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見證傳言他的狠戾
隔著一層煙霧,他也看到了我,只是未做停留就朝身後擺了擺手。
他身後的兩人,其中一人正是阿忠,而另一人我並不認識,他們兩個大步邁到我們前面,拉著陳婷就強迫她坐到了陸承譯的對面。
她的樣子,有點狼狽,而我深深擰著眉。
陳婷果然是有經驗的,只見她聳聳肩,厲顏擺脫了兩人的鉗制,換出了嫵媚的笑容,說道:「聽聞陸少風流倜儻,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他曾說過,他不缺女人,所以,風流這個詞用在他的身上,正是好。
只見陸承譯眯眼看著她,笑得儒雅,問道:「那麼陳經理是不是也聽過,我對女人從來不會心慈手軟?」
他的話讓我一驚。
聽陳婷說,他只是讓她來陪酒,難道還會衍生出其他什麼事來?
我頓時不安地看向陳婷,只見她仍然掛著慣有的微笑,應道:「當然也是聽過。不過,為了昨天那點小事,恐怕不值得陸少這麼大動肝火吧。」
突然,陳婷話鋒一轉,又說道:「今天您想喝什麼酒,我陪您。」
陸承譯卻說:「當然是你陪,你們公關部不就是做這個的嗎?」
一句話頓時讓我心中一擰,他這是什麼意思,看不起,還是看歪了我們公關部?
我正要張口,卻被陳婷一個眼神給瞪回去。
接著,陸承譯報了幾個酒名,都是上等的烈酒,陳婷讓我去拿。
只是我沒想到,陸承譯所謂的陪酒,就是讓陳婷一個人喝了這三瓶白酒,只要她喝了,昨天的事,就既往不咎。
這是白酒啊,又不是啤酒!
別說三瓶了,就是一瓶下去,那也會要了人命啊。
陳婷的臉上微微一頓,隨後又笑道:「既然陸少都開了這個口了,這酒我是一定要喝了。」
然後就見她擰開一瓶,就著面前的空杯,倒滿,一杯接著一杯,她的手都在顫抖了。
我實在看不下去了,大步走過去,奪過她手裡的酒,皺眉道:「陳經理,不能再喝了,會出事的。」
她低低地在我耳邊說道:「沒事兒,如果不喝,酒店就會出事。你別管我,等下送我去醫院。」
聽到醫院,我心裡更是焦急,扭頭看向一旁繼續吐著煙的男人,我感覺自己好像都不認識他了:「陸少,能不能換個方式,這樣下去,我們經理會出事的!」
還沒等陸承譯說什麼,陳婷一把推開我,喝道:「到一邊去!」
我咬著唇,只好重新站到一邊。
而陸承譯,一副看好戲的樣子。
喝第二瓶的時候,陳婷眼看著就要暈倒了,只見陸承譯一個眼神,他手下的人就過來直接把酒往陳婷嘴裡面灌,她身上的衣服都濕了。
陸承譯的行為一下驚呆了我,我沒想到,他竟然可以做成這樣。
臨來清城前,肖源就跟我說過,讓我離陸承譯遠一點,說我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
現在看來,還真是這樣。
我的身子一陣發軟,直到阿忠報告:「陸少,暈過去了,酒精過敏。」
什麼,酒精過敏?
我一下恍然大悟,好像在聽她跟羅瑞聊天的時候聽到了。
我頓時回過神來,撥開他們,陳婷已經慘白著一張臉。我終於明白,她剛才為什麼讓我送她去醫院了。
可我,我竟然忘了這個事。
我抬起陳婷的胳膊就要走,卻被阿忠攔住,我忍不住回頭朝陸承譯喊道:「她酒精過敏了,會出人命的,我送她去醫院!」
可是,這個男人不僅沒有絲毫動容,還輕飄飄地反問我一句:「跟我有關係嗎?」
他的冷血,突然讓想到我家出事的那晚,我讓他救救潘濤,他就說了類似的話。
原來冷血不是一時,而是從骨子裡帶來的。
可是,我還是憤憤地罵了一句:「陸承譯,你到底是不是人?」
而他卻是笑著走向我,彎腰看著我,說:「這個問題,早在兩個多月前我就已經回答過你。」
我擰著眉,聽他又說:「安然小姐,真是巧啊,我們又見面了。」
如果可以,我真想踢他一腳。
可是我不能,不說他對我們家的幫助,就是現在,他突然成為萬家得罪的客戶,我也要控制自己的情緒,只能壓制住心裡的怒火,好言說道:「能不能一切等把陳經理送到醫院再說?她真的不能耽擱了!」
陸承譯挑了挑眉,眼神示意桌上剩下的酒,問:「不喝了這些酒,她是不能走的,除非,你們敢冒那樣的風險,讓萬家在清城消失。」
他說的風淡雲輕,我卻是聽的心驚膽顫。
皺眉問道:「我喝可以嗎?」
陸唇譯看向我,勾唇笑道:「當然。」
我終是鬆了一口氣,又聽他吩咐道:「阿忠,送陳經理去醫院。」
「是,陸少!」
阿忠扛著陳經理就走,我連忙拉著他,說:「阿忠,麻煩你快一點,我怕她有什麼事。」
「放心吧,安然小姐。」
有阿忠送,我也就放心了。
包間里的另一個下屬,在陸承譯的示意下,也出去了。
諾大的包間里,頓時只剩下我跟陸承譯兩個人。
如果說以前的單獨相處,讓我對他生畏,那麼現在,他還讓感到恐懼。
一種震驚心慌的恐懼。
傳言,遠遠沒有親眼所見來得更有感覺。
難怪,陳婷一開始並不打算帶著我一起,難怪,她會對這個少爺又怕又無奈。
酒,還沒有開始喝,我的嗓子就開始發乾發澀。
他,根本就沒有再說一句話,我就已經害怕到全身都冒了細汗。
沒有哪一刻,像現在這般,我想逃離的。
可是,他幫我是事實,不強求我也是事實,送手機給我也是事實。
今晚我看到一切,更是事實!
陸承譯,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男人,我已經越來越看不懂了,也不想看懂。
我只知道,他們說得都對,他是一個危險的人,跟我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我應該遠離,離得遠遠的才安全。
突然,陸承譯的聲音自圓桌的那一方幽幽傳來:「安然,你怕我?」
我真的就那麼一頓,好像被驚到一般,然後想著他的話,扯著嘴角,回道:「陸少這個樣子灌人家酒,誰看了都會害怕。」
他默了一下,微眯著眼神,說:「幾日不見,口才漸長。」
我沒有說話,他示意桌上的酒說:「我的手下都出去了,而我嫌臟,更不會自己動手。既然你那麼主動請纓,應該有兩把刷子。開始吧,千萬別讓我失望。」
然後他再也不看我,把玩著一旁的煙盒。
我有些懵掉,看著面前還有接近兩瓶的白酒,我的雙腳就已經不聽使喚地在打顫了,真喝下去,我估計下場會跟陳婷一樣。
可是,我已經開了那個口,而陸承譯又是萬家酒店不可得罪的人物,我只有硬著頭皮向前沖了。
只是,從未沾過白酒的我,在喝下第一口時,就被它的辛辣苦澀嗆到嗓子,咳個不停。我想多喝一點,早點結束,早點離開,可是,喝多了就更難受,甚至,我已經吞不下去了。
不停地看著酒瓶,似乎一點都還沒有動過,可我明明已經喝了好幾口了呀。
我咬著唇,蹙著眉,忍著那股子怪味,屏住呼吸地往肚子里咽。
然而,還沒有喝多少,我就感覺頭暈暈的了,一瓶成了兩三瓶,卻是越喝越多。
我使勁地眨著眼睛,才又看清,其中一瓶總算是少了一些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陸承譯的聲音不耐煩地自對面響起:「安然小姐,照你這麼個喝法,就算喝到明天天亮,你這酒也喝不完啊。」
我卻是喃喃了一句,已經有些不清不楚了:「不,不好意思,陸少……」
我繼續捧上杯子喝,而他的聲音絮絮叨叨的:「這根本就是我在陪你喝啊,安然小姐,你這招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不知道我到底喝了多少,我感覺已經沒力氣了,全身都軟綿綿的,大腦和身體好像是分開的。
我咧著嘴,沖陸承譯的影子笑著,迷迷糊糊的,說:「陸,陸少,我一定會喝完的,一定會喝完……」
烈酒還是一口口地進了我的肚子,我感覺自己原來這麼能喝,真是個喝酒的天才。
可是不久后,我就覺得好熱了,我扯著自己,把西裝外套脫了,可還是熱,我又開始解馬甲的鈕扣,可是怎麼解都解不開。
那些扣子好像故意在跟我作對似的,搞得我實在是煩躁得很,一邊嘀咕,一邊扯著衣服。
突然,一隻溫熱的大手覆上我的手,冰冷的聲音自我的頭頂傳來:「安然,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嗎?」
我搖搖晃晃的,抬起頭,看到陸承譯的俊臉就在我眼前,我忍不住往上面一摸,竟然有些涼涼的,真舒服,於是,我就捨不得放手,還笑了起來:「我好熱,這裡,好舒服。」
我迷離著雙眼,打了個酒嗝,頓時一陣怪味湧上來,我蹙著眉,完全不知道自己身在何處。
可是陸承譯的話我卻是聽得清楚:「你到酒店做公關,到底想幹什麼,難道就是勾|引男人的?」
我有些難過的搖了搖頭,感覺有什麼東西模糊了我的視線。
只聽他說:「晚了!」