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六十五章互惠互利
巫鴛一看這場景就知道二人方才是真的吵起來了,連忙走進屋,就見夏子衿低著頭,神情難看。她禁不住喊了一聲 「姑娘……」
「你進來做什麼,故意來看本宮的笑話嗎?滾出去!」夏子衿惡狠狠的開口,語氣凌冽,眼裡全是厭惡。
巫鴛見她發這麼大的火,明顯是拿自己泄憤,雖然心中難受,但她心裏面清楚,夏子衿這是將她當作和紅芙一夥的,自然不會對她有什麼好臉色。
夏子衿看著她離開才幽幽的嘆了口氣,看來她想的沒錯,既然紅芙用了一個「奴」字,就可見她二人並不是她一開始想的那樣和諧。
看樣子,紅芙應當是被那人壓制了,這次紅芙不但懷了他的事情,還暗中來找她,可見紅芙並非如自己表現的那般對那男子忠心耿耿,這其中 恐怕有些淵源。
可惜紅芙不能在她這兒待太久,要不然就露餡了。夏子衿幽幽的嘆了口氣,神情難看,半晌,才嗤笑一聲,她管那麼多做什麼,現在還是想辦法怎麼套出那男子的話才是。
她在這頭愁眉不展,紅芙卻是推開門,就被一隻手掌扼住脖頸,勒的她呼吸困難,面色泛出不自然的紅色。男子猶如沒有看到這一幕,冷哼,「你去見了夏子衿?」
「去見了又如何?」紅芙艱難的從嗓子里吐出這句話,一雙漂亮的丹鳳眼裡全是挑釁。
「哼!我勸你日後少去見她。」這兒到底是巫族,她是巫族聖女,男子就算再生氣,在這兒都是不能殺了紅芙的,而普通的威脅紅芙壓根不怕,「上次的事情,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倒是又去找她了。」
他甩手將紅芙扔在地上,看她捂著脖子喘氣,滿臉嫌棄。紅芙惱怒的抬起頭來瞪他一眼,又迅速浮上媚笑,只是漂亮的眸子里全是寒意,「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可聽不懂。上次發生什麼事情了?」
男子瞥她一眼,勾唇,「五石散的事情,不是你透露給夏子衿的嗎?」
他回去仔細先想了一下,巫鴛應當是沒有膽子背叛他的,更何況,巫鴛只知道那芙蓉酥有些問題,卻不知道會是五石散這東西,只以為是一些叫人安眠的藥物,還不會去冒險提醒夏子衿。
唯一知道這事的除了他就只剩下紅芙,而偏偏在那之前夏子衿還與紅芙見了一面。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紅芙乾巴巴的開口,繼而纖細的手掌就拂過他的面容,「難不成,你是半砸了事情,反倒來怪我?還真是個沒種的。」
男子暴怒,一下子將她拉到懷裡,嘴巴就咬了上去,「我有沒有種,難不成你不知道嗎?你莫要以為這兒是巫族,我就不敢對你怎麼樣。」
紅芙不肯承認此事與她有關,男子一早就料到了,因而並沒有太生氣,他今天過來只是給她一個警告,省的她再起什麼不安分的心思,紅芙知道他的手段,左右她需要他的元陽,索性直接迎上去。
半個時辰后,男子才面色難看的從屋子裡出來。門口的婢女站著一動不動,低著頭,生怕他注意到自己。
紅芙滿身青紫的躺在床榻上,看著婢女進來就紅了眼睛,不由嘆了口氣,「行了,也不是第一回鬧成這幅樣子,你哭什麼,半點出息都沒有。」
婢女連忙擦乾自己的眼淚,「聖女,他簡直是欺人太甚。」
這婢女是她培養起來的心腹,只認她這麼一個主子,見她被欺負成這樣,自然是忍不住憤憤不平。
夏子衿在房間里睡的正香,就聽見門打開的聲音,她翻了個身,警覺的睜開眼睛,就不出意外的看到男子令人討厭的聲音,忍不住咬牙,「你來做什麼?」
「自然是來看看長公主有什麼有段,連我的人都能拉攏。」男子氣呼呼的看著她,滿眼陰雲 若非他沒有把握悄無聲息的殺了夏子衿還不露餡,他早就動手了。
夏子衿毫不示弱的瞪回去,「你的人?似你這等連真面目都不敢露出來的人也好意思說什麼你的人?本宮瞧你的手段,就知你這人是個陰損,誰成了你的屬下,才是倒了八輩子血霉。」
她說完后,就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自打被明聖帝找回宮中,她就一直溫婉可人,時刻維持自己公主的形象,卻忘了,她當初在倚情樓可是不得不向那老媽媽獻媚才活下來,憑著就是她一張嘴。
要不然,她也不能將處子留到十六歲。現在被擄到這巫族來,這男子屢次沖她下手,夏子衿骨子裡的潑辣被激發出來,張嘴就噼里啪啦吐出這些話來。
男子很明顯沒想到她堂堂公主會說這麼損人的話,愣在原地,反應過來后,看著夏子衿的目光像是要將她生吃了一樣,「果然是一個沒教養的,青樓里出來的女子,就算是公主,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夏子衿氣笑了,「本宮好不好,自然有王爺評判,對付你這等大逆不道的亂臣賊子,本宮如今已經算是客氣了,你若是識趣,還是自個兒出去,別回頭自取其辱。」
「怎麼?你還想殺了本宮嗎?來,你大可殺了本宮,只是王爺已經知道本宮在這兒,本宮的護衛更是認得你,你要是殺了本宮,王爺自會替本宮報仇。」看著男子氣的揚起胳膊,夏子衿不僅沒有害怕的表情,反而不怕死的迎上去。
經過芙蓉酥一事,她算是想清楚了,不管她是安分守己還是囂張跋扈,眼前這男子想要做什麼都會去做,不會因為她什麼表現而改變,她要是唯唯諾諾,只會讓他覺得自己好欺負。
而自己這樣胡亂鬧騰,一副有人 撐腰的樣子,他反而會投鼠忌器。
瞧著她這滾刀肉一樣的姿勢,男子氣的心口都疼,腸子跟在肚子里一節一節的纏住一樣,額頭上青筋蠕動,拳頭握的咯吱作響,恨不得現在就給她一下。
但是她一臉的只要他敢動一下,自己就不活的表情,震得男子實在是不敢下手。
最終,他只好丟下一句狠話離開,「夏子衿,你少得意,等我利用你得到自己想要的東西,就是你的死期,我且讓你得意一陣子。」
夏子衿輕蔑的看著房門,冷冷的看了眼巫鴛,巫鴛連忙低頭,迅速將門給關上。
男子在夏子衿這兒吃癟的消息傳到紅芙耳中,紅芙頓時哈哈大笑起來,婢女看著她高興的樣子,心中也高興,直道那人是該,讓他先前欺負聖女,現在自己被人罵,活該!
紅芙冷靜下來后,眉眼就彎起來,吩咐婢女去吩咐廚房做些羊羹,回頭她親自給夏子衿送過去。那男子有多狡猾,她是清楚的,沒想到屢次在夏子衿手上吃虧,只怕這會子要氣瘋了。
夏子衿看他百般忍讓,膽子就大起來,她總覺得,這人似乎很怕夏盛卿生氣一樣,壓根就不是想要傷害夏盛卿。夏子衿抓著把瓜子,邊磕邊思考問題。
難不成,此人是奔著投靠夏盛卿去的,可要是投誠,根本沒必要抓她過來,甚至直接拜在她手下都是一樣,偏偏他這麼大費周折,她走到桌前,提筆寫了一封信,仔仔細細的疊好,裝進用來綁在鴿子腿上的小竹筒里,塞進袖子里,想著等紅芙下來過來讓她幫自己將這封信傳給夏盛卿。
說曹操曹操到,夏子衿剛念完紅芙,就聽到外邊的媚笑聲,巫鴛就被紅芙拍到一旁,她猶如沒看見夏子衿難看的表情走進來,手上托著一旁糕點。
巫鴛看著她進去,眼睛就直了,視線落到那盤羊羹上,認定了自己的主子這是換了個人給夏子衿下毒。她張嘴想要提醒夏子衿,紅芙就猝然扭頭,冷冷的掃她一眼。
這一眼看的她從頭涼到腳,糾結片刻,就默默咽下嘴巴里的話,夏子衿現在明顯不相信她,她就算是提醒了,夏子衿也未必會相信。巫鴛乖覺的拉上屋門,不忍的嘆了口氣。
只是她卻是沒有膽子去沖夏子衿挑明這件事情的。
紅芙將羊羹放下,話語不比之前來好聽多少,「瞧長公主這樣子,想必是有些日子沒吃糕點了,我特意帶了這羊羹來,與長公主分享。」
只是寫出來的字卻完全是另一段,「他可為難於你?」
夏子衿搖頭,快速的回道:「沒有,你可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
「紅芙,虧你還是巫族的聖女,這點垃圾的東西,本宮可咽不下去,還得少拿出來丟人現眼了。」夏子衿清脆的聲音傳出屋子,話語里壓根就沒有去吃羊羹的意思。
「不知道。」紅芙寫下這三個字后,連頭都不敢抬。
這幾年她用了不少法子,都不知道他到底想要做什麼,甚至連他到底是什麼身份都不清楚,只知道巫族太上長老很是給他面子。紅芙眼神晦澀,十分羞愧。
夏子衿沒想到連紅芙都不知道他的身份,眉頭頓時擰的更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