是什麼人綁架我。」魏瑩從太子府出去時是從青赫淵人房間開的暗道里出去的,因而並不知道自己是被太子抓去。
「你這段時間好好待著,莫要再隨意出去了,不管對方抓你到底是為了什麼,沒有達到目的,必然還會再抓你一次。」魏媛見她搖頭,不由嘆了口氣,看來,只能叫暗衛去查探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了。
另一邊,夏子衿隨著夏盛卿一起回府之後,就望見榮遇急匆匆的準備出府,見到夏盛卿回來,變色一變,收回腳步,看向他,嘴巴動了動,才從喉嚨里憋出一句話來,「她可有受傷?」
夏子衿一愣,下意識的看了看他倆,夏盛卿同樣是沒反應過來,緩緩皺起眉頭,半晌,才反應過來,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來,「你是說魏瑩?」
榮遇面上露出不好意思的神情來,老臉一紅,不甘不願的點頭,「本世子聽說,她之前被太子抓去了,是你的人救了他?」
「榮世子是怎麼知道的?」夏盛卿瞬間眯起眼睛,青赫淵人是他的人,這件事情原本就是機密,現在卻被榮遇知曉了,容不得他不防。
榮遇神情有些尷尬,舔了舔唇角,避開他的目光,「此前她從駙馬府離開,本世子不放心,就暗中叫人跟著她,沒想到拐個彎就沒了蹤影,昨日暗衛傳來消息,說是看到個道士從太子府帶著她出來,昨天本世子似是看到個道士過來,若是沒猜錯,那道士想必就是與在太子府救了魏瑩的那人是同一個人。」
夏盛卿銳利的目光一眨不眨的盯著他,見他除了在提起派人跟著魏瑩時,面色有一瞬間的不自然外,其餘的時候,神情都沒有問題,不由自主的翹起唇角,輕笑一聲,「沒想到,榮世子這般關心她,如此,本王該將此事告訴榮世子一聲,也免得你擔心。」
夏子衿掩著唇,「噗嗤」一聲笑出來,「榮世子,這可不像你,這樣心口不一的,心裡頭這麼記掛對方,還吊著她做什麼,本公主看,你不如就從了她吧。」
榮遇一張臉立時垮了下來,連忙抬起袖子遮住臉,快速逃遁,「誰說本世子關心她了,本世子可不要與她在一起。」
見她這般樣子,夏子衿不由自主的搖頭,輕笑一聲,扭頭望著夏盛卿,眼底浮現出些許擔憂,「盛卿,青赫淵人那邊,可還穩妥?」
既然榮遇都發現了端倪,夏天勤必然能夠猜到是府里出了內奸,只怕現在已經在搜查是誰放走了魏瑩。
「暫時沒有問題,本王會叮囑他多加小心。只是那魏瑩,倒是有些意思。」夏盛卿摸著下巴,瞳孔緩緩眯起,想到昨夜收到的消息,不由翹起唇角。
夏子衿見他話說一半,故意吊著自己的胃口,曉的他是有意吸引自己的注意力,十分配合的拉起他的袖子,眼巴巴的看著他,「盛卿,那魏瑩有什麼問題嗎?」
夏盛卿憋了一肚子的料要和她分享,此刻聽見她詢問,自是不再隱瞞,「據探子傳回來的消息,魏瑩善使毒。」
「毒?」夏子衿腦子裡情不自禁的浮現出魏瑩天真無邪的臉龐,怎麼都沒法子將她與這麼危險的事物聯繫到一起。
「嚇到了嗎?」夏盛卿看她微微張著嘴,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順手將她攬到懷中,「不用擔心,為夫一定會護著你。不叫她傷到你。」
夏子衿回過神來,白了他一眼,「她為何要害我,我可沒有綁架她,就算是報復,她也該選太子,不,準確的說,她的姐夫才對。」
夏盛卿絲毫不為她拆穿自己感到不好意思,笑嘻嘻的摟著她,下顎抵在她的肩膀上,若無其事的岔開話題,「外邊冷,我們先回屋,莫凍著了。」
話音剛落,烏雲就黑沉沉的壓了下來,夏子衿不由自主的看了夏盛卿一眼,「你這嘴,莫不是開了光,這樣靈驗?」
夏盛卿見她眼帶揶揄,伸手捏了捏她的臉頰,擁著她回了房間。
剛進屋子裡坐下,外頭就噼里啪啦的往下落雨,夏馨兒連忙去將半開的窗戶合上,拍了拍袖子上剛剛被風刮過來的雨水,折身沖著夏子衿福了福身子,「公主,奴婢去給您煮些參湯來暖暖身子。」
夏子衿捂住隱隱發疼的雙腿,點了點頭,示意她去準備。
等著馨兒出屋了,夏盛卿才在她眼前蹲下,寬大的手掌直接搭在她膝蓋上,內力順著衣裳侵入她的肌膚,替她驅逐骨頭的寒氣。
片刻后,夏子衿骨頭裡的寒氣就消散些,不由覺得暖和些,看著夏盛卿額頭上滲出來的薄汗,她伸手抓住他的手掌,阻止他繼續往自己體內輸送內力,「盛卿,我沒事,你快起來吧,歇息會兒。」
夏盛卿見她蒼白的臉色紅潤了些,點了點頭,擦掉額角的汗水,站起身,將桌子上坎著的杯子翻過來,拎起一旁的茶壺倒了杯熱水,遞到夏子衿跟前。
夏子衿見他進來就顧著照顧自己,不由抿唇輕笑,「行了,盛卿,我又不是瓷娃娃,哪裡那麼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